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媚的陽光,映照著碧藍的大海,彆有一番風味。
在風和日麗的日子裡,還有一筆即將到手的外快,理查德上校的心情格外舒爽。
憑借多年的經驗,他早早就就發現了前麵的船有問題,嘗試著追擊一下,果然原形畢露。
普通商船在公海見了皇家海軍同樣會遠離,不過再怎麼遠離,也不至於為了跑路就往大海中拋售商品。
皇家海軍雖然有串客海盜的曆史,可那都是過去式了,最近幾年已經收斂了很多。
就算是要搶劫,那也會進行偽裝。掛著海軍旗的時候,最多也就敲詐一筆保護費。
有關係背景的,攀攀關係還可以優惠打折。隻要錢到位了,就算是走私也無妨。
福爾達號的表現,無疑是在告訴他們此地無銀三百兩,這樣的憨憨已經不多見了,理查德上校自然不會放過。
負責旗語的軍官興奮說道:“上校,我們遇到維托裡奧·埃馬努埃萊三世,就在前麵的軍艦上,他已經表明了身份。”
為了抓捕跑路的維托裡奧·埃馬努埃萊三世,倫敦政府可是發了狠的,皇家海軍幾乎是傾巢而出。
也不能說抓捕,畢竟一名國王,約翰牛也是要注意國際影響的,所以皇家海軍的任務是把人請回去。
聽到這個好消息,理查德上校麵色一喜。要知道為了刺激大家的積極性,國內可是開出了重賞的。
隻要能夠把維托裡奧·埃馬努埃萊三世請回去,不僅有豐厚的獎金,還能往上提一級。
理查德已經是上校,再往上就要跨過將軍門檻了。看似隻有一線之隔,實際上這就是天淵之彆。
皇家海軍中的上校軍官一大堆,真正能夠跨過將軍門檻的十不存一。沒有辦法,現在是和平年代,沒有戰功加成晉升自然難。
“那還等什麼,讓他們立即停船,請維托裡奧·埃馬努埃萊三世過來。”
“請”字理查德上校咬的非常重。再落魄的國王,那也是國王,必須要給予足夠的尊重。
沒有辦法,歐洲王室之間的關係非常亂,出門到處都是親戚,任何一家王室的人脈關係都不容小覷。
青年軍官的臉色一下子難看了起來,頭疼的回答道:“我們已經發出了邀請,可維托裡奧·埃馬努埃萊三世不答應。
並且警告我們不要跟上去,要不然中途發生了任何意外,都要我們負責。”
到底還是反應了過來,青年軍官果斷的選擇避重就輕,沒有直接說出維托裡奧·埃馬努埃萊三世威脅的話。
理查德上校直接傻眼了,他萬萬沒有想到,維托裡奧·埃馬努埃萊三世這麼不配合。
開炮威脅是不可能的,萬一運氣不好送維托裡奧·埃馬努埃萊三世見了上帝,沒有人背的起這個罪名。
瞪了青年軍官一眼,理查德上校訓斥道:“他拒絕,你們不會勸啊!”
沒錯就是勸,再怎麼落魄,對絕大部分普通人來說,維托裡奧·埃馬努埃萊三世都是大人物。
見青年軍官一臉迷茫,理查德繼續補充道:“蠢貨,維托裡奧·埃馬努埃萊三世我們動不了,你還不能想辦法威逼利誘船上的其他人麼?
