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帆騎著小母鱷,回到傅正卿之前給他安排好的獨門小院兒。
意念一動,將另外兩隻半皇寵獸也全都放了出來,叮囑它們伏臥在窗台門前,警惕四方。
然後又隨手布置了一道簡易版的六道輪回組合大陣將整個房間籠罩起來。
再然後,再掏出一枚妖皇靈寶放在腰間最順手的位置,而後又在自己的床前布置下一道又一道的精神禁製。
做完了這一切之後,楊帆才安心巴巴地伸了一個舒服的懶腰,一頭栽倒地鬆軟溫暖的大床上,呼呼大睡。
虛空之中。
一直在暗中負責守護楊帆安全的三位半皇,看到楊帆這一連串的熟練動作,不由得一陣麵麵相覷。
這得是有多怕死的人才會在睡覺的時候在自己的身邊布置下這麼多的防禦手段?
看著眼前的這個楊帆,他們實是很難將之跟日前那個亮出神通法相,拿著大砍刀,一刀一刀挨個給那些半皇大妖放血的楊帆相比擬。
這兩個,真的會是同一個人嗎?
殺妖獸的時候,凶殘無比,比誰都瘋狂嗜血,甚至連妖皇的分身都夷然不懼。
睡覺休息的時候,卻又如此地小心謹慎,恨不得把自己的防護手段全拿出來用上,唯恐有人會趁機偷襲,極度地惜命與缺乏安全感。
這完全是兩個極端呀,可是現在卻全都出現在了楊帆的身上。
“這小家夥,會不會是有什麼心理疾病,人格分裂的那種?”
諸葛信誠一手摸著下巴上的小胡子,一手搖著那把玉骨折扇,作研究狀。
“是啊,在京華市的時候老夫就已經有所察覺了。”田修竹附言道:“楊帆這小家夥呆在城內的時候,反而要比呆在城外時還要小心謹慎。”
“真是讓人想不通啊,城內會有什麼危險?”
“尤其是在京華市,外有護城大陣,內有靈能護陣,同時還有諸多半皇與半步皇者在城內駐守,安全性根本就毋庸置疑,他到底是在防備什麼?”
就像是現在這樣,一層又一層的防護,連他們這些半皇看了都覺得麻煩不已,也虧得楊帆這小子這麼有耐心,布置了這麼多的防禦手段竟然一點兒也不覺著厭煩。
“無量……那個天尊!”
方聖宇輕打了一句道號,有些無語地的看著眼前這兩個無聊男。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作息習慣與生活態度,楊帆小友這麼做,也許就是他的習慣使然,有什麼好奇怪的?”
“再說了,小心無大錯,哪怕是在城內,也並非就不會遇到一絲危險,人族之中也有寄生靈體,也有異人奸細,多防備一些,沒有什麼不好。”
“要知道,楊帆小友現在可是妖族獵殺懸賞榜單上的皇級之下第一人。不,也許經曆了這次的法相直播之後,他的懸賞排名還會再進一步,直接超過三位皇者都有可能啊。”
“你們自己易地而處,好好想一想,如果你們的名字登上了妖族獵殺懸賞榜的第一位,你們睡覺的時候還能不能踏實得起來?”
有錢能使鬼推磨,哪怕是人族中的一些敗類看到楊帆的懸賞金額也會忍不住心動,不小心一些能行嗎?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啊,來自身邊的冷箭才是最讓人難以防備的有木有?
諸葛信誠與田修竹同時默然。
老道說得確實很有幾分道理。
他們並沒有處在楊帆所在的位置上,確實有些理解不了楊帆所承受的壓力究竟有多大。
“說到底,他還隻是個孩子啊!”
諸葛信誠輕聲一歎。
或許是因為楊帆一直以來所表現出來的強勢與戰績,總是讓他們在不自覺間就把他給當成了是如他們這些半皇一樣的同齡人,完全忽視了他還隻是一個十八九歲少年的事實。
“也許,這才是一個少年人該有的正常表現,是我們對他太過苛刻了……”
田修竹也突然恍然,原來不知不覺之間,他們竟然完全忽略了楊帆的真實年齡,把他也當成了那種披著年輕外表的老古董。
不過,這也不能全怪他們,誰讓楊帆所表現出來的實力與氣勢,連他們這些半皇看地都極為驚心,比他們這些老古董還要老古董?
畢竟,縱是他們這些老家夥,也不能一刀一個把半皇大妖當小雞崽兒來宰著玩兒啊。
“無量……那個天尊!”
方聖宇再次稽首道:“所以,貧道才會一直說,楊帆小友承受了他這個年齡不該承受的責任與壓力,大家對他應該多一分理解與支持。”
諸葛信誠與田修竹同時點頭,心中帶著一絲愧疚,神念再次掃過楊帆的房間,發現整個房間已然被一團霧所籠罩,哪怕是他們的半皇神念也無法滲透。
很顯然。
是楊帆已經完全激發了房間內的防護幻陣,把所有人的窺探全都給隔絕在外。
不得不說。
哪怕是在保命這方麵的造詣,他們這三位半皇大佬也都有點兒自愧不如。
至少,他們肯定布置不出這樣連半皇神念都能完全隔絕的天級幻陣。而且他們也拿不出半皇級彆的寵獸來守門。
“不過,話說回來,楊帆小友身邊的那隻吞天獸,咱們真的要順其自然,不管不顧麼?”
