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有坦克,但不是最先進的“虎王”,甚至連四號和五號都不是,而是德國在戰爭爆發前就已經裝備的三號坦克。
三號是一個不成功的係列,產量最高的三號j型也隻生產了1500輛,從1940年開始逐漸被四號取代。
在四號和五號成為德軍主力坦克之後,德軍試圖對三號坦克進行改進,曾經將一部分三號坦克改裝成噴火坦克用於俄羅斯戰場。
這個轉型也並不成功,隨後三號被大量裝備給駐紮在占領國的二線部隊駐屯軍,法國境內的大部分裝甲部隊,裝備的都是三號,以及更早生產的二號。
三號坦克的戰鬥全重隻有25噸,正麵主裝甲厚度隻有45毫米,其武備係統是一門50毫米坦克炮,以及一挺同軸機槍,連高射機槍都沒有配備。
二號的性能更弱,不過即便如此,輕裝步兵在麵對這兩種坦克的時候,如果沒有趁手武器,那就會被輕鬆屠殺。
街道煙霧彌漫之後,上尉從矮牆後躍出,衝向對麵的街道。
這是南部非洲軍隊的習慣,英軍和法軍軍官,在衝鋒的時候會說:給我衝!
南部非洲軍官則是“跟我衝”,所以南部非洲的士兵,永遠都比英軍和法軍更勇敢。
十幾名士兵跟著上尉衝到街對麵,然後他們就聽到坦克發動機的聲音。
上尉不著急,還是先觀察,在發現是三號坦克,而且隻有一輛之後,上尉抬手把背著火箭筒的火力手叫過來。
南部非洲軍隊的裝備也不太一樣,山地步兵配備的裝甲部隊較少,火箭筒和火焰噴射器這種特殊武器就多一些,裝甲部隊裡這兩種隻配備到排一級,山地步兵直接到班。
這時候距離已經近到火力手都不需要瞄準的程度,一發火箭彈過去,三號坦克車體正麵被擊穿,車長僥幸未死,打開頂蓋想逃生,被步槍手們亂槍擊斃。
半自動步槍這種環境下真的好用,毛瑟還得打一發拉一下槍栓,半自動步槍連續扣扳機就行了,兩支半自動就能打出類似輕機槍的效果。
“上,上上上——”上尉不停留,帶領士兵們繼續前進。
呯!
德軍狙擊手再次開槍,這一次依然沒有擊中,估計技術也不太行。
也正常,德軍的優秀狙擊手都在俄羅斯跟瓦西裡們對線呢,駐屯軍怎麼可能有優秀狙擊手嘛,就算有,也是上一次世界大戰退役的老兵,還能不能拿得動槍都不好說。
“霸王”行動開始後,盟軍俘獲的德軍戰俘,年齡最大的達到69歲,年齡最小的隻有11歲。
11歲!
在南部非洲剛上中學。
69歲也已經是頤養天年的年齡,在歐洲卻還要和盟軍這些二十多歲的年輕人殊死搏鬥,既可恨又可悲。
德軍狙擊手沒有第三次機會了,南部非洲軍中的精確射手都是年輕力壯,而且經驗豐富的好手,躲藏在廢墟中的德軍狙擊手很快被發現,一擊喪命。…
狙擊手之間的對決,就是第二次卡昂進攻的縮影。
一方準備充分,占儘優勢,兵力充足。
另一方困獸猶鬥,後勤斷絕,孤軍奮戰,這本來就是一場沒有懸念的戰鬥,卻生生讓英國人搞成了連續劇。
不止卡昂的德軍,巴黎的德軍也是困獸猶鬥。
早在十天前,巴黎的鐵路工人就舉行大罷工,導致巴黎和外界的交通徹底中斷。
工人罷工也算是法國傳統了,法蘭西共和國時期,每隔一段時間工人就會舉行罷工,頻率跟休假差不多。
法國鐵路工人罷工的頻率尤其頻繁,不僅持續時間長,而且態度堅決,隻要沒有達到目的,就算天王老子來,老子也不上班。
法蘭西共和國統治的時候,法國鐵路工人就那麼勇於反抗,現在換成德國人統治,法國鐵路工人罷工的理由更充足。
和以前不一樣的是,罷工的鐵路工人沒有回家睡覺,而是主動加入反抗軍,對抗德軍統治,這有力的策應了盟軍的進攻。
跟德軍那些個老弱病殘不一樣,鐵路工人可都是正值壯年的年輕人,體力充沛,精力旺盛,關鍵有組織有紀律這就更可怕了。
消息傳到裡昂,巴頓和戴高樂都無語。
巴頓驚訝的點在於:法國人既然這麼勇於反抗,那為什麼當初隻打了39天就投降?