傳令下去加速前進,給他們施加壓力……”
……
事實證明,旗語還是不夠完善,起碼在表達威脅意思的時候,震懾力不夠強。
確定了英國人不敢開炮後,福爾達號上的眾人迅速恢複了過來,當然情緒還是有些激動。
維托裡奧·埃馬努埃萊三世金口一開,大家全部都是貴族了,前提是撒丁國王能夠複國成功。
在海上討生活的都知道,富貴要在險中求。佩特拉船長還適當的誇大了一下成功率,告訴大家因為法軍在戰場上處於劣勢。
為了挽救法國人的失敗,卑鄙無恥的英國政府才扣押維托裡奧·埃馬努埃萊三世的。
沒有毛病,就是卑鄙無恥的英國政府。彆看大家都是英國人,可是英國人和英國人之間也是有差彆的。
雖然是臨時安排的船舶,奧地利使館也不可能不進行調查。福爾達號能夠入選,自然是因為船員都是愛爾蘭人。
要是船員都是對不列顛歸屬最強的英格蘭人,現在又是另一種局麵了。
雙方的距離不斷被拉近,福爾達號上的氣氛也開始緊張了起來,維托裡奧·埃馬努埃萊三世都不得不親自出馬安撫人心。
突然,在天邊出現了幾個小黑點,觀察台的船員回報道:“前方發現了船隊,正向我們這個方向駛來。”
維托裡奧·埃馬努埃萊三世鬆了一口氣,立即說道:“那是前來接應我們的船舶,馬上靠過去。”
說完,還故作鎮靜的進入了船艙中。
隨行的中年男子忍不住提醒道:“陛下,這次離開路線是我們自己挑選的,即便是奧地利人也不知道具體路線,沒有安排船舶接應啊!”
流亡這麼多年,意大利獨立組織也是飽受社會毒打,現在對誰都不信任了。
即便是現在和奧地利是盟友,維托裡奧·埃馬努埃萊三世都沒有接受奧地利使館安排的逃亡路線,而是臨時變更路線登上了福爾達號。
維托裡奧·埃馬努埃萊三世緩緩說道:“有沒有人接應,現在已經不重要了,隻要有人知道我在福爾達號上就行了。
現在距離荷蘭隻有不足一百海裡,後麵追來的英國軍艦隻有兩艘,他們是沒有能力將一支船隊上所有人一起滅口的。
一旦靠近,就告訴他們福爾達號上麵有一位尊貴的國王。後麵追擊的英國軍官隻要不傻,就會放我們離開。”
理論上來說,皇家海軍是不敢弑君的。可凡事都有意外,在這茫茫大海上,失蹤一艘船也不是什麼大事。
維托裡奧·埃馬努埃萊三世登上福爾達號的事情,完全是臨時性的決定,隻有有限的幾個人知道。
而且這些知情者都在倫敦,一旦英國人發了狠,來個殺人滅口,誰能夠證明是英國人乾的?
或許會留下蛛絲馬跡,可問題是得有人往下查才行,還不能是普通人。
福爾達號上的人都是臨時收編的小弟,忠誠度根本經不起考驗。前麵說英國人不敢動手,那是為了鼓舞士氣。
……
1890年10月9日,在皇家海軍的護送之下,維托裡奧·埃馬努埃萊三世抵達荷蘭。
追擊的理查德上校政治頭腦還是非常靈光的,在關鍵時刻果斷的做出了改變,將這次行程定義為替維托裡奧·埃馬努埃萊三世護航。
至於中途發生的不愉快,那都是小問題。彆說維托裡奧·埃馬努埃萊三世還沒有複辟成功,就算是真成為了撒丁國王也得罪不起英國人。
實力不如人,這個虧他不吃的也得吃,甚至還要表現出一副吃得很開心的樣子,向外界證明英撒友好。
西線,經過了半個月的戰鬥,反法同盟已經處於了絕對的劣勢。
即便是本土作戰,在絕對的實力差距麵前,比利時還是沒有能夠逆襲。
奧地利的援兵還在路上,德意誌聯邦行動遲緩,比利時盧森堡一線已經搖搖欲墜,就連萊茵蘭防線都出現了問題。
戰場上的形式日益嚴峻,利奧波德二世也沒有了往日的意氣風發。
“局勢對我們越發不利,德奧兩國的援兵什麼時候能夠抵達?”
坦率的來說,比利時軍隊這次的表現還是及格的。能夠以劣勢兵力,在戰場上硬抗法軍進攻半個月,已經拿的出手了。
外交大臣朱爾回答道:“奧軍主力於昨天下午抵達巴登,其中先頭部隊已經抵達萊茵蘭地區,預計五天後就會進入我國。
德意誌聯邦的動員速度要慢一些,目前隻有西部各邦國的完成了軍事動員,東部邦國還在進行中。
不過西部邦國動員起來的部隊,並沒有第一時間抵達前線,我們和德意誌聯邦政府溝通過了,他們也拿這些邦國沒有辦法。”
指揮不統一這是德意誌聯邦的頑疾,要是沒有這些內部問題,他們早就加入列強俱樂部了。
利奧波德二世疑惑的問:“前些日子,喬治一世不是說要親臨前線督戰麼,怎麼沒有了動靜?”
