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事情而已。”花寮當然不會告訴萬山,這就好像男人不會在和女人上床時會說分手一樣。
“如果是小事情,您就不會派暗影小隊出去了。花叔,如果不是你已經答應幫我,我還真的會以為你這是在婉拒。”萬山從圓桌前拿起一杯茶。
抿了一口,吞下去,但是似乎解的不是渴,而是把他內心的焦躁給澆滅了。
旋即喃喃自語起來,臉上多了一份陰冷的笑容,“敢殺極境山的人,溫平那家夥死定了。”
“什麼?”
萬山楞了一下,握在手中的茶杯當時就捏碎了,然後伸出一隻手抓住萬山的肩膀。
“花叔,你怎麼了?”
“你剛剛說什麼?”
“溫平死定了。”
“前麵那句。”
“敢殺極境山的人。”
“溫平殺了極境山的紅衣韓誌?”
“他身旁有一個特彆厲害的人,一拳打死了韓前輩。不過無礙,他再厲害能有極境山強嗎?這消息要是傳到極境山那去,百宗聯盟也護不住不朽宗了。”
萬山在得意的笑,可是花寮這個時候笑不出來了。表情凝固,拍案而起。
“糟了!”
他剛剛下令末影帶著暗影小隊所有人去殺溫平了,而且下的是死命令。
可溫平身邊有這麼強的人,暗影小隊豈不是凶多吉少?他執法堂的一把利劍不是……
死命令也不是要自己的人真的去死啊。
萬山當即站起身來,信步離開了屋子。
“花叔,你去哪?”
萬山追到門口,喊了一聲,可是花寮沒有回應他。低聲罵了句神經病後就走了。
花寮則騎上封流馬,帶著幾名隨從,飛一樣地朝著蒼梧城而去。
……
溫平背著阿夜的屍體站在焚燒爐前,火光在臉上跳躍著,印出了他現在沒有表情的臉。
“6月,這東西你是從哪弄來的?”溫平始終沒有打開布袋,問6月話時也隻是拍了拍腰懷。雖然有些怪,但是還好6月知道溫平想問什麼。
6月回答道:“一個山洞底部找到的,為了它,一百多人都死在了山洞底下。”
“洞裡有什麼妖物?”
“不,都是互相殘殺死的。靠山宗任務分殿布的一條私人任務,隻要拿到它,帶去蒼梧城交給任務布人,就可以得到5ooo枚金幣。誰都想要這5ooo金幣,我和阿夜比較幸運,不光從那活著走了出來,還得到了這綠沙。本來想著拿到錢就離開蒼梧城,沒想到……”
6月看著焚燒爐中的火焰陷入了回憶之中,良久無言,再有動靜時是擦拭自己眼角淚水的時候。
“那你想好接下來去哪了嗎?”
6月依舊是癡癡地盯著焚燒爐看著,但是語氣中多了一份無奈,“蒼梧城已經容不下我了。等我帶上阿夜的骨灰就離開蒼梧城,找一個地方重新開始新的生活。”
“靠山宗的人應該不會讓你出蒼梧城的。”溫平皺眉思索著什麼,而後開口,“跟我回不朽宗躲一些日子吧,等這件事的風波過去後我再送你走。”
6月忽然間露了個笑容,“其實如果你是一個容易心軟的人,就不應該在說出不想救我的話。”
溫平沒有理會她。
心軟?
確實,他的確有時會心軟。
可是一個人終究是有血有肉的,曾經的朋友,哪怕現在已經不把她當成朋友了。
也不想看到她橫死街頭的樣子。
6月離開了她,以煉體六重的修為,等待著她的結局必然是這樣。
走出屋子後,溫平看了眼不知何時跟上來的於陌,於陌也看他一眼。
兩人很有默契地都拿起了武器,溫平抽出來的是一柄夜魔刃,於陌拿起的是靠在門邊的一根鋼棍。
而後兩人都朝著空坪中正在工作的七名工人走去。
……
一刻鐘後。
不朽清風袍的白色保護罩消散,溫平慢慢地把夜魔從末影胸口拔了出來。
鮮血順著胸脯魚貫而出,浸透了那粗衣麻布的工人衣服;也順著夜魔的刃往下滴著,染紅了腳下的土地。
砰!
末影身體一頓後,死不瞑目地倒地。
他至死也想不明白,溫平周圍忽然出現的白光是什麼,更加不明白為什麼溫平身旁怎麼多了一個無敵級彆的煉體3重修士。
“小子,剩下的六個都解決了。”緊跟著於陌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溫平點點頭,把夜魔刀刃上的血擦了擦,而後收入腰間彆好。
然而當文憑再回去的時候,6月已經不在了,連同桌上原本準備用來裝阿夜的骨灰盒也不見了。
焚燒爐中的火依舊燒得很旺,還是溫平走出去時候的充沛模樣。
忙碌的工人看到溫平進來,仔細打量了溫平兩眼後,連忙說道:“老板,剛才那位姑娘已經走了。她讓我轉告您,她對不起你,她欠你一條命。”
“嗯。”
溫平沒有問,隻是點了點頭。
因為他知道,如果問6月去哪了,這句話實在有些多餘。
扭頭時,看到了於陌站在那,沒了剛才殺人時的興奮模樣,而是走過來拍了拍溫平的肩膀,用略帶滄桑的聲音說道:“人生就是這樣。你可以掌握力量,掌握彆人的生死,然而還有很多事情你掌控不了。”
說這話時,溫平笑了笑。
心中自嘲一笑,這算是一個獨行俠經曆滄桑後的經驗之談嗎?
半個時辰後。
這兒被城主府的兵卒團團圍住了,花寮聽到消息趕來時,整個人都是惶恐的。也許他心中在乞求,也許是在禱告,總之他不願意相信已經生了的事情。
當推開了人群,看到倒在空地上的末影等人後,花寮一個踉蹌差點倒下。
周圍的人看到這一幕,紛紛交頭接耳起來。
“靠山宗的人這是怎麼了?”
“看花寮撕心裂肺的模樣,這死了的都是些什麼人啊,不會都是靠山宗的核心弟子吧?”
“或許是吧,你們看,副城主都到了,死在這的人肯定身份不簡單。”
“鬆手!”花寮怒聲道,而後無言地看著前方。
他花寮仿佛成了一個傻子,一直在失敗。
先是戎老。
再是末影、暗影小隊。
執法堂,利劍斷了,執法堂名存實亡!
“溫平!不朽宗!”
花寮怒喊一聲後,一口鮮血噴在了身前的地上,然後眼前一黑,整個人像一個不倒翁一樣亂晃起來,身旁的仆人連忙扶住了他。
不過扶住了他的人,卻扶不起他恍惚的精神,以及那個破碎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