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Утомлённоесолнце,Нежносморемпрощалось……”
太陽麵帶著疲態,溫柔地告彆大海。
震顫整個邪馬台的哀鳴之中,傳來沙啞地歌聲:“Вэтотчастыпризналась,Чтонетлюбви。”
就在這時你坦白,愛情不再……
隨著葉雪涯的歌聲,白狼無聲奔走,自空中一閃而逝。
自支離破碎的中央區中,淒厲的瀑布衝天而起。
墜落的烈日發出了最後的慘烈鳴叫。
在焦黑的深坑之中,血紅色的太陽被剖開了,淒厲的陽光如血一般噴湧,灑向四麵八方,點點滴滴,如此粘稠。
自層層輝光之下,是一塊又一塊蠕動的血肉。
已經死去的夭折之子依舊糾纏不休的舞動著數十道觸手,紫黑色的血肉在泥土中生根發芽,迅速地擴散。
緊接著又迅速地死去。
到最後,在漸漸熄滅的陽光裡,顯露出那一團龐大如山的肉瘤。
還有被自正中剖開的血肉中,那一顆彙聚了無數畸形複眼所形成的龐大眼眸……無數漆黑的複眼倒映著同一張麵孔,而無數張相同的麵孔嘴唇開合,哼唱著同樣的歌聲。
在她的手中,白狼鉤抬起,向前刺出。
悄無聲息地,沒入了眼瞳的正中,血流如瀑,將葉雪涯徹底的染紅了。
隔著白狼鉤,最後一絲猙獰的神采死死地凝視著葉雪涯的模樣。
要種下最怨毒的詛咒。
“彆難過……”
葉雪涯咧嘴微笑,滿不在乎地偏過頭,撥動打火機,點燃了嘴角的煙卷:“倘若天空上隻有太陽的話,那該多寂寞啊,你說是吧?”
曾經堪稱俏麗的麵容已經遍布裂痕,有紫黑色的血從崩裂的五官中滲出來,看上去如此猙獰。
分不清究竟誰才是惡鬼。
就在微笑之中,夭折之子的血肉驟然瘋狂地的抽搐起來,緊接著,徹底僵硬,凝結成了漆黑的石塊。
巨大的裂縫從石化的眼瞳上擴散開來,分崩離析。
一道響徹天地的慘烈哀鳴擴散向四方,甚至遠遠地傳遞到了深淵的最深處去。
本已經胎死腹中的夭折之子,此刻終於迎來了徹底消滅。
而葉雪涯已經癱軟在了地上,失去了所有的力氣。
她贏了。
可是卻並不感覺到開心。
殘缺的日巫聖痕自殘骸之中緩緩升起,在半空之中凝結成了一道莊嚴而殘缺的琉璃日輪,似乎想要破空而去,可是在白狼鉤的震懾之下,卻凝固在了原地,動彈不得。
夭折之子死去,日巫的聖痕便失去了孕育自身的土壤,那一輪紫黑色的琉璃日輪不斷地動蕩著,浮現出無數細碎的縫隙。
根基不穩,隨時都有分崩離析的可能。
更糟糕的是,隨著血氣的斷絕,它已經開始無法維持‘升華‘的狀態,而是漸漸地失去動力,回歸原本凝固的狀態。
好像無根之木,哪怕重新萌發的枝丫,可是依舊無從阻擋自身的腐敗和死亡。
瀛洲譜係數十年以來的心血在迅速地流逝。
“被打回原形了啊,真慘呐。”
葉雪涯依靠在廢墟中,歪頭端詳著它漸漸破敗的樣子,不止是憐憫還是漠然,語氣沒有任何的起伏。
隻是靜靜地抽著煙,哼唱著來自俄聯的古老歌謠。
“太陽麵帶著疲態,溫柔地告彆大海。”
“就在這時你終於坦白,愛情不在……”
太陽,疲憊的太陽落山了。
清脆的崩裂聲從她的體內傳來。
那是聖痕破碎的聲音。
北鬥黯淡。
強行進階的力量再迅速地消退,拖曳著她的靈魂一起分崩離析。
所以,她捏著燃燒殆儘的煙卷,便微笑起來:
“不要怕,我也一樣。”
日巫的琉璃光輪感覺到了危險的氣息,遍布裂痕的日輪震顫起來,哀鳴,想要逃走。可是卻在白狼幻影的凝視之下,不論如何飛翔都無法突破到十米之外。
銀鉤的寒光自地上交錯而過。
畫地為牢。
“矯矯白狼,有道則遊;應符變質,乃銜靈鉤……”
自聖痕的崩潰中,葉雪涯抬起手中吞吐不定的白光,蒼白的麵孔被照亮了,映襯著口鼻中滲出的血絲越發鮮豔。
如是,端詳著這一把神跡刻印所形成的神器,她終於下定了決心,吟出最後的結尾:
“——惟德是適,出殷見周!”
那一瞬,代表著天命輪回,昭示著國運更替的神跡刻印,貫入了葉雪涯的肺腑之中……楔入了動蕩的北鬥之內。
下一刻,九顯二隱的肅殺星鬥,分崩離析!
