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愣著乾什麼。”
溫平朝著傳送陣走去。
微生星雨收起凝思,信步跟上,不過這一路上他臉上的凝重都始終如同太陽一樣高掛著。
溫平當然注意到了微生星雨的變化,不過卻懶得多問,因為他知道微生星雨在擔憂著什麼,不過他相信這家夥臉上的凝重很快就會消失。
片刻後,兩人落在悲澤域一無名山川的山崖邊緣,在它的正東方向坐落著一座超級巨城,一眼望不到邊。不過這座巨城此刻硝煙彌漫,戰爭將這座繁華的巨城完全淹沒。
溫平目視著前方,說道:“這裡位於悲澤域中部,不過現在卻是遮天樓和亙國交戰的最前線,你可以在這挑選對象試試你的詛咒之書。”
“宗主,我試試。”微生星雨往前邁出兩步,精神力立刻朝著前方的戰場鋪了過去。
在微生星雨挑選施展詛咒之書對象的時候,溫平的精神力籠罩著前方的無邊戰場。
與以往不同,自世界地盤建立之後,他的心態在不知不覺中已經發生轉變。現在看亙國的人就如同看天地盟、妖皇湖妖族一般,都將他們當成不朽宗的一部分。
當然。
區彆還是有的。
妖皇湖妖族是附庸,所以該插手的、該培養的,基本隻要有事他都不會袖手旁觀。
而天地盟和亙國的人,他則是一種任由他們自己發展的心態。隻要不是麵臨滅亡的危機,他都不會插手,像什麼亙國權力更替、天才誕生和強者隕落等等。
亙國的修煉環境他已經改變,他當然也會適當地進行培養,但是亙國人未來會怎麼樣,終究完全靠他們自己。
換句話說,他看天地盟也好,還是亙國,都是站在上帝視角,這就跟他未來對於不朽宗的定位有關。
四個字,超然於世。
“宗主,我找到了。”微生星雨的聲音忽然傳來,聲音中還帶著一絲冰冷的殺意。
順著微生星雨的精神力,溫平將目光聚焦在了城池上空的那位立在一隻六翼巨蛇頭頂的黑衣老者身上。他並沒有參戰,也似乎並沒有立刻參戰的意思,而是高高在上靜靜地俯瞰著下方的戰場,時不時望一眼遠方,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天無禁中境。”溫平精神力一掃而過,露出一絲期待之色,如果微生星雨才大成便能咒殺天無禁中境強者,那麼中境肯定就不是他的極限,對於上境他肯定也能碰一碰。
自己心心念念想要的無形殺手,這不就直接成型了嗎?隻要再積累一段時間,半步元泱未必不能碰一碰。
帶著期待之色,溫平再望一眼微生星雨,卻發現他雙眸中的殺意有些非比尋常。
太盛了。
不像是麵對敵人。
也不像是想在自己麵前狠狠地表現一番。
更像是……複仇!
“認識?”溫平詢問。
微生星雨頷首,“曾奇,逼死我女兒有他一份,而且他還是無儘天懸的心腹。以前就覺得他不堪大用,現在隻恨為什麼當初沒有直接將他鎮殺,隻是小懲!”
“這不是你的錯。”溫平安慰一句,又言,“那就動手吧,將他作為你複仇的新起點。”
“是,宗主!”
頷首過後,微生星雨與往日施展命術一樣還是掏出命盤,但是命盤的擺放卻是不一樣的。
命盤倒扣,命術轉咒術!
倒扣後的命盤,宛若盛開的鮮花一般,緩緩打開了它那書頁般的暗紫色花瓣。暗光流轉間,一股獨一無二、且帶著讓人壓抑感覺的力量從微生星雨靈體中爆發。
感受到這股力量時,溫平淺淺一笑,因為它雖然不及青蓮劍意的浩瀚和宏大,但是卻透著一股特彆的陰暗。就像是你身在黑暗中,卻有一把無形的利劍一直抵著腰間一樣。
你一回頭,身後除了黑暗就還是黑暗,沒有那把利劍的蹤跡,但你能感受到腰間隱隱的刺痛。
下一刻。
微生星雨口吐森然法咒激發了詛咒之書,然後就……沒有然後了。但是在溫平精神力的監控下,他感受到了從詛咒之書中突然衝出的詛咒之力,並朝著天空中的遮天樓修行者而去。
“怎麼回事,怎麼感覺心慌慌的?”天空中立在六翼巨蛇頭頂的老者本一直俯瞰著下方,但突然間眉頭和眼眸同時一顫。
而後略帶緊張地四處張望起來,但見目之所及最強不過天無禁下境後,目光之中便透著濃濃的疑惑和不解,接連查看四周持續整整百息才又回到最初的姿勢。
“應該是自己想多了,幽國皇族在經曆國都之戰後,上境強者已經十不存一,半步元泱更是已經死絕,否則天無心也不會轉而加入我遮天樓。現在幽國隻有寥寥幾人能對我造成威脅,而且他們還都分身乏術。”
呢喃一句後,老者不再多想。
至於為什麼沒有往不朽宗想,因為天塌下來有高個子頂著,而且自己也就是在悲澤域搞搞事情,根本沒有深入幽國,外加天無心已經站在他們這邊了,他覺得隻要不朽宗不傻就不會出來搞事情。
如果不朽宗有應付兩大頂尖半步元泱的本事,絕對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和狀態。
不過畢竟活了幾百年,該有的警惕和謹慎還是有的,他決定不再高高在上地旁觀下去。
“再負隅頑抗,彆說本座不給你們機會!最後再說一次,現在跪下來臣服,本座便饒你一命。”
老者渾厚的聲音當時在城池上空響起,讓眾多遮天樓成員臉上泛起陰冷的得意笑意。
也讓正在死守城池的幾位天無禁神幽軍神將麵色更加凝重,因為他們不知道增援什麼時候來。
或許根本就不會有什麼增援。
一旦曾奇出手,他們必死無疑。
他們一死,這座城,這座城裡的人都將再無生路。
可是投降?
