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做了一個噩夢。
崔載成夢見自己打開了一個暗金色的寶箱,寶箱裡須臾之間照出四道明晃晃地手電光芒來,緊接著跳出四個人影。
一個手擎大盾發色赤紅,一個紫發持劍,一個銀發努嘴,最後一個手持弓弩,衝著他喊道闊闊噠喲……
四道白晃晃的手電光便衝著他晃來晃去,直晃得他一佛光敏二佛癲癇,昏昏然不知道身在何處,隻是口中胡亂哭叫道:“為何我一個高資都沒有!”
這一場噩夢不知道持續了多久,終於寶箱之中冒出了一道暗金色光芒,一個模糊的人影在光芒中冉冉升起,手裡抓著斧子,衝著他咧嘴一笑:
“刀客塔,現在還不能休息哦。”
他尖叫一聲,終於從噩夢中醒來,睜開眼睛卻發現自己正倒吊在古堡的大廳裡,麵前十七八個喪屍外帶他三個下屬,一家人站得整整齊齊。
那群喪屍望向他的時候,便帶著詭異地微笑,好似發生了這種事情大家都不想,打算下麵給他吃一樣。
“喲,你醒啦?”
槐詩的笑臉從他的麵前緩緩升起,拿起了手裡的鏡子:“變性手術很成功……從今天開始,你也可以畫兩條乾淨的眼線去跟小碧池們搶男人啦!”
鏡子裡的人薄粉鋪麵,堪稱眉目如畫,隻是臉上的胡子沒有刮乾淨,看上去妖裡妖氣的不像是什麼好東西。
崔載成愣了半天,下意識地抬頭看向下身,看到自己兄弟二人都完好無損之後才鬆了口氣,反應過來,對著槐詩怒目而視:
“你……你是那個鹿鳴館的狗雜種!”
“說話真難聽啊,老崔……虧我還準備熱烈歡迎你一下呢。”槐詩撇了撇嘴,指了指身後,“你看我的隊列怎麼樣?要不要入個夥?也好一家人整整齊齊。”
他倒是挺想將崔載成也轉化成喪屍,哪怕成為喪屍之後就立刻會退場,哪怕殘留的軀殼沒有靈魂會失去聖痕,可三階升華者的身體素質也在那兒擺著的。
送上門的小弟,乾嘛不收下?
奈何崔載成的聖痕是新羅譜係的火犬,天生克製槐詩這種陰暗類型的負麵源質,要是他不主動配合的話,槐詩殺了他容易,可得卻得不到他的身體……
知曉了槐詩在打什麼主意,崔載成怒喝一聲,越發的憤怒:“做夢吧,你這狗不如的人間渣滓,不管你用什麼手段,我都不會屈服的!”
知道自己落在這個瀛洲的變態手裡不會有什麼好下場,崔載成一時間口中怒罵不決,什麼給男鴇賣春的人間醜物、厚顏無恥的耗子、奸詐妖邪的瘋子等等,倒是頗得新羅電視台的個中三味。
眼看這一條好漢抵死不從,槐詩也沒有了辦法。
“也罷,我原本也不想用這一招的……”
說著,槐詩抬手,一把劫灰塞進了崔載成的嘴裡,緊接著,揮手,打了一個響指。
啪的一聲!
緊接著,便是齊刷刷的裂布聲響,那二十來個喪屍瞬間扯去了衣服,變成了一隊穿著很少布的大隻佬喪屍。
在角落裡,看報的老頭兒拉下電閘,於是燈光一暗,掛在城堡中央的鐳射球卻在繽紛彩光的照耀之下轉動了起來,無數劫灰的慘白霧氣升騰而起,一時間映照的整個惡靈古堡都好似一個迪斯科舞廳一般。
“musi!”
槐詩起身,站在了喪屍們中間,活動了一下身子,帶著令人不安地微笑:“今天就要讓你見識一下我們果園健身房的傳統藝能!”
