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八十三章 又來?(1 / 1)

天啟預報 風月 1998 字 2個月前

“泥頭車來咯!“

槐詩吹著口哨,仰望著一個個遮天蔽日的黑影從大地之下升起的模樣。

陷入癲狂中的巨獸們徹底的失去了理智,飽食黑血之後的怪物開始敵我不分的殺戮了起來,啃食著觸目所見的一切。

不論是殿堂、信徒、征伐天使還是祭祀。

黑暗裡吹來的狂風中傳來隱隱的哀鳴,帶著血氣的芬芳。

沁人心脾。

槐詩愉快的深吸了一口氣:“這才是家的味道啊。“

自從來到這一座城市之後,他能夠感受到,代表著終末之獸的威權是如此的興奮和昂揚,就仿佛回到家裡一樣。

某種意義上確實是沒錯。

作為牧場主傾注了巨大心血的現境試驗食物鏈一萬世樂土所催生出的結果,吞儘了食物鏈而生,因滅亡而存的終末之獸確實算得上根正苗紅的至福樂土嫡係。

甚至,在牧場主的食物鏈中,有著隱隱超出大天使的權限。

遺憾的是,即便是同出於食物鏈,性質和畫風和其他的至福樂土的產物卻截然不同。非但沒有領受神明的恩賜,歸順聖主,反而如同寄生植物一樣,纏繞在牧場主的根基之中,吞食著食物鏈,暢快生長。

更惡心的是,大天使們發現,對方的存在根本無法修正。

除非牧場主把自己的深淵食物鏈徹底砸了,否則食物鏈但凡存在一日,吞儘凡塵而生的終末之獸,這一份代表著滅亡的惡果便會如同噩夢一般,驅之不散。

蹭,就硬蹭。

蹭了熱度蹭流量,蹭了流量再蹭補貼,白天蹭夥食,晚上蹭住宿,周末還蹭你們公司團建。

而且,從來不交錢!

作為牧場主的腦殘粉,大天使們隻能無能狂怒一牧場主割割給我們的好處,都被這狗東西給蹭完了!

此刻,當巨獸的嘶鳴聲籠罩聖都,破壞蔓延的瞬間,早已經憋了一肚子火的祭祀們再也忍無可忍,一道道通天徹地的聖光自崩裂的聖都之上浮現,貫入巨獸的身軀之中,如同釘子一般,將他們桎梏在了原地。

滿盈著詛咒和瘟疫的鮮血在風中擴散,很快又在火焰之下紛紛發出蹂躪耳膜的慘叫,乾結成灰黑的塵埃。

“找!給我找!“

慈悲的眼瞳籠罩聖都,凝視著每一個異化和作亂的征伐天使,蒼白的聖光之矛如暴雨那樣降下。

有那麼一瞬間,在迅速破裂的幻影和黑暗之後,他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那是……另一個自己。

慈悲’佇立在黑暗中。

那一雙空洞的眼睛抬起,抬頭凝視著他的麵孔。

毫無征兆的,詭異一笑。

而在他的手中,那一張漆黑的大弓早已經拉滿如月,不顧長弓的極限,裂隙接連不斷的從哀鳴中浮現。

而就在他右手的五指之間,那一枚純粹黑暗所凝結成的箭矢吞儘了一切光芒,仿若世間一片華彩交織而成的詛咒之光流淌其上,泛起了一隻隻宛如眼瞳的斑紋。

啪!

慈悲的眼前驟然一黑。

在瞬間都難以形容的短暫時分之中,他的眼睛之上突元的多了一個大洞,漆黑的箭矢貫入顱骨之中,

長出了耀眼的水晶之花。

漆黑的水晶之花仿佛玫瑰一樣擴散,在憤怒的咆哮聲裡。

“死!!!"

慈悲宛如隕石那樣,不顧創傷,從天而降!

臥槽?!

在軀殼的內側,被擠到觀眾席上的衰亡在瞬間已經亡魂大冒,慘叫出聲:你特娘的在乾嗎?躲得好好的,就非要當老六麼?

跑啊!

快跑哇!

槐詩忍不住笑了。

跑?跑什麼跑?像這種腦子一上頭就什麼都不管的對手,跑了又去哪裡找?柿子要挑軟的捏,就等著他上門呢!