戴高樂的糾結點在於:當他看到法國鐵路工人罷工的消息時,第一反應不是興奮,而是尷尬和擔心——
法國鐵路工人可不僅僅勇於反抗德國人的統治,對待法國政府的態度也一樣。
戴高樂等戰爭結束後,肯定是要當法國總統的人。
所以現在迪特裡希·馮·肖爾蒂茨的焦頭爛額,就是未來戴高樂的真實寫照。
馮·肖爾鐵茨是駐巴黎德軍指揮官,出身於普魯士軍人世家,畢業於紀律嚴明的薩克森軍官學校,在29年的軍事生涯中,肖爾鐵茨一向以無條件服從命令,堅決完成任務著稱。
馮·肖爾鐵茨是公認的硬漢,一個從來不問命令是多麼嚴格,堅決執行的軍官。
在東線血腥的塞瓦斯托波爾戰役中,肖爾鐵茨奉命率領一個師掩護德軍主力部隊撤退,在任務途中,肖爾鐵茨一絲不苟地執行了焦土政策。
小胡子將肖爾鐵茨派到法國,原因就在於肖爾鐵茨對於命令的堅決執行。
7月15號,馮·肖爾鐵茨抵達巴黎,此時他身負小胡子的一項秘密命令,當盟軍攻擊巴黎,德軍無法取得戰鬥勝利時,馮·肖爾鐵茨要將巴黎徹底摧毀。
馮·肖爾鐵茨堅決執行小胡子的命令,這半個月以來,德軍在巴黎所有的戰略要地,和著名景點布置炸藥,其中包括巴黎聖母院、埃菲爾鐵塔、盧浮宮等著名曆史建築。
巴頓和戴高樂不知道馮·肖爾鐵茨使用了多少炸藥。…
情報人員估計,那些炸藥足夠炸毀全世界一半橋梁。
“我已經派人秘密聯係肖爾鐵茨,希望他能放棄執行任務,避免巴黎遭到重大損失。”巴頓也不希望巴黎毀於戰火,盧浮宮裡還那麼多寶貝呢,德國人不想要,可以給南部非洲啊——
“這個人是出了名的硬漢,與其策反他,不如派人乾掉他!”戴高樂是關心則亂,乾掉肖爾鐵茨並不能解決問題,德國有的人願意堅決執行小胡子的命令。
即便小胡子現在已經窮途末路。
“硬漢也是有弱點的——”巴頓不信邪,有句話怎麼說來著:男人無所謂忠誠,忠誠是因為背叛的籌碼太低。
巴頓在羅克身邊工作的時候,羅克經常用的一句話是:給他一個他無法拒絕的條件。
肖爾鐵茨的弱點是家庭。
鐵打的硬漢,內心也有最柔軟的部分不可觸碰。
肖爾鐵茨為了執行命令不怕死,但是不代表他可以拉著家人一起死。
隆美爾服毒自殺之前還要求不株連家人呢,肖爾鐵茨同樣可以為了家人放棄信仰。
“你派人綁架了他的家人?”戴高樂對巴頓的做事風格又有了新的認識。
一直以來,戴高樂對南部非洲的將軍們,看法都挺正麵的。
南部非洲將軍有貪財的,有卷戀權勢的,也有喜好美色的。
但總體來說,南部非洲的將軍們——或者說南部非洲所有人都有底線,這個底線就是他們生而為人的道德底線。
如果巴頓為了策反肖爾鐵茨,去綁架肖爾鐵茨的家人,即便這是出於一個高尚的目的,方式也是卑鄙的。
當然,戴高樂並不抗拒這種卑鄙。
如果綁架肖爾鐵茨的家人,就可以拯救巴黎。
那麼戴高樂會親自去德國,把肖爾鐵茨的家人全部綁回法國。
道德底線是為有道德的人準備的。
以德報怨,何以報德?
