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哲這個時候已經從地下的坑洞中爬了出來。
罵罵咧咧地吐槽,為毛這些大佬總是喜歡把人往地底下拍,把好好的地板全都整出了一個又一個人形坑洞,有沒有考慮過人家招待所的後續維修問題?
很沒公德心啊有木有!
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王哲的目光也落到了正好被楊帆從地底下給拎出來的趙萬乾,臉上多少也有一些意外之色。
楊帆身上擁有一些簡單地治療技能他是知道的,前天在華南武校,王哲曾親眼目睹楊帆一揮手就醫好了金溫澤臉上的紅腫外傷,效果立杆見影。
但是他卻怎麼也想像不到,楊帆的治療術,除了能醫治一些紅腫之類的皮外傷外,竟然還能醫治因為武道自信崩潰而減弱的修為實力。
這麼強大的治療效果,似乎有點兒驚人了啊。
王哲看得很清楚,經過楊帆醫治的鐘大山與趙萬乾兩個,雖然武道自信依然處在崩潰不聚的狀態,但是因為他們修為實力的恢複,原本屬於他們的武道意誌已然在逐漸複蘇,一但武道意誌完全恢複,武道自信就會再次凝聚。
楊帆的這種治療手段,雖然不治根本,但是卻無疑大大地縮短了這些青山武校學生武道自信恢複的時間。
看他們身上武道意誌複蘇的速度,弄不好再過一個晚上,在鎮守府的資源爭奪擂台賽正式開始之前,這些天驕學生就能完全恢複。
王哲輕聲感歎:“這個臭子,怎麼就這麼實誠呢,就算你有這樣的治療手段,也不能一下把人全都給治好啊,留個小尾巴,讓他們正好在擂台賽結束之後再好豈不是更好?”
一下少了六名強大的競爭對手,他們華南武校奪冠的機會豈不是就會更大一些?
“這小表弟,還是有點兒嫩啊。”王哲瞥了一眼身邊的任慶之,心中暗道:“有這個老梆菜在旁邊指揮,哪怕我這小表弟有意誌領域這樣的逆天手段,也難免不會被人給鑽了空子啊!”
楊帆的意誌領域有缺陷,連王哲這樣的宗師二級都已經有所察覺,王慶之可是宗師巔峰,又怎麼可能會察覺不到?
隻要到時候,青山武校的這幫人全都站在距離楊帆五米開外的地方遠程攻擊,讓楊帆的意誌領域完全起不到相應的限製功用,再強大的招式攻擊不到敵人,也隻能成為一個無用的擺設。
從根本上來講,青山武校的這六名學生,修為實力都遠遠在楊帆之上,他們要是刻意躲避的話,楊帆未必就能追得上他。
“小老弟,你帶來的這個學生,很特彆啊。”
任慶子瞄了王哲一眼,輕聲讚道:“年紀輕輕就提前領悟了意誌領域不說,竟然對軍中常用的合擊戰技似乎也多有了解,剛才他一出手,正好擊在了那幾個孩子戰陣的最薄弱之處,這絕對不是一個巧合。”
“否則的話,大山他們最終雖然同樣會落敗,但是絕對不會敗得這麼快,這麼慘。”
對於鐘大山幾人所修習的歸元戰陣,任慶之極有自信,六個孩子共同組戰,氣息歸元合一,所凝聚出來的氣勢已然遠遠超出了一般的武師九級,甚至都已經有了一絲宗師一級的蔚然威勢。
剛才也就是少了一個姚成斌,讓六人組成的完美戰陣少了一分力量,多了一分瑕疵,這才讓楊帆那麼快就找到了其中的破綻。
不然的話,僅憑著楊帆才初具雛形的意誌領域,也未必能拿得下全盛狀態時的他們。
“哈哈。”王哲打了個哈哈,吹牛逼道:“這都是正常操作罷了,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王哲得意洋洋道:“不是我自賣自誇,我的這個小表弟,自幼聰明伶俐,天賦出眾,領悟能力超群!不管是什麼武技,他隻要看一眼,就能輕鬆找出其中的破綻,牛逼得連我這個表哥都有點兒自慚形穢。”
任慶之的嘴角一扯,右手手掌又開始有點兒癢,忍不住想要一巴掌再次把眼前這個愛吹牛逼的家夥給給拍到地底下去。
當老子是傻兒嗎?
還看一眼就能打到其中的破綻,老子行走江湖一百多年,什麼樣的天才沒有見過?
過目不忘,一眼通神的超級天才不是沒有,但是那全都是上億人中都不一定能出一個的寶貝疙瘩,基本上從一出生就會被有關部門給連家帶口地秘密帶走,集中培養,哪裡還能輪得到讓他們華南武校來撿漏?
這個楊帆,最多也就是悟性驚人罷了,至於其他的,未必就有多麼厲害。
否則的話,也就不會直到現在都還隻有武師四級的水準了。
“還有他這個治療術,任哥你也親眼看到了,醫死人肉白骨,那都是分分秒的事情,效果堪比高階靈藥。不是我跟你吹,當初在西楚城,連我們華南老校長身上持續了三十幾年的老傷,都是被他給醫好的,算起來,他還是老校長的救命恩人呢。”
王哲開始往楊帆的身上套光環,醫療能力出眾,華南宗師的救命恩人,僅是這兩條,應該就能讓任慶之心生忌憚,進而放棄對楊帆的不滿。
為了這個小表弟,王哲真是操碎了心,吹起來的牛皮,比他這二十幾年來加起來的都多。
任慶之一怔,似乎是當真了,頗為意外地提聲向王哲問道:“當真如此,他竟然連宗師巔峰級彆的傷勢都能醫治?”
