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間茶館之中,上好的香茗正在蒸煮,散發著特有的茶香,楊開與祝晴對麵而坐,小黑狗伏在茶桌的一角上,閉目假寐。
“剛才怎麼回事?”祝晴低聲問道,直到現在她也沒有想明白楊開為什麼會受傷,雖然傷勢不重,可畢竟流血了。要說是那三皇子動的手腳又有些不太可能,楊開有多強她再清楚不過,區區一個帝尊一層境,怎麼可能讓他受傷?而且隻是打了一個響指。
三皇子若真有這本事,那距離大帝恐怕也不遠了。
“這個人皇城有些不簡單。”楊開鬆開捂住鼻孔的絲巾,血止住了,絲巾卻是一片狼藉,他隨手收了起來。
祝晴驚道:“真是那三皇子傷的你?”
“是。”楊開點點頭。
“這怎麼可能?”祝晴麵色微變,“難不成他隱藏了自身的實力?”她內心震動,什麼樣的強者隱藏實力連她都無法看破,真要是有這樣的人,那實力未免也太恐怖了一些。
“非也非也。”楊開大搖其頭,“那家夥並沒有隱藏實力,他的實力就是帝尊一層境。”
“那怎麼會……”祝晴殷唇微張。
“怎麼說呢……”楊開皺眉回想著剛才經曆的那一幕,許久之後才道:“人皇城中,有一股極強的力量,而那三皇子,似乎能夠隨意驅使這股力量,傷我的不是三皇子,而是那無所不在的力量。”
這話說的雖然有些拗口,但意思卻很簡潔,祝晴自然不會聽不懂,她怔怔道:“那是什麼力量?”
“我也說不清楚。”楊開搖了搖頭,“還記得之前那女子提醒過我們說讓我們不要招惹胸口有樹葉的人麼。”
祝晴輕拍了下桌子道:“那三皇子的衣服上好像就有樹葉標誌。”
楊開咧嘴一笑:“而且是九葉標誌!”他又抬手指著天空道:“你或許沒有注意到,在那天上飛來飛去的家夥們,每一個胸口都有樹葉標誌,隻是數量不一樣。”
聽他這麼一說,祝晴連忙放出神念去查探,發現果然如此,在天上飛來飛去的人,不管實力高低,就沒有一個是普通人,全都是胸口繡有樹葉標誌的存在。
“這些人在人皇城中大概地位很特殊。”楊開手指輕敲著桌子,“這裡有人皇,有皇子,我猜……那些胸口有樹葉的家夥定然都是些皇親國戚,所以才有一些特權。”
祝晴皺眉道:“這什麼皇親國戚未免也太多了點吧。”
楊開笑道:“所以那些家夥大多數都隻是一葉兩葉的標誌,五葉以上的很少見,像那三皇子,足足九葉,看樣子也是個實權人物。”
祝晴道:“我想起來了,之前那個山洞裡的廖管事,胸口似乎也有一片那樣的標誌。”
“不錯。”楊開點頭,“所以他才能掌控那邊的空間法陣,才擁有人皇印主印,那夫妻二人就算實力高於他,也不得不忍氣吞聲。嘖……有特權就是好啊。”
“你想什麼呢?”祝晴冷冷地看著他。
楊開正色道:“我的意思是說,隻有這些皇親國戚才能調動城內的那種神秘的力量,才能輕易地以弱勝強。當然,應該並非每個皇親國戚都有這樣的本事,或許有一些限製,比如說五葉之上,六葉之上的人才有這樣的資格,葉子越多,能調動的力量也就越強。”
“恩,你說的似乎有些道理。”祝晴沒去深思,隻覺得楊開所言並無不妥之處。
楊開冷笑一聲:“說到底,還是弱肉強食,隻是這裡有些人可以借助一種特殊的力量而已,而這種力量,人皇城中似乎無處不在。”
“我們能抵擋麼?”祝晴問道。
楊開搖了搖頭:“說不清楚。剛才那三皇子並沒有傾儘全功,而我也沒有防備,所以真要是撕破臉皮的話,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抵擋,現在最要緊的是弄明白那力量到底什麼鬼東西,才能對症下藥。”
“那我們去找人打聽一下?”祝晴提議道。
楊開笑著搖頭道:“不必了。”
“為什麼?”
