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開?”石天荷愣了一下,緊接著大驚道:“前輩你就是那個……”
楊開微笑道:“不錯,我就是問情宗一直在找的那個人。”
聽得楊開親口承認,石天荷苦笑不迭。
之前聽到那些傳聞的時候,她還曾經腹誹過楊開這人不厚道。畢竟冰心穀之所以遭此劫難,根本上的原因卻是楊開,因為他在碎星海中殺了封溪,結果導致封玄大怒,這才引發了後續的一係列矛盾,引動了北域如今混亂的局勢。
石天荷從未想過,有朝一日,這個讓北域動亂的罪魁禍首會活生生地出現在自己眼前。
想著想著,石天荷又是一驚。
因為她忽然想起,封溪是幾年前在碎星海中被殺的,換句話說,楊開幾年前也在碎星海中,而碎星海,隻有帝尊境以下的武者才能進入其中。
這豈不是說,幾年前的楊開隻有道源境?現在的他頂天也就是帝尊一層境罷了。
可是同為帝尊一層境,玄雷閣的這幾個長老,乃至那個太平城城主,居然完全不是他的對手。
楊開此前展現出來的修為,就是他的真正修為,他並沒有隱藏分毫!
這種事若不是發生在眼前,石天荷無論如何也不敢相信。什麼時候帝尊一層境也這麼好殺了?
之前她還幻想過,若有朝一日能找到那個叫楊開的家夥,便將他擒了交給問情宗,化解師門危難,可如今,她哪還敢有這個心思。
“白瑜完了!”便在這時,楊開忽然開口說了一句。
石天荷連忙抬頭望去,隻見到那邊刺眼的光芒綻放出來,一股凍徹心扉的寒意席卷天地,伴隨著一道劍光的閃爍,那邊的爭鬥終於塵埃落定。
光芒散去。姬瑤身形不動,手上長劍輕輕一甩,一臉的風輕雲淡。
反倒是她麵前,不知何時多了一個冰坨。而那冰坨之中,正冰凍了一個人玄雷閣閣主白瑜。
被冰封在那冰坨之中,白瑜一臉的驚恐駭然,似乎還不敢相信自己就這麼輸了,輸得徹徹底底。毫無還手之力。
刷……
冰坨朝下方墜落,待落地之後,轟然碎裂開來。
而被冰封在其中的白瑜也隨之四分五裂開來,找不到一塊完整的地方。
正如姬瑤之前所說,她確實將對方碎屍萬段了。
刷地一聲,姬瑤閃身來到楊開身邊,左右瞧了瞧,也沒去問另外四個敵人哪裡去了,滿地的鮮血和碎肉便是最好的說明,衝楊開一點頭道:“師尊。我們趕緊回穀吧!”
先前不知道冰心穀的狀況也就罷了,如今從石天荷那裡聽到了冰心穀被圍困的消息,姬瑤歸心似箭,恨不得馬上就回到穀類與眾多姐妹同患難,共甘苦。
“嗯!”楊開點點頭,說話間衝石天荷打了個眼色。
石天荷倒也是聰明人,連忙扭身飛了出去,將白瑜死後的空間戒取了回來。
姬瑤這時也拋出了自己的小樓船,三人依次上了甲板上,姬瑤雙手一掐訣。樓船頃刻間風馳電掣起來。
“楊前輩,這個給你。”石天荷將被冰凍在冰塊中,還佩戴在一截斷指上的空間戒遞了過來。
楊開接過,帝元一催。將那冰塊融掉,拋了斷指,又重新將戒指丟給了石天荷。
“楊前輩你這是……”石天荷茫然地望著楊開。
“這是你三師叔的戰利品,你三師叔既然瞧不上眼,你便拿著吧,日後回到冰心穀了。好好修煉,莫要再讓你師傅失望了。”楊開微笑道。
石天荷感激道:“謝謝楊前輩,謝謝三師叔……”
“什麼楊前輩!”姬瑤瞪了她一眼,“都跟你說了,這是你祖師!”
“是,謝謝祖師。”石天荷臉色一變,連忙改口,也不知道該如何跟姬瑤解釋。悄悄地打量了楊開一眼,發現楊開也是滿臉無奈。
……
兩日之後,距離冰心穀三千裡,某處雪山之上。
大雪飄落,天寒地凍,楊開等人站在山巔,朝遠方眺望。
姬瑤渾身抑製不住地激動輕顫,望著那熟悉的景色,嗅著著熟悉的空氣,鵝毛般的大雪落在身上,融化開來,她感覺自己就像是重獲了新生一樣,那種喜悅的心情簡直無法自抑。
或許還有些近鄉情怯的緣故,姬瑤的眼中隱隱還有一些膽怯和擔憂。
“人很多啊。”楊開輕呼了一口氣,麵前全是白蒙蒙的熱氣。
站在這裡眺望,可以清楚地看到冰心穀外不斷地有武者來回巡視,而這些武者顯然不是冰心穀的弟子,更有三五成群甚至十幾二十人圍聚一處,防守著冰心穀的進出要道。
整個冰心穀似乎都已經被鐵桶一般包圍了。
“一個問情宗,哪來這麼多人手?”楊開眉頭微皺。
從石天荷那裡探聽來的消息,楊開得知如今不但冰心穀被圍困了,連附近的冰輪城都被搶占了。
冰輪城是冰心穀對外聯係的重要樞紐,被搶占了之後,等於是被切斷了與外界聯係的通道。
問情宗的人既要圍住冰心穀,又要占據冰輪城,怎麼可能有那麼多人手?
