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句話,溫平臉上笑意全無。
現在靠山宗,其實在二十年前隻不過是一群流民建立起的營地而已,他們從另一個城被追殺到蒼梧城,是他的父親帶人幫他們趕走了追擊者,也是他的父親給了他們生存的空間。
蒼梧上一代的城主莫度,是一個極度不歡迎來曆不明的外來人的人。
是他的父親力排眾議,說出有容乃大,有包容蒼梧城才會富強的話。這樣他們才有了在蒼梧城邊緣建立屬於自己營地的機會,也有了和蒼梧城人來往的權利。
十年前,他們忽然建宗,號靠山宗。
一曰靠山吃山。
二曰它為靠山。
俗話說一山不容二虎,兩個宗門同時存在一個城中,肯定會產生資源的分化,那一日,至少有三個商會投到了靠山宗名下,不朽宗看在眼裡,卻並沒有刁難他們。
因為他的父親秉承著包容的心,容許靠山宗的發展。
可是,不朽宗落難之後,靠山宗卻忽然間有了另一副麵孔。不光奪走不朽宗在蒼梧城的坊市、打壓不朽宗在蒼梧城的商行,半年前更是挖走不朽宗大半的人。
他父親半輩子的理念都是想建立一個和諧的蒼梧城,但是靠山宗似乎根本就不想這樣。那時候,溫平才知道,他們之前的平靜隻是假象,隻是在等不朽宗給他們機會而已。
時過半年,他們竟然又開始動歪主意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
正當溫平陷入遐思之中時,詩華在一旁詢問起來,“溫平,你有在聽嗎?”
“在聽。”
“你好之為之吧,靠山宗現在勢不可擋,要不了多久他們就會開始實施計劃的。”
“城主府的人,他們不會不管吧?”
溫平記得,當初父親和城主共同實施過一條律法,就是不允許宗門之間產生鬥爭。
這樣一來即便是他不做宗主了,依舊可以讓兩個宗門之間的和諧共處。
靠山宗如果真要這麼做,城主府的人應該是不會袖手旁觀的。
詩華卻搖了搖頭,說道:“城主府的律法對不朽宗確實有利,不允許宗門之間產生鬥爭,可是百宗聯盟會。百宗聯盟的製度,就是允許星級宗門吞並散修門派。”
“百宗聯盟?”
“而且百宗聯盟的製度是會幫助星級宗門吞並散修門派,靠山宗隻需要上供所得的百分之三十就行了。”
“你怎麼知道?”
“因為我特意了解過百宗聯盟,行了,言儘於此吧,我現在是靠山宗的人,說多錯多。”
“你可以回來,現在的不朽宗已經不是以前的了。”現在的不朽宗有煉體13重修士坐鎮,靠山宗作為一星宗門,最強者也不過是煉體13重而已。
而且還有重力場的存在,留人能力絕對不比當初那個“青山流水,望而生畏”的不朽宗差。
詩華委婉地拒絕了,“不了,我在靠山宗過得挺好。”
“好吧。”
溫平也沒有失落。
準確的說,他知道詩華會這麼回答。
與之寒暄了一會後,詩華欲走之心漸濃,溫平想留著說句話也越發困難。
之後,詩華卻陰差陽錯地問了一句,“現在的不朽宗怎麼不一樣了?”
溫平笑了笑,連忙解釋:“我剛剛收了個煉體13重的修士做長老,順帶還收了個弟子,年紀不大15歲,勉強到了煉體五重。”
“是嗎?”
“嗯,總之,現在的不朽宗絕對可以再次超過靠山宗。”
然而,他卻不知道詩華現在在想什麼。
詩華隻認為溫平是在打腫臉充胖子而已,過了一年,她以為溫平長大了。
從穿上了青山流水衫開始,溫平就應該成熟了起來,知道自己不再是不朽宗的少宗主。
可沒想到還這麼幼稚。
吹牛都不計算一下它的合理性,煉體13重的修士如果能收到的話,那靠山宗不早就把蒼梧城境內的都給收入麾下了?
煉體13重的修士,要麼就是一星宗門的長老或者宗主。再次也是一些大家族的老族長,不到家族滅亡之際是不會出手的那種隱士高人。
他們站出來,在蒼梧城都可以憑借一己之力攪動風雲,又怎麼會加入一個沒落了的無星宗門。
詩華旋即說道:“要不,你去申請升星吧?”
“升星?”
“百宗聯盟在蒼梧城有一個分會,你隻需要以不朽宗宗主的身份去遞交資料,提出升星申請。三個月後,百宗聯盟才會派人到蒼梧城對不朽宗進行核實。這中間的三個月,百宗聯盟是不能接受靠山宗委托的。百宗聯盟幫不到靠山宗,靠山宗就不會違背蒼梧城城主府的意誌。你就有三個月喘息的時間,你就可以用這三個月時間安排一下出路。”
“你不會是想說讓我趁著這三個月把不朽宗該賣的賣了,然後另謀出路吧?”
“我就是這個意思。”
“暈。”溫平無奈一笑。
不過旋即有開始重新審視詩華的話。
現在的不朽宗確實勢單力薄,除了雲廖和即將加入宗門的楊樂樂之外,還有誰?
一旦靠山宗來襲,又能擋得住什麼?
但是一旦有了這三個月喘息時間,靠山宗不敢光明正大地打上山就好辦了。
有超級宗門係統,應該是可以力挽狂瀾的。
百宗聯盟的事情他知道的雖然不多,但是也知道,一星宗門的標準是:煉體13重長老一名,弟子百人。但是這個弟子沒有規定一定得是正式弟子,記名弟子也可以。
係統有個BUG,就是收人標準設定隻用在正式弟子上,對於記名底子係統是沒有標準的。
這樣一來,弟子百人的標準就迎刃而解了。
溫平旋即問道:“詩華,能問你一個問題麼,升星資料和申請應該怎麼弄?”
“你真決定這麼做?”
“為什麼不呢。”
“行吧,今晚回去我幫你準備,明日一早,我們再見,我帶你去百宗聯盟。”
“那就多謝了。”
“舉手之勞而已。”
其實詩華還有半句話沒有說,那就是仁至義儘。
她本來就不欠溫平什麼,隻是念在相識一場的份上,決定幫一下而已。
她很想問溫平一句:你拿到了這三個月的喘息時間,你又能怎樣?
為何你還是這麼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