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8章搭上線
美國人幼稚不幼稚,取決於美國的教育水平。
21世紀都有人認為地球是平的,美國的教育又能好到哪兒去?
武內寺不這樣認為,他接觸的美式教育是精英教育,跟美國的公立教育是兩碼事,在精英教育這方麵,美國還是可以信任的。
說白了公立教育就是放羊,學的好不好跟聯邦政府沒關係,聯邦政府也沒指望接受公立教育這幫人建設美國,哄著你們長到可以服兵役的年齡也就差不多了。
武內寺更喜歡南部非洲式教育,表麵上看南部非洲的公立教育體係,跟美國的公立教育體係差不多。
實際上差異巨大,最起碼在幼兒教育階段,南部非洲的公立教育,跟美國的精英教育差不多,有教無類。
等到中學階段,差距就逐漸拉開了。
美國的中學階段,其實就是高等教育的預科,成績好的不需要擔心,成績不好的也可以通過各種前規則進入高等學府就學。
至於那些成績不好,家庭情況也同樣不佳的學生,中學就是他們所能接觸的最高學曆。
日本的高等教育還是不錯的。
甲午清日戰爭後,清政府賠償日本軍費兩億兩白銀,後來又增加了3000萬兩白銀的贖遼費,由此,日本建立了完善的公立教育體係。到1899年,日本學齡兒童的入學率,達到百分之九十六。
武內寺能夠接受高等教育,能夠去歐洲和美國留學,也要得益於甲午清日戰爭的紅利,所以他對於戰爭的態度是非常積極的。
當然了,太平洋戰爭之後,武內寺就成為一個標準的和平主義者,個中緣由,見仁見智吧。
遠東盟軍對於戰犯的清算,在南部非洲內部也引起了激烈的討論。
大部分南部非洲學者堅持以牙還牙,以眼還眼,要以最殘酷的報複還至於日本之身,讓日本徹底失去發起戰爭的能力。
也有一些個學者認為,冤家宜解不宜結,得饒人處且饒人,不應該對日本進行徹底的清算,避免導致在日本重現,一次世界大戰之後德國的覆轍。
“仇恨是無法長久延續下去的,欲戴王冠必承其重,南部非洲如果想取代英國,成為未來世界的領導者,那麼就要在世界範圍內傳播和平,而不是將仇恨的種子埋下去,等待下一個二十年開花結果——”阿爾文讀最新一期的《德蘭士瓦日報》,這算是羅克家族的傳統。
羅克本人是沒有什麼傳統的,菲麗絲出身英國貴族,規矩大得很,每天讀報根深蒂固,以前是管家讀,今天情況比較特殊,阿爾文讀給蓋文聽。
“這誰啊?”蓋文略驚訝,南部非洲的輿論環境,能出現這樣的聖母也是很奇葩。
“鮑勃·惠勒,約翰內斯堡醫學院的臨床教授,《德蘭士瓦日報》的專欄作家,人民黨的候選人之一,呼聲挺高的,可能會參與下一次競選。”阿爾文背調詳實,他負責布拉德辦公室,麾下數萬特工,這些資料對於他來說輕而易舉。
“這人怕不是有毛病吧!”蓋文一句話給鮑勃·惠勒定性。
“我得派人盯著他,這家夥一定有問題!”阿爾文表情嚴肅,輿論思想引導,一刻也不能放鬆。
跟美國的集中營裡一樣,日裔每天都要對美國國旗敬禮、宣誓、效忠,南部非洲對於思想的控製,也從來沒有放鬆過。
跟美國不一樣的是,南部非洲幾乎沒有日裔,聯邦各級政府的統計中,世界大戰爆發時,南部非洲日裔的數量隻有不到1.5萬人,而且絕大部分還是以年輕女性為主,沒有太大威脅性。
鮑勃·惠勒沒有日本血統,這家夥是法國人,大約十年前移民南部非洲,他出身貴族家庭,自幼接受精英教育,沒有經曆過民間疾苦,所以人是很幼稚的,要不然也不會有這麼奇葩的言論。
“溫蒂,幫我約新聞出版署的凱文博士,我要和他聊一聊。”蓋文主動出擊,《德蘭士瓦日報》,說不得是要停業整頓的。
