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下雨了!”
兩個絕巔還在質問元星子,突然,一個六品的宗師驚呼。
其實茶樓附近的低階武者早已經散開,絕巔降臨,可能會掀起一場惡戰,沒有人敢留在原地等死。
能來八恒城的武者都很精明,他們知道強者對戰的餘波有多恐怖。
這個六品宗師,是茶樓的老板,也是八恒城有頭有臉的氣血武者。
“啊……好痛,我……嗚嗚……”
這時候,門外一個低階武者慘嚎一聲,聲音說不出淒厲,就如被生生拔了尾巴的餓狼。
滴答!
滴答!
滴答!
與此同時,茶樓的屋頂,也開始滲漏雨滴。
或許,那根本那不是雨滴。
是雷漿。
濃縮成了雨滴樣子的雷漿。
茶樓的屋頂,是用一種特殊的原料所搭建,理論上300年也不可能被雨水腐蝕。
可眨眼時間,屋頂已經如漏勺一樣,原本零零星星的雨點,此刻密密麻麻的滴落下來。
那些滴落下來的雨點,又滲透到了地麵的裂縫裡,隨後如暴雨後的積水一樣,雷漿在地麵擴散開來。
“啊……好疼……”
六品宗師原本不在乎這些雨點,目前茶樓裡的雷漿還不算太多,其實他可以躲開!
但宗師想看看這是什麼玩意!
他伸出手掌,接住了兩滴雷漿。
呲呲呲!
然而,雷漿落在掌心,頓時間就蒸發了宗師的血肉,他的手掌直接如白骨爪一樣,觸目驚心。
而且那些滲透到掌心內部的雷漿,如毒素一樣,還在朝著手腕蔓延。
兩個絕巔一愣。
他們也拿走兩滴雷漿。
當然,雷漿不可能穿透絕巔的肉身,但依然在二人的手掌上留下了兩個淺淺的印記。
狠疼,和針紮一樣。
要知道,到了絕巔這個境界,基本上不可能再受傷。
“族尊,救我,救命啊!”
六品宗師一聲慘叫。
他根本就沒有想到,幾個眨眼的時間,自己半條胳膊已經被腐蝕成了白骨,關鍵自己的宗師氣血,根本就擋不住雷漿的腐蝕。
好死不死,劉品宗師一個不留神,肩膀上又落了幾滴雷漿。
頓時間,一個無比體麵的茶樓老板,叫的和正在受刑的死刑犯一樣。
痛疼,恐懼,絕望。
各種情緒交織起來,這個宗師幾乎崩潰。
他甚至想到了自己死亡的模樣!
嗡!
絕巔彈出一道氣血,精準的覆蓋在六品的傷口處。
可惜,僅僅能抑製雷漿不再擴散,但根本無法幫六品複原,而且還有個更加惡劣的情況。
茶樓的屋頂,已經徹底被洞穿,隨著幾塊千瘡百孔的碎片落下來,茶樓上空頓時沒有了任何遮擋。
六品宗師雖然是宗師,但雷漿卻如雨點一樣密集,沒有躲避的地方。
驚恐的他,連忙祭煉出自己的防禦妖器。
八恒城生活的陽向族,非富即貴,他們都有自己的保命東西。
不頂用。
誰都沒有想看,連八品轟殺都能扛得住的防禦妖器,頃刻間就支離破碎。
“救命……族尊,救我……救命啊……”
淒厲的嘶吼響徹大地,一個堂堂六品宗師,就這樣被雷漿砸的千瘡百孔,他最終氣血支撐不住浮空,身軀筆直的衰落在地上。
其實比起在空中,地麵才是真正的地獄。
雷漿已經形成了一層積水,一個武者連水滴那麼小的雷漿的承受不了,更彆說整個人泡在雷漿裡。
兩個絕巔瞠目結舌。
他們並不是沒有救助六品,而是根本就沒用。
哪怕是絕巔的氣血,雷漿也可以慢慢滲透過去,絕巔隻可以延緩雷漿墜落,卻沒辦法徹底阻擋。
“呃……我不想死……”
“族尊救我,族尊救命,我不想……呃啊……好疼……”
“族尊,殺了我,求求你殺了我吧,我受不了……殺了我……”
前後幾秒鐘時間,一個求生欲極強的六品,就已經在求死。
而他的肉身,已經有一多半成了森森白骨,甚至大部分的內臟也已經被雷漿所蒸發。
地麵隻有純粹的雷漿,可以說很乾淨。
雖然這個宗師的下場很淒慘,但出奇的沒有一點點鮮血。
雷漿的力量何其強大,竟然連血液都能直接蒸發。
轟隆!
一個絕巔屈指一彈,瞬間殺了這個六品。
活不了了,與其繼續受苦,還不如死的輕鬆一些。
他是宗師,由於氣血深厚,一時半會也死不了,提前死亡是好事。
“我去看看!”
四臂族絕巔大袖一甩,身軀如箭矢一樣,筆直的升天。
而另一個陽向族絕巔看守著元星子,他漆黑著臉,咬牙切齒:
“說,這場雷雨,是不是和你有關係?”
這個絕巔衝下來,死死捏著元星子的脖頸。
“你是陽向族的金竹洞吧,17年前才突破的絕巔,也是陽向族目前最年輕的絕巔!”