此刻,宛如挑釁一般,向著從天而降的慈悲勾動了手指。

漆黑的長弓抬起,對準了他的麵孔。

詛咒之箭再度飛射而出。

崩!

箭矢在橫掃的劍刃之下被劈斬成粉碎,些許流毒擴散,便迅速在統治者的怒火中蒸發。可在緊接著,

他便看到,鋪天蓋地的雷光向著自己井噴而出。

又他媽的是這個!

雕蟲小……

轟!

隨著雷光亂流在衝擊之下潰散,慈悲未曾看到槐詩驚恐的神情,恰恰相反,就好像早已經,迫不及待了一般。

向著他,抬起了手中的長弓。

仿佛掄起球棍一樣。

瀕臨崩潰的長弓哀鳴著,融入了宏偉的破滅交響。

天穹、大地、黑暗、聖光、爆炸乃至死亡,在一瞬間的寂靜裡,所有的波瀾仿佛向著此處收束而來,

彙聚在了槐詩的手中,融入了那一道煥發烈光的弓弦。

顫栗的長弓中浮現崩裂之前的最後哀鳴,隨著槐詩的動作,橫掃!

轟!

舉世鳴奏彙聚與此弦之上。

就好像天地於此合攏,光明和黑暗的廝殺湮滅在一處,自宛如狂潮一般湧現的恐怖力量之前,慈悲的麵色驟變,扭曲著,甚至顧不上痛心自己被奪走的寶物,想要抽身。

遺憾的是,已經晚了。

他已經在槐詩的眼前。

在那一隻詭異魔眼的俯瞰之下,一切動作凝結了一瞬,強行被凍結,凍得慈悲心裡一陣發涼,氣冷抖,幾乎快要哭出來。

一—又特麼是這一招?!

再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自長弓和統治者的碰撞之下,恐怖的波瀾迸射。無以計數的裂片伴隨著慈悲的牙齒一同飛出,變形的麵孔揚起,隨著脖頸的哀鳴從脖頸之上幾乎脫離。

聖意之盾,無用;神恩賜福,無用;莊嚴壁壘,無用;慈悲之環,無用。

一切牧場主所降下的力量和威權仿佛在瞬間失去了效果。重重防禦在爆炸中變成了泡影,千瘡百孔的肢體在風暴中倒飛而出。

可緊接著,黑暗如影隨形,緊追而至。

在慈悲的獨眼之前,最後浮現的,是槐詩的笑臉。

還有他手中迸射而出的雷光。

雷光如刃,斬!

直到這一刻,那撼動整個聖都的波浪才擴散開來,吞沒了整個城市。

隻是短短的一瞬,當所有的大天使的目光從天而降時,槐詩已經消失無蹤,隻有滿目瘡痍,一片坍塌的廢墟。

還有慈悲。

確切的說……是統治者僅剩的頭顱。

就好像是經年的慣犯和早已經無可救藥的老賊,在那交錯而過的一瞬,盔甲、戒指、內臟,乃至除了頭顱之外剩下的所有身體,都被搜刮一空,吞入了腹中。

隻留下還沒有來得及挫骨揚灰的頭顱在焦爛的大地之上翻滾,感受著有生以來未曾有過的清涼。

而察覺到到其他同僚所投來的視線,未曾傷愈便二度遭災的慈悲呆滯的凝視著天空,兩行渾濁的眼淚緩緩從空洞的眼瞳中流出。

再忍不住,哽咽出聲響。

一你媽的,為什麼又是我?!

此刻,就在發現慈悲慘狀的同時,所有的大天使都感同身受的領會到了這一份來自同僚的痛苦和悲憤,乃至難以洗刷的屈辱!

在震怒的低吼之中,一個又一個龐大的身影升上天空,散發出萬丈光芒,冷眼尋覓著任何有關槐詩的線索。

可在反應過來的瞬間,公義的麵色變化,猛然回頭:“不對,檢查所有的聖物!聖物去哪兒了?立刻!”

