瞬間整個村子都沸騰了，一開始他們隻是知道顧南枝收黃鱔，隻是數量要的少，每次摸完了還要好提早送過去，要是慢了一步，收夠了量，顧南枝就不要了。聽見顧南木吆喝的聲音，村裡不少人都圍過去。“真的假的？有多少要多少？”“當場給錢嗎？”“不會賴賬吧？”“我姐姐辦事你們還不放心，”顧南木皺著小臉，“我姐姐說了，現場給錢，不賴賬，有多少要多少，大家多多摸黃鱔，多多給錢。”“成，我這就去。”“老李，等等，你家釣黃鱔的工具借給我用用。”“我自己家人用還不夠呢，你找彆人借！”外麵吵吵嚷嚷，顧二山顧三山睡眼惺忪地從屋裡走出來。自從他們知道顧大丫是副廠長的救命恩人了之後，徹底啥活也不乾了，整天打牌賭博，輸了不少錢。顧二山打了個哈欠，“外麵吵吵啥呢？”顧三山不耐煩，“大哥家的那個小崽子，不知道又在搞啥，整個大隊都被她搞的亂糟糟的。”她媳婦被二隊的村長訓了一頓，臨時會計的職位也給停了，現在跟著他們天天在外麵賒賬打牌唱歌。家裡唯一的那點外快也沒有了，顧三山對顧南枝更狠了，連帶著顧大山一起厭惡。顧大山對著兩個弟弟畏畏縮縮。“聽說大量收黃鱔，一斤一毛錢呢！”想起白柔對他說的話，顧大山鼓起勇氣試探開口，“你們說顧南枝一毛錢收的黃鱔還能掙錢，要不咱們也去試試？”顧二山不屑。“試什麼試，顧大丫是副廠長家的救命恩人，等咱們到副廠長那，幾百塊錢還不是輕輕鬆鬆搞到手，誰去弄那毛八七的活，還不夠辛苦的呢。”顧三山也隻想享福不想乾活。“哥那你去試試唄，要是行我們兄弟也跟著乾。”顧大山怯懦擺擺手，“我自己怎麼成啊。”兩人聞言鄙夷地看了顧大山一眼，轉頭開始商量今天晚上上哪兒個兄弟家裡打牌。整個村子裡都熱熱鬨鬨的，所有人都蹲在田地水溝旁邊。這個年代黃鱔數量巨多，有些時候水溝裡的黃鱔還會爬到路麵上，簡直到了泛濫的地步。要是熟練的話，一個成年人一晚上能釣上來二三十斤沒什麼問題。第二天天剛蒙蒙亮的時候，顧南枝家的院子裡站滿了人，每個人手裡都提著黃鱔。顧南枝從村長那借來了秤，蘇若在一旁記錄每個人交上來多少斤，應該付多少錢，沒有問題就在旁邊印個手印，然後領錢。厚厚一遝子毛票就放在桌子上，所有人都能看見，也就不擔心顧南枝會不會不給他們錢。一千斤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好不容易送走了村裡人，蘇若開始發愁。 “這麼多的黃鱔咋送到城裡啊？”除了給水產公司的一千斤，還有機械廠食堂的五十斤。“要不去大隊借牛車？”“不用，我都安排好了。”顧南枝打了個哈欠，抬頭向黑暗中看過去。沒一會兒功夫，朦朧的車燈亮起來，蘇若眯著眼睛看過去，發現是公車！公車直接開到了顧南枝家門口，蘇若連忙拍了拍顧南枝的胳膊。“媽是沒睡醒嗎？咋看著車直接開到咱家門口了。”顧南枝笑笑，這就是金錢的魅力。之前去鎮子上賣黃鱔，一來二去和售票員司機關係熟了，沒事就給他們帶點小黃魚，買點什麼也不忘記分給兩個人。顧南枝隱晦提起想要讓兩人早點幫忙發一次車，送她和貨到鎮子裡。這片人都是窮人，沒什麼錢，顧南枝提出送一趟單給他們五塊錢的時候，兩人當場就答應了下來。司機和售票員工資不算高，一天五塊，一月就是一百五，對半分，一人就七十五塊錢！到時候上交給公司十幾二十幾塊油錢，公司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顧南枝從來不在沒用的地方節儉，能省事最好，而且司機還幫忙搬運黃鱔，省了顧南枝不少的力氣。顧南枝如約把黃鱔送到水產公司，公司的人檢查沒什麼問題，給顧南枝開了條子。公司和食堂不一樣，不會當天結賬，一般壓三天的貨款，五天一結，合同完畢之後，壓下的貨款隨當月貨款一起結清。好在顧南枝之前買黃鱔留下了一點家底，不然連給村民的貨款都拿不出來。“辛苦大哥了。”顧南枝照例塞給幾個人兩盒煙。拿了煙，他們也不板著臉，笑嗬嗬的送顧南枝離開。等顧南枝一走，幾個人嘀嘀咕咕。“這人什麼來頭啊，能和老板簽合同，還公汽親自送她過來送貨？”“嘖嘖嘖，不清楚，肯定有點子背景，以後彆太得罪她，瞧著她給咱的煙了嗎？兩塊五一盒，兩盒就五塊了。”顧南枝的強大全靠其他人的想象。當顧南枝拿到貨款的第一天，就親自提了鄉下抓的鱉和城裡買的營養品到王海苗家拜訪。王奶奶對顧南枝實在喜歡，拉著她到家裡兩次，王海苗也由著自己的老母親。他忙，顧南枝便每天過來幫王奶奶搞衛生，說說話。今天顧南枝到了王海苗家，明顯感受到氣氛不對勁。她把手裡的禮品放在桌子上，“奶奶，嫂子，咋地了？”王奶奶歎了一口氣，“昨天我和你大哥都不在家，顧家那些人不知道咋地找到這來了，騙你嫂子他們是我救命恩人，朝你嫂子要錢。”“嫂子給了嗎？”鄧雲性子柔柔，“他們要三百塊，我說咱們沒有這麼多，也不知道那些人是真的是假，就給他們十塊錢先打發走了，他們說今天還過來。”“倒是沒損失太多，就是天天上門，我婆婆身體也承受不住。”那天宋秀琴看見顧南枝出入副廠長辦公室，擔心功勞被顧南枝領走，小跑著一路打聽到了陸澤家。陸家人不歡迎顧大丫鄉下的親自，宋秀琴也臉皮厚，硬是賴在陸家，等著顧大丫回來。她神神秘秘拉著顧大丫到樓下。顧大丫對這位所謂的二嫂子也沒好感，又認為自己身份不凡，抬著下巴看著宋秀琴。“你找我乾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