“怎麼可能,我的意思是,我派人去柏林,說服肖爾鐵茨的家人投奔光明!”巴頓一臉偉光正。
“哦——”戴高樂意味深長。
這話說的,讓剛剛有了點小心思的戴高樂簡直自慚形穢。
巴頓沒說謊,他確實是派人去柏林說服肖爾鐵茨的家人投奔光明。
至於巴頓派的人會怎麼做,那巴頓可就管不著了。
正所謂將在外,君另有所不受——
“那麼我們是否暫時停止對巴黎的進攻?”戴高樂現在都顧不上跟英國人和美國人的競爭了,跟巴黎的安危相比,個人榮譽微不足道。
“當然不,我們要給肖爾鐵茨足夠多的壓力,彆忘了巴黎的鐵路工人還等著我們去拯救呢。”巴頓不會停止進攻。
策反這種事風險太大,萬一不成功,還是得回到城市攻防戰的套路上,巴頓不想給守城德軍喘息的機會。
當然這也是因為,現在的戰鬥都在巴黎遠郊,遠沒有攻入巴黎城內。…
這也正常,現在巴黎到處都是炸藥,德軍隨時可能摧毀塞納河上的每一座橋梁,待在巴黎城內,不僅會遭到反抗軍的襲擊,還隨時麵對炸藥的威脅,德國人的心沒有那麼大。
巴黎的守城軍隊也沒幾個人,名義上是兩個師,實際上兵力隻有兩萬出頭,另外還有四個師駐紮在巴黎遠郊,這些軍隊圍繞著巴黎構築了一條半環形防線。
位於盟軍箭頭突出部的已經不再是第15裝甲師,而是換成了自由法軍第2裝甲師,師長由前法屬喀麥隆總督勒克來爾親自擔任。
第2裝甲師現在距離巴黎不足五十公裡,勒克來爾麵前就是法國北部最大的河流塞納河。
塞納河全長776公裡,是歐洲最著名的河流之一,巴黎最初就是從塞納河的一些主要渡口上建立起來的。
“這座橋下安裝了炸藥,橋梁結構遭到破壞,我們的坦克無法通過。”勒克來爾的參謀長盧卡斯很難過,塞納河是所有法國人的母親河,卻被德國人如此殘忍對待。
塞納河河麵寬闊,要在河麵上修建橋梁很困難,每一座橋都造價不菲。
現在德國人為了破壞橋梁,將巴黎附近所有塞納河上的橋梁都安裝了炸藥,這種行為簡直喪心病狂。
第2裝甲師趕到這座橋的時候,這座橋梁已經被遊擊隊控製,所以德國人還沒有來得及引爆炸藥。
這真是不幸中的萬幸。
“那就沿河邊前進,卡車可以通過嗎?”勒克來爾排除萬難,要以最快的速度抵達巴黎。
“卡車應該可以的,不過如果卡車失去了坦克的保護——”盧卡斯不建議分兵,德軍還有抵抗能力。
就在剛剛,幾架德軍轟炸機試圖對第2裝甲師發起攻擊,被坦克上的高射機槍輕鬆擊退。
德國在法國境內並非沒有空軍,而是將所有空軍都集中在巴黎,試圖和盟軍決死一戰。
不過遺憾的是,和陸軍的坦克一樣,已經出現的德軍飛機,也都是型號老舊的淘汰貨,各種速度慢,火力弱,最關鍵的是缺少燃油,出動的頻率非常低。
“我們的阿爾及爾坦克打不過德國人的四號和五號,難道連二號和三號都打不過嗎?”勒克來爾火氣旺,德軍最強的黨衛軍第四裝甲師,在和自由法軍第六裝甲師一戰中損失慘重,遭到盟軍空軍的銜尾追擊,據說逃回巴黎的坦克不到十輛。
現在德布羅意和格羅特已經成為自由法國的英雄,不僅戴高樂要為德布羅意和格羅特頒發榮譽勳章,南部非洲聯邦政府也將為倆人頒發勝利勳章。
勝利勳章在南部非洲的勳章體係中屬於第三級彆。
榮譽勳章在法國勳章體係中則屬於最高級彆。
從這兩個勳章的分量上,不難看出法國戰役,在盟軍總體作戰中所占的分量。
勒克來爾可以不在乎勝利勳章,對於總量有限的榮譽勳章卻很在乎,這個勳章的每一個名額都很寶貴。
阿爾及爾坦克的整體性能,跟德國四號差不多。
德國的精銳坦克手也都在俄羅斯戰場,法國這邊的坦克手,搞不好是剛剛征調的拖拉機手,他們對於坦克的熟悉程度,遠不如勒克來爾麾下的自由法軍士兵。
勒克來爾指揮的第2裝甲師,是不久前為收複巴黎剛剛組建的,士兵全部由白人組成,這個是有特殊含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