石天荷道:“北域之中有許多宗門家族是依附在問情宗下的,這次問情宗鬨出這麼大的動靜,那些依附其下的勢力肯定也都來幫忙了。”
“那也沒這麼多人。”楊開緩緩搖頭,忽然道:“冰心穀與問情宗都是大勢力,問情宗有依附的家族宗門,冰心穀難道沒有沒?據我所知,冰心穀中有不少女弟子外嫁了吧?有這層關係在,如今冰心穀危難,那些勢力難道就不來幫忙?”
石天荷聞言苦笑,也不知該如何回答。
倒是姬瑤道:“師尊,當年你創建冰心穀的時候不是定下過規矩麼?穀中不禁婚嫁,但外嫁的弟子與冰心穀再無關聯,您當時的顧慮是不想世人誤會冰心穀以聯姻為由擴充勢力,免得樹大招風。”
楊開愕然道:“有這規矩?”
姬瑤嗔道:“你自己定下的規矩啊……”
楊開嗬嗬乾笑道:“為師糊塗了。”
“什麼人在這裡鬼鬼祟祟!”
就在三人眺望觀察之際,一聲爆喝忽然傳來。
緊接著。一道道破空之聲襲至,頃刻間一行五人的身影便出現在楊開等人麵前。
這一行五人當中,以一個半大老者為首,其他四人看起來都在四十歲以下的樣子。倒是沒有女子,全是男人。
楊開神念一掃,便瞧出這五人修為隻有道源境,領頭的老者才道源兩層境,剩下四個才道源一層境而已。
“你們又是什麼人?”楊開斜眼問道。說話之時,稍稍催動一點威壓,朝那五人籠罩過去。
五人臉色當即大變,那領頭的半大老者更是一臉惶恐,抱拳道:“在下方明輝,見過這位大人,適才稍有冒犯,還請大人恕罪。”
察覺到楊開是個帝尊境,這方明輝哪還敢放肆?連忙把姿態給放低了,唯恐惹的楊開不高興。
“你們在這裡乾什麼?”楊開冷著臉問道。
方明輝連忙道:“在下幾人奉命巡視來著。”說著話。衝楊開露出一絲諂笑。
“巡視?你們是問情宗的弟子?”楊開皺了皺眉。
方明輝搖頭道:“不是,我等是雙玉城方家的人。我身後這幾人都是方家的弟子。”
“雙玉城方家……”楊開恍然道,“附屬勢力啊。”
“大人說笑了。”方明輝訕笑不已,“我方家不過一個末流小家族,哪能攀得上問情宗這樣的大樹,便是整個雙玉城,問情宗怕也看不上眼。”
楊開奇道:“既不是問情宗的附屬勢力,那你們來這裡乾什麼?又奉誰的命在這裡巡視!”
這裡可是距離冰心穀極近,如今問情宗與冰心穀勢如水火,隨時可能開戰。不相乾的人怕是不會留在這裡吧?
方明輝愕然道:“自然是奉了問情宗的命。”
楊開哼道:“你這人說話亂七八糟,聽的本座糊裡糊塗,不把話講清楚了,本座立刻拔了你的舌頭!”
方明輝大驚失色。忙道:“前輩息怒啊,在下真的是奉了問情宗的命令在這裡巡視,我方家與問情宗也真的沒有半點關係,在下沒有說謊啊。”
跟在他身後四人也都是臉色一陣陣發白,暗想帝尊境果然不好招惹,一個心情不好便要拔人家舌頭。簡直太暴戾了,什麼時候自己能晉升帝尊境,到時候沒事了拔人家舌頭玩……
“既沒有關係,你們又怎會聽從號令,你當本座是好糊弄的?”楊開臉色冷漠地望著方明輝。
方明輝擦著額頭上的冷汗,道:“大人這話說的,如今在這冰心穀附近,如我方家這樣的可不在少數……”
說著說著,他忽然像是明白了什麼,怯怯地瞧著楊開道:“大人沒聽說過問情宗的招賢令?”
“什麼招賢令?”楊開皺眉問道。
方明輝呼了口氣,道:“大人果然沒聽過。”
“仔細說說,說的好了,不拔你舌頭。”
“是是是……”方明輝不迭地頷首,當即解釋起來:“幾年前問情宗與冰心穀打起來,兩派都是北域的頂尖宗門,彼此實力相差無幾,所以都互有損失,後來問情宗為了避免自己的損失,便發出了一個招賢令,告知整個北域的武者,隻要能暫時歸入問情宗麾下,聽從號令,幫他們對付冰心穀,不但能得到一些源晶秘寶功法的賞賜,甚至可以視功勞大小,日後成為問情宗的附屬勢力,更有甚者,待覆滅冰心穀之後,能瓜分那些冰心穀的女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