在靈魂的哀鳴和抽搐中,北鬥聖痕劇烈地收縮,顫抖著,到最後,徹底地化作混沌。、
隨著白狼鉤的分割之中,參商破碎,一隻青藍色的巨猿虛影從葉雪涯的身體中飛出,而心月狐的虛影重新在她的身後浮現……
這是完全令人不可置信的場景。
在白狼鉤的神跡刻印之下,葉雪涯原本融合為一的北鬥竟然被重新斬回了原本的狀態,融入靈魂中的參水猿被剝離出來了。
徹徹底底,全須全尾,沒有任何的殘留和後患。
葉雪涯被強行降階了。
不,倒不如說……好像係統回滾狀態一樣,近乎時光逆轉一般的自我降級,重新回到了三階全盛的程度。
這才是‘白狼鉤‘真正的力量。
作為東夏譜係共同認定的譜係之主,玄鳥真的有必要隨時跟人動手麼?
答案是根本不需要!
作為東夏譜係的象征,掌管著東夏正統的受加冕者,什麼時候需要像雙花紅棍一樣衝鋒在前、撤退在後了?
他隻要站在那裡,就足夠代表東夏譜係本身。
他說句話,就可以代表所有東夏譜係升華者的看法和意見。
他隻要抬起手指,就有十萬個東夏譜係的升華者掄起刀槍劍戟從蓬萊路砍到南天門步行街,砍完之後還要再原路重新砍回來,有必要的話,甚至可以這麼重複五六七八次。
直到他點頭說可以了,你們洗得很乾淨為止。
作為玄鳥的隨身的兵器,白狼鉤這一道自曆史和奇跡之中所擷取出的神跡刻印,與‘碧血卷‘等等三件神跡刻印並列,其真正的力量根本不是出去打生打死,而是玄鳥作為東夏譜係執掌者的權柄與威福。
在它真正的主人‘玄鳥‘的手中,甚至無需出鞘,隻要老頭兒瞥一眼,就能夠瞬間將一個東夏譜係的升華者從五階削到白板。
在玄鳥繼承了譜係之主的位置之後,這一項至上的權威他甚少動用過,甚至沒有怎麼在叛逆的身上用過。
敢紮刺的都被老頭兒隨手碾死了。
更多的時候,它都是被用來當做讀檔器,幫助進階失敗的後輩們回滾到原本狀態,積攢經驗之後重新再來。
就好像現在。
隨著位階的跌落,瞬息間便有無數血漿從毛孔中噴出。
將葉雪涯整個都染紅了,對於四階升華者而言堪稱重創的傷勢,對於三階而言,完全就是催命符了!
倘若不是白狼之靈依舊護持著葉雪涯的話,她恐怕就要當場暴斃了。
“你看,我說過了,我們都一樣。”
她忍著抽搐的劇痛,昂起頭,遍布血絲的眼瞳凝視著麵前日巫的聖痕,笑意依舊:“隻不過,你需要一點小小的幫助……”
日巫聖痕的悲鳴裡,她踉蹌地起身,一步一步地上前。
自她身後的虛空中,心月狐長尾舒展,毛發乍起,眼瞳中亮起了獵食者的光芒,向著淩駕於自己之上的上位者發起挑戰。
已然饑不擇食。
直到現在,直播的觀眾們哪裡還不明白這個女瘋子想要做什麼。
整個邪馬台,就是東夏譜係為了葉雪涯而精心打造的舞台,在此向全世界,展示這一位東夏新生代中最強者的氣魄!
在經曆了一次進階之後,她要舍棄北鬥,再度向著四階發起挑戰!
——向著東方蒼龍的進發!
哪怕天下已經無龍。
哪怕蒼龍的神性已然消失無蹤,升華之路斷絕,前方已經無路可走。
既然無路可走,那就自己開出一條路來!
不是眼前正好有如此充裕的神性可以利用麼?就算本質殘缺、已經不複往日的輝煌,可日巫的聖痕中,可是要多少神性有多少神性可有呢……
“她哪兒來得把握?”
羅馬,殿堂中金發的青年皺眉,不知道是應該為這一位勁敵的狂妄而感覺到可笑,還是為她這一份荒謬的勇氣感到讚賞。
“這種事情,除了玄鳥,誰敢說自己有把握呢?”蒼老的神甫麵無表情的說:“無非就是豪賭罷了,你所欠缺的就是這一點。”
青年愣了一下,眉頭皺起。
“她要證明自己不遜色於當年的玄鳥。”老神父垂下眼眸:“她要在三十年之後,做東夏最強。”
“……”
此時此刻,不論是羅馬、俄聯、天竺亦或者是其他的什麼地方,不知道多少人在打開了電視機,關注著這一場向全世界展示的荒謬進階。
見證這位東夏新生代第一人的成功或者消亡。
而隨著白狼鉤的斬落,琉璃日輪寸寸碎裂。就在日巫聖痕最後的哀鳴中,無窮儘的烈光從其中噴湧而出,吞沒了葉雪涯的身影。
心月狐無聲嘶吼,主動跳入了那一道熾熱的光芒之中,
好像奔向死亡那樣。
擁抱屬於自己的新生。
“彆怕。”
自焚燒中,葉雪涯伸手,握緊了日巫最後的殘骸,那一柄斷裂的劍刃:“等你數完天空上的裂縫,我們就是永遠的好朋友了……”
光芒。
光芒吞沒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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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章節名同樣是一首我十分喜歡的蘇聯舞曲,推薦一下。
PS2:寫在作者說裡似乎有很多朋友沒看到,乾脆寫在這裡:這兩天狀態不好,外加身在外地,再過兩天我就恢複兩更,請大家不要擔心。
今天的風月也在努力恰飯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