田修竹突然舊事重提,臉上現出一絲憂色。
這個問題始終都是一個巨大的隱患,不能視而不見啊。
“那大狗的實力如何,咱們都有目共睹,才初入半皇而已,就已經有了同階無敵的氣象,若是任由它再這麼肆意成長下去,怕是會養虎為患啊。”
諸葛信誠微微搖頭,淡聲道:“這確實是一個問題,不過,咱們在這瞎操心又有什麼用,之前那大狗尚不成氣候的時候,咱們或許還能出手悄不息地把它給解決掉。”
“但是現在,你覺得縱是咱們三人聯手,能乾得過它嗎?”
打都打不過,你還說個雞兒?
上次大黑以一敵八都能戰而勝之,更不要說是對付他們三個了。
方聖宇插言道:“楊帆小友似乎一直都很有信心,他非莽撞之人,如果不是有一定的把握,也未必敢將一隻吞天獸給培養到半皇境界。”
“更何況,之前靈皇大人的分身現身的時候,都沒有出手將大狗給殺滅,想來也是有著自己的計較,咱們還是不要妄自行動的好。”
上次在西楚城,靈皇分身將楊帆挪移走的時候,一直在暗處為楊帆護道的諸葛信誠三人皆有所感應。
隻是靈皇大人的手段高深莫測,他們三人雖有些許感應,卻根本就無法追蹤並確定楊帆的挪移軌跡,自然也無從窺探到靈皇與楊帆之間的對話。
不過。
既然連靈皇大人都沒有選擇在那隻吞天獸完全成長起來這前殺妖以絕後患,他們就更不必過於憂心甚至於多管閒事了。
在他們的認知中,哪怕那隻是靈皇大人留在人域的一具皇級分身,想要殺滅一隻剛入半皇境界的吞天獸的話,應該也是輕而易舉之事。
“希望如此吧!”
田修竹輕點了一下頭後,終於不再言語。
三位半皇大佬繼續隱藏虛空,時刻監探著楊帆房間及其周圍的一舉一動,默默守護。
不管楊帆自己臨睡之前做出的防護如何周密,這三位大佬始終都不忘自己此行的使命。
此時。
戴星城內,燈火通明。
很多人都徹夜無眠,城門外,直到半夜都還不時有人匆忙趕至,登記入城。
明天就是楊帆的擇徒之期,機會難得,很多偏遠小城的武者哪怕是連夜趕路,也要在規定的時間內趕到戴星城。
越是小地方的人越是知道機會的難得,越是渴望能夠抓住這種足以改變他們命運的機會與機緣。
傅正卿很理解這些同鄉們的心情,所以並沒有如往常一下,入夜之後就直接關閉城門。
而是特意在北城門處留了一道可以正常入城的門戶,安排有專門的城衛軍負責鎮守登記,好方便他們能夠及時入城。
“域內的城主已經到了十五位,域外的同鄉也有二十餘位連夜趕了回來。”
副城主輕聲向傅正卿稟報道。
“預計天亮之後,域內所有的城主都會到位,域外的同鄉也會有九成能夠及時趕回。”
“不錯。”傅正卿聞言,欣慰點頭,繼而輕聲問道:“明天拜師典禮所需的場地及一應所需都準備好吧?一定要多檢查幾次,確保萬無一失,不能出任何差錯。”
“城主大人放心,屬下們全都小心著呢,絕對不會出現任何意外。”副城主恭聲回道。
“嗯,還有,那些外來的客人,也要特彆注意一些,千萬不能讓他們在明天的典禮上搗亂破壞。”
傅正卿突然想到從聯邦中心城過來的那八百餘武者,他們中,年輕氣盛的青年人可占了一多半,不得不防啊。
細思量了一下,傅正卿特彆向副城主交待道:“實在不行的話,你去就尋一下安生,借用一下他手下的那些師弟師妹們,共同維持明日大典的秩序。”
安生做為滅妖宗的首席大師兄,身邊可是彙聚了六十幾位半步皇者境的師弟師妹,威懾力一點兒也不比那隻半皇大狗遜色。
如果能夠請動他們幫忙,必然可以做到萬無一失。
“是,城主大人,屬下這就去辦!”
副城主也是眼前一亮,連忙高聲領命,躬身退走,出了城主府後就直接奔向了安生等人所在的方位。
城主大人說得不錯,那裡可是足足擁有六十一位半步皇者境的前輩大佬啊,若是能夠借用一下他們的力量,從聯邦中心城過來的那八百餘人,根本就不夠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