一言既出,所有大天使的表情變化,瞬間,飛散四方。

即便是最為癲狂的犧牲,在此刻也不得不按捺下胸臆中殺意,降下中央聖堂之中,穿過層層門扉。

即便是經曆突如其來動亂,沿路之上,所有秘儀和封鎖未曾有絲毫的動搖。

守衛在大門之前的征伐天使們戒備森嚴,哪怕是走進來的大天使,也沒有過任何的放鬆,守衛者攔在正前方,不顧犧牲煩躁的神情,仔細的驗證著每一處的口令和鑰匙。

眼看著守衛者如此的嚴謹,即便是早已經不耐煩,但犧牲的心中升起了些許的讚賞和嘉許。

隻是驗證整個過程就用了半刻鐘,原本焦躁的犧牲也略微平靜了下來,走進了開啟的大門後,經過牧場主的神性秘儀驗證之後,終於踏入了寶庫之內。

即便是在寶庫之內,依舊有兩位萬夫長端坐,手按著劍柄,一直到犧牲出示了公義親自寫下的手令。

就在他們身後,開啟的陳列架上,數十柄由牧場主親自賜福而成的聖器綻放出萬丈光芒,宛如眾星捧月一般的,拱衛正中央的聖物。

那宛如黃金鑄就的莊嚴之杯。

在那璀璨的光芒中間,犧牲不由得屏住了呼吸,瞪大了眼睛,虔誠的凝視著那神聖的輪廓,終於,長出了一口氣。

聖杯無恙!

儲存著牧場主聖血的威權遺物,本身就是樂土之力的象征。隻要有聖杯在,即便是大天使戰死,也能夠迅速通過此物複生。

倘若不是其侵蝕性過強,導致即便是大天使長期持有也會被同化溶解進聖血中的話,公義早已經貼身保管了。

而眼看著寶物完美無缺,不曾有任何的動搖,犧牲緊繃的神經也緩緩放鬆了下來。

"很好,你們做的很好。”

犧牲點了點頭,讚許的誇耀,兩個萬夫長依舊不為所動,麵無表情,更令他心中讚許。

隻是,在離去之前,他鬼使神差的,又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

聖杯……

璀璨的光芒籠罩中,滿盈著神血的聖杯釋放出純粹的光芒,如此的,令人沉醉。隻是不知為何.為什麼隱隱有一種腐敗的味道?

他的眉頭皺起,瞪大眼睛看去,一寸寸的從上麵掃過。伴隨著遠方大地的震蕩,此處也微微搖晃了起來,令杯中的神血掀起隱隱的漣漪。

等等,好像有哪裡不對?

犧牲不由自主的湊近了,目瞪口呆:為什麼,聖杯在掉色?!

此刻,就在他的眼前,那莊嚴聖杯的光芒,竟然微微閃爍了起來,仿佛接觸不良的燈泡一般,在犧牲那如有實質的目光探查之下,一粒金燦燦的碎片竟然就這樣從杯子的握柄上脫落下來,露出下麵黑漆漆的材質。

令他,遍體生寒。

震怒之火憑空迸發,烈焰之中,犧牲僵硬的回頭,死死的盯向了身旁的守衛者:“你確定,沒有人碰過聖杯?

“沒有!”

守衛的萬夫長斷然回應,指著上麵的秘儀說道:“自從在下將聖物親手送進來之後,便一直看守在此,不曾有過片刻分神。

也不曾有任何人能夠觸碰聖物。您看,這上麵還有之前慈悲殿下親手施加的封印.”

慈悲?

犧牲呆滯的,聽到了那個未曾預料過的名字。

忽然之間,眼前一黑。

等反應過來的瞬間,便再克製不住心中的懷疑和驚恐,猛然撕裂了上麵的封印,絲毫沒有預想中的艱難,完全像是樣子貨一樣,觸手即碎。

而輕飄飄的杯子抓在手裡的時候,那一股子饅爛騷臭的味道終於從添加了大量金色墨水的不知名液體裡飄起,充斥了室內。

犧牲的手掌止不住的顫抖,尖叫了一聲,猛然轉身,將其他所有的聖物封印儘數撕碎,如同爛鐵所打造的長槍瞬間朽爛成塵、收到賜福的寶甲像是紙糊的一樣自行坍塌,華麗的王冠掉完了色之後,兩顆玻璃珠子從嵌槽上落下。

當他最後回頭,看向傾倒的聖杯最底部,那一隻栩栩如生的中指浮雕時,便再忍不住癲狂的怒吼。

“你們他媽究竟送進來個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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