元星子雖然被掐著脖子,但他臉上已經是那副不疼不癢的笑容,很詭異,很陰森。
“我是金竹洞,你到底是誰?這場雷雨,到底是什麼東西?”
金竹洞咬牙切齒。
在沒有弄清楚真相之前,他還不能殺這個老畜生。
“17年前,你剛剛突破絕巔的時候,曾經殺了神州道門6個九品,32個八品,七品你都不屑去殺。
“你還記著這段往事嗎?”
元星子平靜的問道,他語氣中也沒什麼情緒。
“神州道門?
“哼,我殺無紋族就像是踩死螻蟻,根本不會記得這些瑣事!”
金竹洞冷笑。
“你仗著自己九品突破前夕,還沒有徹底絕巔的契機,在道門造下滔天殺孽,這筆賬,我卻一直記著。
“當年,我是唯一逃出生天的那個一個!”
元星子語氣不悲不喜,就像是給後代講述著一段往事。
“原來是你,想起來了。”
金竹洞愣了愣,隨後突然輕蔑的笑了一下。
是有這麼一段往事。
“金竹洞,你應該關注過蒼疾和神州的戰爭吧。
“他原本計劃用極道生靈炮去摧毀神州一座城市,可我早已經把準星陣,修改到了八恒城。
“你如果知道極道生靈炮,就應該清楚八恒城正在麵臨著什麼。
“陽向族想要讓濕境八族和平,你們根本就是做夢,哪怕是八恒城這個短暫的和平地帶,都不允許存在。”
元星子依然用一雙類似於來自於地獄的眼睛,審視著金竹洞。
“什麼……極道生靈炮……該死……”
這一刻,元星子渾身冰冷。
對!
森森的寒意,幾乎要凍結了身體的每一個毛孔。
極道生靈炮的殺戮,絕巔也根本擋不住啊。
如果這個無紋族說的沒錯,那八恒城除了宗師,將生靈塗染。
可惡。
蒼疾擁有的妖器,怎麼會被這個老畜生篡改。
這個廢物,簡直活該被殺。
……
從八恒城的空中俯瞰下去,一眼望去,滿地的武者在打滾,慘嚎聲此起彼伏,令人毛骨悚然。
而更多的,還是一眼望不到頭的白骨。
大門口淤積了不少雷漿,武者都逃不出去。
繁華的八恒城,突然就成了一座白骨煉獄。
第一批的雷漿已經進入尾聲,有些地方沒有被雷漿沾染,所以不少武者幸免於難。
但活下來的武者,比死去的要更加痛苦,更加驚恐。
在天幕中央,八族都有絕巔趕過來。
畢竟八恒城距離八族聖地不遠,絕巔們可以很快趕過來。
八個絕巔,三十多個九品武者,還有幾十個八品武者,都在一臉震撼的望著地麵。
他們努力過,也爭取過,但根本就擋不住雷漿。
這場浩劫來的太突然,任何人都始料不及。
由於數不清的房屋坍塌,這時候從天空看下去,八恒城的地麵,被一層詭異的圖案籠罩著。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青初洞剛剛從聖地趕過來,他已經被驚的渾身發麻。
“是雷世族的極道生靈炮。
“青初洞,給所有人一個交待,為什麼蒼疾用來對付地球的極道生靈炮,會落到八恒城!”
鋼骨族的絕巔咬牙切齒。
原本鋼骨族就和陽向族不對付,他現在懷疑陽向族在暗算其他七族。
要知道,有資格在八恒城生活的武者,非富即貴,大多都是絕巔和九品的後代。
一座城,瞬間死亡過半,這簡直是在扒他們的皮。
蒼疾在攻擊神州,而且陽向族剛才還在大肆宣揚極道生靈炮,所以八族的絕巔都清楚。
況且,陽向族愛炫耀,青初洞還邀請八族強者圍觀蒼疾滅神州。
蒼疾翻車了。
但沒想到,蒼疾這個畜生,竟然還害了八恒城。
這裡的武者雖然實力不強,但卻是一群可以影響八族穩定的人群。
“青初洞,給出一個解釋!”
掌目族的絕巔也一臉憤怒。
應冠冥剛剛才被神州武者斬殺,如果不是蒼疾蠱惑,他又怎麼可能去蹚渾水。
狡猾的陽向族,一直就沒有安好心。
“是神州的陰謀,這個畜生提前潛入八恒城,他篡改了蒼疾的準星陣。
“原本應該降臨在神州的生靈炮彈,現在降臨到了八恒城。
“大家不要上當,神州居心叵測,是想引發八族仇恨。”
這時候,金竹洞捏著元星子的脖頸,連忙也飛到虛空。
他必須得給眾絕巔一個解釋,否則,會引起一場大戰。
如果不是八族內戰,地球早就被陽向族占領了。
“我現在就令蒼疾停止開炮!”
青初洞狠狠捏著拳頭。
怪不得。
怪不得袁龍瀚那個畜生,毫不畏懼。
原來他早就在算計蒼疾。
蒼疾這個蠢貨,害慘了陽向族!
“嘿嘿嘿,沒機會了。
“蒼疾隻要引動一次極道生靈炮,剩下的兩次,他就做不了主了!”
元星子抬起頭。
他雖然被捏著脖子,奄奄一息,但他口齒清晰,兩顆瞳孔清澈又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