蓋文作為羅克的欽定接班人,在南部非洲早已達成共識,他的話跟羅克的話相比差不多,沒有人敢輕視。
《德蘭士瓦日報》跟蓋文搭不上話,蓋文也不會約談《德蘭士瓦日報》的總編,新聞出版署作為南部非洲所有報刊雜誌的管理部門,更有分量。
阿爾文不說話。
蓋文解決問題是通過官方層麵,阿爾文嘛,他更喜歡對鮑勃·惠勒本人進行調查,讓鮑勃·惠勒身敗名裂,這讓問題自然就解決了。
兄弟倆分頭行動,蓋文約談新聞出版署,從官方層麵強調新聞管製的重要性。
阿爾文則是命令布拉德辦公室,對鮑勃·惠勒本人進行全方位監控,從源頭上解決問題。
鮑勃·惠勒對此一無所知,他最近春風得意,所在的人民黨得到了一大筆競選資金,這讓鮑勃·惠勒躊躇滿誌,希望在明年的競選中一鳴驚人。
競選——
是的,南部非洲也是有競選的。
菲利普卸任後,羅克上位擔任南部非洲首相,至今已經接近30年了。
羅斯福連任四屆,在美國已經是空前絕後,驚為天人。
南部非洲首相五年一任,羅克連任六屆,卻沒有引起任何風波,所有人都天經地義,習以為常。
這也不能說羅克獨斷專行,實在是其他競選人沒有表現出絲毫競爭力,所以羅克才一帆風順,三十年內幾乎沒有遭遇過任何波折,每一次都是絕對優勢獲勝,沒有任何異議。
羅克很久以前就決定,世界大戰結束後,羅克就會退休,不會再參加首相競選。
這就給了其他人機會。
羅克參選的時候,其他人沒有任何機會。
普遍意義上公認的羅克接班人蓋文,能力還不為公眾所知,於是就給了某些人機會,試圖跟蓋文競爭。
“我們在國際事務上的表現太軟弱了,跟我們南部非洲的實力完全不相符,我們完全有能力取代聯合王國,成為未來世界的領導者,這也是我們的政治綱領,打破一切舊有秩序,建設更美好的明天!”鮑勃·惠勒的彆墅內,祖籍英國的商業大亨海頓·福勒慷慨激昂。
海頓·福勒是英國人,爺爺那一輩移民美國,在美國從事軍工行業,和美國著名的斯普利菲爾德,以及杜邦家族都有合作。
斯普利菲爾德的代表作是春田步槍,同樣也是M1加蘭德步槍的主要生產商。
杜邦家族曆史悠久,在軍工、化學領域頗有建樹,這兩個企業都是二次世界大戰的受益者,短短數年內,規模迅速膨脹。
“我們給了歐洲人太多無償援助,但是卻沒有獲得應有的回報,最起碼在國家層麵上,我們幾乎一無所獲,這值得我們深思,參與世界大戰,到底為我們帶來了什麼?”同樣來自英國的羅傑·蓋洛普接連吐槽,他是從事食品行業的,但是遭到南非公司的強力打壓,苦苦支撐。
南部非洲的食品行業,南非公司一枝獨秀,幾乎沒有任何競爭對手。
英國幾十年前的條件得天獨厚,擁有英聯邦的廣闊市場,同時又擁有來自印度的原材料,全球市場無往不利。
南部非洲獨立後,經濟飛速發展,農產品的競爭力日漸增長,羅傑·蓋洛普也不得不將家族產業逐漸轉移到南部非洲,苟延殘喘。
南部非洲本身的農產品就具備巨大競爭力,南非公司是無可爭議的巨無霸,從羊毛紡織品到禽蛋牛羊肉,南非公司包羅萬象,英國同行們嚴重缺乏競爭力,不得不將工廠轉移到南部非洲,希望能得到和南非公司同樣的市場地位。
市場競爭這東西很複雜的,不是說你的東西便宜,銷量就好,同樣品質的情況下,南非公司可以拿到訂單,英國企業就被排除在外,不得其門而入。
“先生們,我們現在的目標,是如何完美的結束這場戰爭,最大程度崛起利益,獲得未來世界的領導權,在那之前,其他問題都不重要——”鮑勃·惠勒目標明確,他不敢把矛頭對準羅克。
福勒和蓋洛普其實也不敢,隻能敲邊鼓。
不過在場的都是人精,聽話聽音,誰都知道福勒和蓋洛普的意思是什麼。
什麼叫得不償失?