嗬嗬。
如果要投降他們早就投降了。
如果他們是慫蛋,早就退了。
天空中的曾奇見無人回應他,臉上一縷陰冷之色閃過,而後怒喝一聲五脈齊震準備駕馭者六翼巨蛇殺下去。可也就在這時候,一股劇烈的疼痛忽然從心間迸發。
疼到脈門光芒都在這一刻暗澹了幾分,也疼得曾奇一個踉蹌沒有站穩差點摔下去。
天無禁中境強者站不穩?
這是多大的笑話啊。
所以下麵有人目睹這一幕時,都沒往這方麵想。
“怎麼回事!”曾奇驚聲,對於這突如其來的鑽心疼痛隻覺得惶恐和不安。
這種不安感和之前一模一樣。
還沒等他站定呢,一股鑽心的疼痛又開始了,這一次是經絡之中,以及脈門之內。
疼!
痛!
鑽心一般。
不光如此,他抬手間還發現自己的皮膚中突然出現一條接著一條的暗紫色細紋。這些細紋如同蜈蚣一般蔓延著,並且速度非常迅速,每生長出一條細紋他的身體便萎靡一分。
大家去快可以試試吧。】
“這特麼到底是怎麼回事?”不明所以的曾奇也不敢多想,連忙盤坐下來運轉靈體。
試圖以靈體抵禦。
然而,靈體根本沒能阻擋暗紫色細紋的擴散,不過一刻鐘的時間,曾奇的肌膚便跟著往外冒血,脈門的光芒也如同快要熄滅的蠟燭一般忽明忽暗的。
啊——
痛徹心扉的呐喊聲回蕩在天空中,引得無數人注目,亙國人還有神幽軍諸位神將都懵了。
怎麼回事?
曾奇怎麼突然間痛苦哀嚎起來了?
遮天樓的人也不明所以,但是當聽到曾奇的話時,即便再不明白,也知道肯定發生了不好的事情。
“快走!”
這是曾奇對座下六翼巨蛇說的話。
得到命令之後,六翼巨蛇振翅一揮便要逃離這裡,作為距離曾奇最近的人它自然而然也感受到了詛咒之力以及曾奇的痛苦。
它不知道詛咒之力是什麼,也不知道襲擊曾奇的究竟是什麼,但是曾奇的痛苦他很明白!
眼看六翼巨蛇頃刻間消失在天空中,溫平沒有動手阻攔,微生星雨也沒有動靜。
因為詛咒之力一旦降臨,除非施展施術者主動停止,否則對方根本沒有任何可能逃離。
至於要逃多遠才能躲開詛咒之力?
溫平看了眼係統給出的注解,隻要依然和施術者身處一個世界就不行。如果微生星雨的詛咒之書再進一步,那即便他逃離朝天峽也無濟於事,詛咒之力依然會跟過去。
“宗主,目前我的詛咒之力雖然讓他受創,但是傷勢並不是很嚴重,如果想要殺死他,至少還需要一天左右。除非他擁有可以阻擋詛咒之力的寶貝,或者有人用自己的壽命強行挽救他,否則他必死無疑。”
從係統空間中取出飛舟後,溫平一躍而上,“跟上去看看,按理說朝天峽應該不會出現阻擋詛咒之力的東西,畢竟詛咒之力以前根本沒有在朝天峽出現過。”
語落,待微生星雨跳上飛舟後,飛舟便開啟隱匿模式跟上了曾奇逃亡的步伐。
溫平就這麼在背後看著,看著曾奇因為詛咒之力而痛苦,而瘋狂,最後陷入癲狂狀態。
不過曾奇依舊保持著一絲清明,逃回了遮天樓的地界,將最後的希望放在了上境強者身上。
然而,即便是有一位天無禁上境強者幫忙,可依舊阻止不了曾奇因為詛咒之力而自爆的結果。
看到這一幕,溫平滿意的點點頭,反觀微生星雨,雖然因為這一次的咒殺而變得虛弱,未來幾天時間裡可能都無法施展詛咒之書,可精神力卻增強了,而且增強的還不是一星半點,同時詛咒之書的詛咒之力也肉眼可見的變得更加強大。
如果讓微生星雨這麼持續下去,那這就是一本殺人書啊,隻要微生星雨不被殺,就可以一直疊buff!
(感謝不管不顧老哥的打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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