下一瞬間,隨著少年的揮手,慷慨激昂的音樂聲響起。
數十個喪屍整齊劃一地抬起手,按著麵孔扭動起了身子,齊聲唱將起來。
崔理事瞪大了眼睛。
惡寒,撲麵而來。
就在會場上的屏幕裡,激烈的戰爭已經告一段落。
堪稱黑科技大戰的一場對決,雙方的學者和軍隊的碰撞之下,現代化的鋼鐵洪流奔騰,種種長槍短炮洗地一般地釋放出了暴雨,將一切都化作了殘骸。
隨著弱勢一方的指揮官見機撤退,戰爭戛然而止。
直播間裡,諦聽微微一笑,“看來淺草寺的爭鬥已經暫時告終,真是為任俠堂的天狗部隊感到遺憾,棋差一招,便將一件至關重要的雷門契約輸給了索多瑪集團……同時,也恭喜索多瑪集團,成為了繼社保局之後第二個拿下軍團契約的參賽組織……“
在如今第二階段的任務中,一共有十四個緊要的地方供參賽者進行攻略,分彆代表著十四件關鍵道具。
和在心悅框架才能夠成立的各種空投道具不同,這十四件關鍵的邊境遺物都是邪馬台地獄中所蘊藏、產出或者鑄就的寶物,一旦入手,隻要苟到比賽結束,哪怕是賽事組委會也不會過問,能拿到手就是你自己的。
除了對於各個組織而言都不可多得的三件軍團契約之外,其餘十一件邊境遺物也根據攻略難度的不同,各有奇效,其中不乏s級以上的邊境遺物。
而根據直播間所公布的情報,其中最隱秘的還有三件聖痕遺物,正是由這一片地獄在沉浸多年之後所孕育出的精髓。
一旦邊境遺物在地獄的熏陶和孕養之下,突破了某個關隘之後,內部的力量便會根據屬性和性質形成聖痕這樣恒定的奇跡。達到這種程度的邊境遺物可以說除了沒有靈魂之外,和尋常的升華者無異了。
隻要灌溉源質,就相當於憑空多了一具聖痕,有多珍貴不必多說,平日裡為了這麼一件東西升華者們打出狗腦子來的事情比比皆是。
這就是眾多升華者明明知道地獄開拓有多麼危險,這麼多年以來依舊有那麼多人奮不顧身前仆後繼的緣故。
越是凶險的地方,便越是埋藏著珍貴的寶藏。更不用說諸多進階需要的材料和地獄中所蘊藏的各種機遇了。
如今在心悅框架的覆蓋之下,原本危機四伏的地獄已經被施加了來自創造主的規則,本來的危險十成倒是去了四成以上,有係統麵板的引導一切都有跡可循,更何況還有心悅框架所賦予的虛假生命,死了不過是退場而已。
稍微腦筋靈活一點的參賽者都不會放棄這麼難得的機會。
哪怕是已經猜到自己在給社保局打工,有重利在前引誘,也紛紛像是騾子那樣撒開蹄子狂奔了起來。
搏一搏,單車變摩托!
是吃肉還是喝湯就看這一次夠不夠拚了,哪裡還顧得了其他。
短短的一日之內,就在邪馬台內爆發了不知道多少血腥大戰,觀眾們看得眼珠子都燒紅了,不知道多少年都沒看得這麼過癮。
比賽的氣氛一刻高過一刻,除了倒黴到家打落牙齒和血吞的瀛洲譜係之外,所有人都很開心。
在特等席上,鹿鳴館的老公卿已經不看屏幕了,隻是鐵青著臉,閉目養神。
僵持了這麼長時間了,大家又不是不清楚彼此的的底細。他倒要看看,社保局哪兒來這麼大的胃口,能一口把邪馬台吞下去……
導演組好像生怕事兒不夠大一樣,還特地給了老頭兒倆特寫鏡頭,畫麵捕捉地極為傳神,活脫脫地將一副無能狂怒的樣子傳達到了觀眾的麵前,整個賽場上頓時充滿了歡樂的氣氛。
“如今第二階段的任務中,十四件關鍵道具裡僅有三份的軍團契約已經有兩份被參賽者入手,來讓我們看看‘小貓樂園‘參賽選手們有什麼精彩表現……”
在直播間,諦聽笑眯眯地端詳著老頭兒的樣子,揮手調轉了鏡頭,頓時,幾十個分屏之上的鏡頭齊刷刷地將被血色和哀鳴覆蓋的遊樂園呈現在了屏幕之上。
就在遊樂園裡大喇叭中的悅耳兒歌旋律之中,意圖重獲參賽資格的選手們依舊前仆後繼地不斷衝入了各個項目之中,隻可惜,衝進去的人多,能夠衝出來的人卻十不存一。
而能夠殺死主持人,繼承攻略進度的更是寥寥無幾。
看似溫馨的樂園裡此刻已經變成了絞肉機,吞食血和死,源源不斷地為觀眾和主持者們帶來更多的歡樂。
就在遊樂園的大屏幕之上,已經顯示出任務完成進度最為靠前的五個項目。
一馬當先的就是主持著‘死亡過山車‘的來自廓爾喀譜係的三階升華者德拉威亞,後麵的暹羅的升華者卻克裡正緊追不放,咬得死死的,兩邊都已經有了八九十名失敗的闖關者墊底,漲勢驚人……
出人預料的是,這幾個項目竟然都是評估之中難度中等或者略低的項目。而難度最高的幾個項目,偏偏因為闖關者過少,一時間竟然難以積累到什麼完成度,令貪圖安全的主持者們後悔不及。
同時,就在諦聽的介紹中,大屏幕上的畫麵卻驟然一變。
原本衝在最前麵的死亡過山車項目忽然一震,主持者的名字瞬間變化。
從原本的德拉威亞,變作了一個天竺,在大屏幕上的特寫中,主持者被挑戰者瞬間斬殺的畫麵放送而出。就在屍體旁邊,漠然回首的男子頭戴著赤紅色的頭巾,留著漆黑的長須,手提彎刀,赫然是一名錫克教的武士。
觀眾們還來不及驚歎,瞬間,大屏幕再變,原本原本排行之外的一個項目進度瞬間飆升,闖入了前三的範圍之後,又將原本的第二和第一儘數越過,占據了頭名。
【巨大世界—主持者:裡見琥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