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主動提出欣賞自己的音樂,劉秀簡直求之不得,他都沒讓王禪叫人端來椅子,把背簍一放,解下二胡往船舷上一坐就準備開始了。
王禪看著劉秀的這番舉動微微有些傻眼,心說用得著這麼急嗎?這個叫劉秀的小兄弟為毛有種生怕自己反悔的感覺?
音律啊,多麼高雅的東西,難道不應該挑個好時間,再整上一桌子好酒好菜,喝得儘興的時候再吹著微風來上那麼一曲嗎,這樣是不是有點太草率了?
在王禪微微愣神的時候,那邊的劉秀已經開始了。
此時劉秀覺得,畢竟是第一次有人主動提出欣賞自己的音律嘛,當然要挑拿手的了,不能讓人失望不是,所以一首拉了無數次的神話即將呈現給王禪免費欣賞。
他坐在船舷上,背靠碧波萬頃的江麵,眼睛微微閉著,表情不悲不喜,微風吹動他的發梢,那姿態,那模樣,像是還沒開始就已經陶醉在優美的旋律裡。
此時王禪有些期待了,這個叫劉秀的小兄弟,雖然醫術還未見識到,但似乎在音律方麵頗有一番造詣啊,那種似乎要融入天地自然的感覺絕非一般人能展現得出來的。
似乎受到了劉秀的感染,王禪也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準備來一次聽覺上的享受。
不但是王禪,此時船艙內的聲音都消失了,甲板上原本靜候在一旁的幾個女子都放緩了呼吸,就連船夫的動作都輕柔了起來。
然後,音樂起~!
嘎吱吱(夢中人)……嘎吱(熟悉)……吱(的)……嘎嘎(臉孔)……
隻一聲,閉上眼睛認真傾聽的王禪下意識眉毛一挑,靜候在一旁的女子眼睛微瞪看著劉秀,小嘴忍不住微微張開,船夫忍不住吞了口口水……
劉秀的二胡聲還在繼續。
吱(你)……嘎(是)……嘎(我)……吱吱(守候)……吱嘎嘎(的溫柔)。
第二段旋律響起,王禪臉皮一抖赫然張開了眼睛,看著劉秀一臉不可思議,靜候一遍的女子渾身一顫直接傻眼了,船艙裡響起了什麼東西掉地上的聲音,船夫手中的船槳都差點握不住!
然而劉秀的二胡聲音還在繼續,而且他整個人似乎都已經忘記自己徹底沉醉在了神話的旋律之中,完全沒有感覺到周圍那些人是反應,總之劉秀覺得這次是自己把神話拉得最好的一次,為了能給王禪這個主動提出欣賞的人一個好印象,劉秀已經拿出最好的本事了。
王禪作為一個練武之人,講究的是一個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的強大心態,可這會兒他已經忍不住渾身在抖,瞪大眼睛看著劉秀,拳頭下意識握緊快要控製不住自己了。
靜候一邊的女子已經不去看劉秀了,努力的深呼吸再深呼吸控製自己,她們告訴自己,自己是風塵女子,是被人雇傭的,絕對不能做出得罪雇主的事情。
船夫低著頭,用力的握緊船槳,臉色有些發白,我是聾子,我什麼都聽不到!
船艙內的幾個小姐姐已經在找東西堵自己的耳朵了……
劉秀還在自顧自的拉二胡。
深吸口氣,王禪表情扭曲的打斷劉秀道:“可以了劉兄弟,我已經充分見識到了你在音律上的造詣,我們接下來聊點彆的吧?”
劉秀眉毛微微一挑,不為所動,還在繼續拉二胡……
“劉兄弟,你聽我說,你在音律上的造詣簡直驚天地泣鬼神,我這樣的人根本就欣賞不來,你還是停下吧”王禪極力控製自己開口道,為了打斷劉秀,他的聲音下意識加大了很多。
被他這麼一打岔,劉秀睜眼看著他微微皺眉不悅道:“王兄你怎麼能這樣?我這才剛開始呢,待我把這一首拉完再說”
說著劉秀閉眼又開始了二胡演奏。
我如此認真的為你演奏,就問你感動不感動!
王禪聽著劉秀那二胡的聲音整個人都在抖,他快控製不住自己要拔刀砍人了,然而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在劉秀皺眉看自己一眼後,居然下意識的閉嘴沒有再打擾劉秀的演奏。
然後就是一通魔音灌耳,直到劉秀完整的拉了一遍神話才結束了這次堪稱折磨一般的音律欣賞。
到最後,王禪繞是意誌強大臉色都有些發白。
他看劉秀的眼神像看怪物,這得多麼可怕的天賦,才能把一首原本旋律優美且新穎的樂曲拉得如此難聽?
最為難得的是,對方自己並不知道,反而還陶醉其中!