歸根結底還是羅克太念及舊情,給英國和法國的壓力不夠,所以付出和回報不成正比。
從這個角度上理解,南部非洲聯邦政府給俄羅斯的援助,簡直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說得嚴重點甚至是資敵。
當然“資敵”這一點,就沒有人敢明白無誤的說出口了。
和福勒、蓋洛普不同,鮑勃·惠勒很明確的知道,羅克在南部非洲的威望到底有多高,他如果想在政壇有所建樹,那就隻能另辟蹊徑。
“上個月財政部公布的數據,自從世界大戰爆發後,我們給與俄羅斯的援助已經超過150億蘭特,這簡直誇張,用這150億蘭特,我們可以修建一萬個飛機場,可以修建一千萬公裡鐵路,現在卻白白送給俄羅斯,而且還將整個柏林都送給俄羅斯,我隻能說,做出這個決定的人確實是老了,他已經不再將南部非洲的利益放在首位,而是專注於青史留名。”海頓·福勒毫無顧忌,隻能說他對南部非洲的“自由”,理解的也不夠充分。
南部非洲的“自由”也是受限製的,所謂“言論自由”也有前提,那就是不能攻擊南部非洲聯邦政府。
至於羅克——
這根本沒有討論的餘地,攻擊羅克的後果,比攻擊聯邦政府更嚴重。
具體的說,大概就是攻擊聯邦政府,要去蘭德金礦挖礦。
而攻擊羅克,大概率會被關進羅本島。
“福勒,福勒,給俄羅斯的援助,目的是為了贏得戰爭,在這個前提下,我們所付出的以一切代價都是值得的。”鮑勃·惠勒急忙糾正,他可不想去羅本島數虱子。
去蘭德金礦,累是累了點,隻要熬過去,總會有重見天日的那天。
去了羅本島,比死刑還要痛苦無數倍,割舌頭挖眼睛什麼的都是基本操作,就算被放出來也是廢人一個。
更恐怖的是,自從南部非洲獨立,迄今為止,活著走出羅本島的人,不足十個。
“鮑勃,你是在畏懼什麼嗎?”海頓·福勒直言不諱,你這樣畏首畏尾,怎麼領導南部非洲這樣強大的國家呢。
鮑勃·福勒滿臉苦笑。
他的畏懼,沒辦法直接說給海頓·福勒聽。
晚上的聚會結束,海頓·福勒跟羅傑·蓋勒普同乘一輛車,他們都住在比勒陀利亞的總督區,距離正義宮非常近,屬於比勒陀利亞的富人區。
“我們不能給鮑勃·惠勒太多壓力,我怕他崩潰,這人根本達不到我們的預期。”羅傑·蓋勒普看不上鮑勃·惠勒,這人就是把爛泥,扶不上牆。
“我也知道,問題是我們沒有更好地選擇——”海頓·福勒連連搖頭,這隻能矬子裡麵拔將軍。
“有可能的話,我們還是要尋找更多跟尊貴的蓋文·洛克殿下接觸的機會。”羅傑·蓋勒普知道誰才是南部非洲的未來。
“你有什麼辦法?”海頓·福勒似笑非笑。
開玩笑,所有人都知道,蓋文才是公認的南部非洲未來。
想跟蓋文接觸的人多了,可是有資格的人沒幾個,海頓·福勒的生意做的很大,但是跟洛克家族的生意相比,大概也就是小貓咪和南非獒那種差距。
“菲麗絲殿下熱衷慈善——”羅傑·蓋勒普認真研究過洛克家族的成員。
“你是要去捐款嗎?我可不乾!”海頓·福勒像是屁股著了火一樣,差點在車裡跳起來。
羅傑·蓋勒普仰天長歎,這舍不得,那也舍不得,怎麼跟蓋文搭上線?
汽車還沒有進入總督區,就被臨時檢查的軍警攔下來。
“羅傑·蓋勒普——海頓·福勒先生——”帶隊的警長似笑非笑。
“是的,我們剛參加完鮑勃·惠勒先生的晚宴。”羅傑·蓋勒普扯大旗,鮑勃·惠勒人民黨的身份還是挺有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