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能同意？食品廠的東西緊俏，生產出來的東西怎麼可能不要票？”她雖然這麼說著，已經收拾東西，準備衝到機械廠，準備把這件事和徐安達說一說。徐安達已經在副廠長的位置上做了十五六年，現在機械廠廠長就要調到市裡，好幾個人對著那個位置虎視眈眈。要是她家老徐能解決這個難題，說不準那個位置就是她家老徐的了。王芳臉上難掩喜色，“我去和老徐商量商量。”她腳步一頓，想起顧南枝之前說的條件，她還是多問了一嘴。“大妹子，幫了我這麼大的忙，要是這件事能成，你想要啥獎勵。”她心裡已經做了準備，如果顧南枝要工廠職工位置，或者要票子和錢，隻要事能成，她咬牙也答應她。顧南枝有些羞澀的笑了笑。“之前不是說我們分家了嗎，她們在村子裡散播不太好的傳言，我平時一個人在外麵跑，不放心我媽和妹妹在鄉下，想要為村子做點什麼，讓他們不要針對我們孤兒寡母的。”“村裡水澆地多，我想借一台大功率的抽水機給村裡人澆地，當然要沒有抽水機也沒啥的，我就是擔心我媽和我妹。”她可憐巴巴看著王芳。“王姐，您能幫我嗎？我知道可能有些為難，要不就算了吧。”王芳有些意外，沒想到顧南枝竟然不是貪圖自己的享樂，村民那麼對她們一家，她還能為村民著想，為他們辦事。之前礙著顧南枝對她家的恩情，才對顧南枝親熱，現在知道顧南枝的人品之後，她更發自肺腑的對顧南枝好。“多大事，抱在姐姐身上，你就等著姐姐的好消息吧。”現在機械廠和農機廠還沒分開，機械廠自主生產了大型農用具，但價格昂貴，一般人沒有那個實力購買，索性他們就實行租借模式。一般有錢的公社最先租賃，就像顧南枝的西山公社基本都排不上班，隻能租借淘汰下來低功率容易壞的設備。顧南枝一臉感動。“王姐，我等你的好消息，天色不早了，我也回家了，不然一會兒沒車了。”王芳送顧南枝離開，轉身就小跑向機械廠方向。“老徐！老徐！”許安達揉揉眉心，板著臉。“多大的人了，怎麼這麼慌張，讓彆人看見算怎麼回事。”王芳沒和他計較的，將方才和顧南枝的談話轉述給他。她有些期待地看著徐安達。“老徐，這個法子咋樣？你說能成嗎？”徐安達都有些微微吃驚，多少領導都沒辦成的事，就讓顧南枝辦成了。雖然隻是牽頭，但食品廠的人傲氣，一般看不上其他廠子，特彆是那個王海苗，眼睛長在腦門上，平時和他打招呼他都愛答不理的。王芳著急：“行不行你給句話啊！” 許安達抿了一口茶水，微微點頭。“可以試試。”“哎呀！”王芳一拍大腿，“顧同誌還真是咱家的福星，救了咱們兒子，還幫咱們解決這麼大的難題。”許安達摸著下巴，難得不認同王芳的話。這個顧南枝，真的不簡單。許安達搓搓臉，“如果可能，我真不想和王海苗有任何溝通。”王海苗為人太高傲，好像整個鎮子的人他都不看在眼裡。其他人還好說，按道理他和王海苗平級，根本不樂意熱臉去貼他冷屁股。王芳眼睛一轉，忽然開口。“你們廠子裡不是來了兩個京都退役的兵嗎？就讓他們去談唄，這點小事，還用你副廠長出麵？”許安達一想也是，高聲。“讓小葉和小衛來我辦公室。”葉謹言袖子挽到手肘位置，露出結實的手臂，肌肉上蹭上一些機油。衛城懟懟葉謹言。“我滴哥，這一路多少女同誌偷偷看你，葉哥不愧是葉哥，走到哪兒都這麼引人注目。”葉謹言皺著眉頭，滿臉不耐煩。衛城：“我滴哥，你彆愁眉苦臉的，和家裡作對都被發配到這麼小地方的廠子裡了，要是你真敢辭職，當心被你家老爺子從家裡除名。”“除名就除名，當初老子能去當兵，現在還怕除名？”葉謹言不經意地一扭頭，好像看見之前那個‘女流氓’的身影從他麵前一閃而過。“葉瑾同誌，衛城同誌，副廠長讓你去他辦公室。”外麵有人喊了一聲。葉謹言脫下沾著機油的手套，“正好，我去辭職。”他大步流星走到副廠長辦公室，衛城跟在他的身後，隻要葉謹言什麼時候要說辭職，衛城就衝上去堵住他的嘴。衛城虎視眈眈。進了辦公室，葉謹言還沒開口，許安達吸溜了一口茶水。“小葉啊，明天你跟著顧同誌去食品廠談合作。”“顧同誌？”葉謹言皺眉，顧這個姓氏在北方十分稀有，沒聽說廠子裡有姓顧的。“嗯，一個外麵來的同誌，明天不要讓女同誌等著你。”想要辭職的話被打斷，葉瑾剛想張口，許安達看看手表已經五點，開始收拾東西準備下班。葉謹言不耐煩地‘嘖’了一聲，隻能等著有事明天再說。……“阿嚏。”被好幾個人在心裡念叨著的顧南枝打了個噴嚏，昨天確定出來辦事，顧南枝隻收了五十斤的黃鱔，全部給機械廠供應了，她一身輕的回到了西山公社。家裡氣壓有些低，蘇若一邊炒菜一邊低聲啜泣。顧南枝察覺不對，低聲對一旁寫作業的顧南木問道。“媽這是咋地了？是顧家人又來找事了嗎？”顧南木也興致不高，整個人趴在桌子上。“還不是村裡的人擔心過段時間澆地時候二隊不借咱抽水機，有人今天去二隊問了，三嬸不知道和隔壁村長咋說的，隔壁村長說今年不借咱們村抽水機，而且耕牛也不借。”“今天那些人回來就到咱家門口罵咱媽，還說咱們村要是不能及時澆地，就讓咱媽負責。”顧南枝知道蘇若的脾氣，被顧家人磋磨的膽小怕事，出了這麼一遭，還不知道多害怕呢。“沒人動手吧。”顧南枝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