“因為……有人送上門啦,小傻子。”楊開衝她一笑。
祝晴嗔道:“你才是小傻子呢。”楊開這話提醒了她,自進了人皇城之後自己的智商似乎有些不太夠用了,仔細想想原因,好像是因為自己心中覺得有了一個依靠,所以無論是判斷力還是觀察力都直線下降,這讓她感覺有些不太好,但又不排斥這種感覺。
“這位大人,既然來了,那就過來一起坐嘛,孤零零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又是何必?”楊開忽然扭頭,望著旁邊不遠處的一張桌子。
那桌子隻有一個客人,看起來五十左右,一把山羊胡子,文質彬彬,乍一眼看上去倒像是個教書先生,一身修為內斂,氣息縹緲不定,竟讓人無從判斷他的實力如何。
這家夥是與楊開是前後腳進的茶館。
聽得楊開的話,山羊胡子倒也乾脆,直接起身坐了過來,目光不去看楊開,也不去瞧祝晴,反而對爬在桌上假寐的小黑狗有些興致。
茶香四溢,楊開端起茶壺給他滿上一杯,開口道:“先生怎麼稱呼?”
山羊胡子端起茶杯,不懼滾燙,一飲而儘,淡淡道:“一條好狗。”
楊開笑道:“一隻小土狗而已,哪裡有什麼好的?先生謬讚了。”
小黑狗並無什麼特彆顯眼的特征,在它不暴露歸墟血脈的前提下,外人根本察覺不到異常。
山羊胡子搖頭道:“我不是說它。”
楊開挑眉道:“不說它,那便是說我咯?”
山羊胡子伸手撫須,淡淡道:“孺子可教。”
祝晴臉色一戾,立刻便要出手教訓教訓這口無遮攔的老東西,老家夥不知所謂,居然當著自己的麵侮辱自己的男人,祝晴豈能容忍?
楊開衝她打了個眼色,讓她稍安勿躁,嗬嗬笑著道:“先生真有意思,我是人,怎麼能跟狗相提並論。”
山羊胡子道:“有時候人不如狗,做人有做人的不如意,做狗卻有做狗的好處。”
楊開輕輕冷笑:“那敢問先生是哪家的狗?三皇子家的?”
山羊胡子臉色微冷,卻也沒有發作,頷首道:“你這般說也無可厚非。”
楊開道:“常聽人說,會咬人的狗不叫,亂吠的狗都是廢物。如此看來,先生也是一條好狗。”
祝晴輕哼道:“少拿他跟阿汪比較,阿汪比他好多了。”
她抓著一切機會發泄心中的怒氣,伸手將小黑狗抱了回來,輕輕地梳理它身上的毛發。
山羊胡子道:“是不是好狗不是我說了算,而是三皇子殿下的決定。他覺得你是,你便是,他覺得你不是,你實力再強也是一隻死狗。”
楊開眯眼道;“那先生此來,是要打狗吃肉還是另做他想?”
山羊胡子將茶杯推到楊開麵前,示意他滿上,淡淡道:“狗肉不好吃,三皇子也沒那個興致。”
楊開哦了一聲,道:“那就是要收獵犬咯。”
“是獵犬或是家畜,還要看你的表現。”
山羊胡子再次端起茶杯,放在嘴邊抿了一口,道:“外來的強者及其少見,三皇子覺得你還不錯,所以願意給你這個機會,能不能抓住這個機會,就要看你自己的表現了。”
楊開大笑一聲,搖頭不斷:“真是不好意思,先生誌向高遠,願當人家的家犬是先生的自由,我與先生的想法不一樣。我們夫婦二人無意去表現什麼,我們……養著狗就行,對做狗沒什麼興趣。”
山羊胡子放下茶杯,神色不動,似乎早有預料,頷首道:“我聽說過外麵的一些事情,也知道外麵的情況,或許你曾是一方豪強,呼風喚雨,但這裡是人皇城,有自己的規則,如你這樣的外來者總是要吃些虧才會懂得人皇城的規矩。”
說話間,他站起身來,隨手丟下一塊木質令牌,道:“這是三皇子的信物,你們若是能逃過這一劫的話,就有資格去當三皇子的獵犬了,若是沒有,那就說明你們不過如此。”
話落之時,他飄然而去。
與此同時,四周衣衫獵獵,刷刷十幾道身影從四麵八方衝來,一下將這茶館圍聚的密不透風,茶館內其他客人見狀,紛紛大驚失色,連忙四下逃遁,那茶館老板望著這突如其來的情景,一臉欲哭無淚的表情,卻又不敢隨意發作。
因為他認出來者都是些什麼身份了。
楊開揉著腦袋,頭疼道:“給一蜜棗來一棒槌,什麼意思?”
祝晴冷眼旁觀四周,道:“似乎不是一路人。”
楊開恍然道:“有三皇子,那肯定有大皇子二皇子咯?不知這是哪一路的人馬,這麼看來,他們也不是鐵板一塊嘛。”
兩人說話之聲並沒有掩蓋,那些圍聚著茶館的武者也聽的清清楚楚,卻全都無動於衷,沒有誰站出來給楊開解釋一二,反而像是在等什麼人一樣。
他們確實在等人,不大一會兒,街道上便又是一陣破空聲,緊接著一張巨大床轎從街道的一頭旖旎而來,抬轎之人皆是道源境武者,腳下生風,身形不動,轎子平穩飛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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