靜候一遍的女子已經臉色蒼白自閉了,她們作為風塵女子,雖然說不上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但也有一番造詣的,要不然如何取悅客人搞錢?此時此刻她們已經徹底被劉秀的二胡聲音給驚呆了,相比起來,她們覺得自己在音律上的造詣突破了天際。
結束了二胡演奏,劉秀看向王禪笑問:“王兄,你覺得在下這二胡演奏的樂曲如何?”
王禪沒說話,隻是衝著劉秀豎起了大拇指。
劉秀能把音律拉得難聽到自己簡直想自殺,他是真心服氣的,所以豎起大拇指他也是處於真心的,絕對沒有半分摻假。
見此,劉秀眼睛一亮,似笑非笑的看著王禪有些高興道:“王兄,你懂我啊”
王禪心道我懂你大爺,我恨不得砍死你,還有你那麼開心乾什麼,我為什麼豎起大拇指麻煩你心裡有點逼數行嗎?
深吸口氣努力平複心情,王禪無比認真的看著劉秀說:“劉兄弟,雖然我們才初次見麵,但我不得不說的是,你在音律上的天賦真心可怕,希望你繼續努力,我相信,總有一天,你憑借自己出眾的音律天賦絕對能走出一條嶄新的道路,你當去學醫真的是浪費天賦了”
這番話王禪也是處於真心的,就劉秀在音律上的天賦,他覺得,繼續下去的話,總有一天劉秀能憑借音樂殺人於無形,比武道強者更為可怕,而且還是大規模殺傷那種!
這麼一想,王禪反倒是若有所思起來,難不成這劉兄弟表麵上是醫者,實際上真心專研的是音律折磨人的手段,否則何至於一首樂曲弄得如此可怕?
越想越對,王禪的思維逐漸迪化起來。
當真是人不可貌相啊,這劉兄弟我是雇傭對了,醫術如何不知道,單這音律就是一大助力,涼風山莊還不知道什麼情況,到時候去了那裡,若是危險的話,讓劉兄弟來上一曲,搞不好我堵上耳朵還能翻盤……
劉秀是真心在用心拉二胡,他的確想把二胡拉好,倒不是說他有多麼鐘愛二胡,純粹是自身那點強迫症在作祟,最初選擇了二胡他就認定了這種樂器。
此時他雖然並不知道王禪內心想的是什麼,但經曆過太多的劉秀怎麼可能聽不出王禪是在說反話?
見王禪說得‘情真意切’,劉秀微微一笑說:“既然王兄如此懂我,要不我再給你來一段?”
聽劉秀這麼一說,王禪渾身一抖。
邊上的小姐姐看向江麵,在考慮若是劉秀繼續的話自己要不要跳下去。
船夫手中的船槳直接掉甲板上了,然後立即撿起來……
“不用了不用了,劉兄弟,欣賞音律講究的是一個氣氛,你看,我已經充分見識了你的音律造詣,所謂過猶不及啊,美好的東西留在記憶中就好了,若是貪戀的話反而不美,你覺得呢?”王禪趕緊開口阻止到,不過說得卻無比委婉。
他不想得罪劉秀,見識了劉秀驚天地泣鬼神的音律,他決定將其留作去涼風山莊的底牌之一。
到時候若真有危險的話,讓劉兄弟隱藏在邊上來上一曲,趁著敵人懵逼之際還不是一通砍瓜切菜啊。
“沒關係的,難得王兄喜歡我的音律,我還是再給你來一段吧,所謂一曲肝腸斷,天涯何處覓知音,我覺得你就是我的知音,所以隻要王兄想聽,我就可以一直拉給你聽”劉秀笑眯眯的說道。
王禪果斷搖頭道:“不了不了,我們還是說點彆的吧,咦?那邊有一艘漁船,船夫,船夫,快把船劃過去,我要問涼風山莊在什麼地方……”
正愁不知道如何拒絕劉秀,王禪說著說著,看向遠處的江麵果斷眼睛一亮轉移話題。
一曲肝腸斷,說得好,兄弟,你這真的是能達到一曲讓人肝腸斷啊……王禪心頭驚恐自語道。
“好吧,王兄的正事兒要緊,不過王兄什麼時候想聽的話記得給我說哦,我一定讓你聽個夠”劉秀依舊笑眯眯的說道,語氣中充滿了意猶未儘。
真當劉秀心裡沒數呢,自己幾斤幾兩他還是知道的,這王禪一開始直說自己拉得不好聽不就得了嘛,他停下就是了,偏偏要說什麼‘充分見識了自己在音律上的造詣’,這不變相罵人嗎?我不折磨你折磨誰?
尤其是後麵,你都被我的音律整得臉色蒼白了,偏偏還恭維我,我不配合你一下怎麼對得起你搜腸刮肚的說出那番‘好話’來?
如故不是估計周圍那些無辜之人,就憑王禪那番反話劉秀絕對讓他聽足三天三夜!
正常說出自己的感受很難嗎?非要拐彎抹角說反話,當誰是傻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