朱華南受傷的事情他早有耳聞,三十年前那老瘋子一人一劍隻身殺進落羽山,搞得落羽山雞飛狗跳,妖王級彆的青猿據說都被他給連斬了三頭,他也因此身受重傷,這幾十年來一直窩在西楚城少有出來。
聽王哲話中的意思,那老家夥的傷已經完全好了,而且還是被眼前這個隻有十幾歲的小崽崽給醫好的。
這就有點兒牛逼了啊。
宗師級彆,尤其是宗師巔峰層次的武者,一但受了重傷,除了自己苦苦煎熬,依靠自身的實力緩慢恢複之外,也就隻有七級以上的高階靈藥、靈植才能夠有效醫治。
當然了,如果有王級之上的大能肯出手的話,那也不是個事兒,隻是誰又能有那麼大的臉,可以請用得動王級的大拿?
所以,現在聽說楊帆竟然擁有可以醫治宗師巔峰強者傷勢的能力,任慶之瞬間就上了心了,目光炯炯地盯著楊帆,似乎彆有所圖。
見此,王哲瞬間就感覺有些不好,剛才的牛皮好像吹得有點兒大了。
看任慶之這種色眯眯的樣子,肯定沒好事兒。若是他真的找來了一個宗師巔峰級彆的重傷患者,那可如何是好?
剛才光顧著嘴上吹得爽了,王哲根本就沒有想過,楊帆的初級治療術,是不是真的能夠醫治宗師巔峰?
心裡沒底啊!
“那個,反正大家都是這麼傳,華南宗師也沒有公開否認過,大概齊不會不假吧?”
王哲開始變得有點兒心虛,說話的語氣也沒有剛才吹牛時那麼肯定。
“那就錯不了了!”任慶之興奮地一拍王哲的肩膀,高興道:“朱華南那個老梆菜脾氣火爆得一批,眼裡最是容不得沙子,他既然沒有否認,那就九成九都是真的了!”
王哲忍不住想要出聲反駁,老校長哪裡脾氣火爆了,人家明明溫文爾雅的一批,看上去沒有一絲煙火氣,說起話來也文雅得跟個秀才一樣,怎麼可能會脾氣火爆?
不過,眼裡容不得沙子倒是真的,老校長為人耿直,很有一股古代文人的風骨之氣,容不得有人在他的眼前弄虛作假。
所以,王哲更是心虛得一批,若是任慶之閒著沒事兒去找華南宗師求證的話,事情必然敗露,他肯定會沒好果子吃。
“小老弟!”任慶之一把摟過王哲的肩膀,臉上露出極為和善真誠的笑意,輕聲向王哲問道:“你剛才說這個楊帆你是表弟沒錯吧?”
王哲傲然點頭:“沒錯,他確實是我表弟,親的!”
“那就好!”任慶之的胳膊摟得更緊了,強行套著近乎道:“你我是兄弟,他既然是你表弟,那自然也就是我的表弟,大家都是一家人,這話沒毛病吧?”
不等王哲回答,任慶之繼續道:“正好,老哥哥我的身上呢,有一處暗傷,都已經折磨了我快六十年了,不知道能不能請咱這小表弟伸伸手,給我也醫治一下呢?”
任慶之的眼中展露出一絲難言的熱切。
他身上的暗處已經有了六十餘年的曆史,雖不嚴重,但是卻很煩人,就跟以前的風濕病一樣,每當天陰下雨的時候它就會鑽出來露露臉,疼痛鑽心,不勝其煩。
這些年醫師沒少找,靈藥沒少吃,可是就是沒有辦法能夠徹底將之根除。
現在,看到楊帆有這樣的醫治手段,又聽王哲一通山南海吹,任慶之沉寂已久的心思又一次地活泛了起來。
連朱華南沉淤了三十幾年的舊傷都能醫好,他這六十幾年的暗疾說不定也會有希望啊。
“當……當然沒問題!”王哲有點兒結巴,也有點兒騎虎難下,連忙給自己留一步退路:“不過,老哥你這畢竟是六十年前的舊疾,早已根深蒂固,未必真的就會有奇效,如果實在不行的話,老哥可千萬不能怪罪。”
任慶之爽快點頭:“那是自然,你看哥哥我像是那種不講理的人嗎?咱們可是兄弟,隻要咱表弟肯用心給我治,那就一定能夠醫好,我對他很有信心!”
王哲心裡一提溜,這句話的言外之意是不是可以這麼理解,如果治不好的話,那就是沒有用心,到時候就不要怪他不客氣了?
“表哥儘管答應他!”這時候楊帆的精神傳音悠悠傳到王哲的耳邊,“他身上的傷,我有把握!”
王哲精神一振。
不由抬頭朝著楊帆看了一眼,見這小表弟直到這個時候竟然還有閒情逸致來跟他暗送秋波,不由心中一鬆。
這小家夥,如此高調地在任慶之的麵前展露他的治療術,該不會就是早有預謀,為的就是請這老梆菜自己入甕吧?
這麼一想,王哲越發覺得真有這種可能,楊帆肯定是早就已經看穿了任慶之身上的隱疾舊患,所以才想到了用這種辦法來刻意接近任慶之。
這個心機小boy,還真是很會演啊,差點兒連他這個親表哥都給騙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