戰爭是風險也是機遇,好不容易才登上的皇帝寶座,喬治一世自然不會輕易放棄。
事實上,喬治一世的皇位不穩,除了奧地利虎視眈眈外,更重要的還是他個人君主威望太低。
這是曆史遺留問題,德意誌聯邦是特殊時期的產物,是英法俄等歐洲國家強加給德意誌民眾的帝國。
強行搞出來的帝國,自然不能令大家滿意,尤其是對民族主義者來說,這個帝國就是恥辱。
這種背景下,下麵的小邦國自然不會買中央政府的賬。
為了削弱中央政府的權威,保障自身的權力,甚至還有人故意宣揚漢諾威賣國論。
報紙上公開宣揚,哥達王朝這頂皇冠是列強對他們阻礙德意誌地區統一的獎勵。
沒有辦法,漢諾威實力有限,沒有能力壓服這群小邦國,加上民眾又不支持中央政府,德意誌聯邦從建立開始就處於弱勢地位。
為了改變這種被動局麵,兩代德意誌聯邦皇帝都做出了很多努力,比如說:努力發展經濟、開辟殖民地、合並普魯士王國等一係列措施。
成果是顯著的,效果麼這能說是一般般。畢竟這些東西,滿足不了民族主義者的胃口。
某種意義上來說,這次反法戰爭已經是喬治一世最後的機會。隻要在戰爭中樹立了足夠的威望,戰後才有一搏之力。
“陛下,德意誌聯邦的內部問題太過麻煩了。喬治一世想要在戰爭中獲得威望,就少不了普魯士王國的支持。
問題是經曆了兩次普俄戰爭的教訓,普魯士政府已經逐漸傾向於保守,不願意繼續進行冒險了。
因為政治上的變局,原本他們達成的條件,普魯士政府現在已經不準備履約了。
喬治一世正在為說服普魯士政府而努力,從目前的情況來看,有很大的幾率會失敗。
主要是奧地利人不會給他這個機會,維也納政府一旦介入,喬治一世所做的努力就全部白廢了。”
外交大臣朱爾解釋道,令利奧波德二世欲哭無淚。德意誌地區是否統一,這和比利時沒有一毛錢的關係。
無論是整合起來的德意誌聯邦,還是統一的神羅帝國,對比利時來說就是大象和小象的區彆。
大象惹不起,小象同樣也惹不起,反正都是夾著尾巴做人,最終的結果都一樣。
沉思了片刻功夫後,利奧波德二世狠狠的說道:“再催促一下維也納政府,告訴他們要是再沒有援兵,我們就要投……完蛋了。”
幸好利奧波德二世及時反應了過來,要不然就要鬨出拿“投降”威脅盟友的笑話了。
……
援兵雖然沒有抵達,軍官團已經先行一步抵達了前線。
為了贏得最終勝利,弗朗茨直接把阿爾布雷希特大公派到了西線。
這也是無奈之舉,並非奧地利無將,關鍵是西線戰場需要聯合指揮。
毫無疑問,聯軍的指揮權落到了奧地利手中。比德兩國就算是想要爭,也沒有底氣。
拿到指揮權容易,要指揮多國聯軍可不容易。沒有一個夠份量的人擔任主帥,可壓不住陣腳。
奧地利軍中聲明最響亮的阿爾布雷希特大公,就成為了最佳人選。
聯軍沒有組建完成,但是聯軍指揮部已經提前誕生,阿爾布雷希特大公也提前開始履行職責。
局勢對聯軍越發不利,眼瞅著阿登森林就要不保了。放下了手中的資料,阿爾布雷希特大公也有些坐不住了。
看似現在的戰爭和奧地利沒有多少關係,反正死的不是奧地利人,損失再慘重也是盟友的事。
可實際上,並非那麼回事。無論是比利時還是德意誌聯邦都是反法的重要力量,現在他們損失慘重了,未來就反擊法國的重任就隻能由奧地利自己抗著。
尤其是他們還控製著戰略要地,一旦落入了法軍手中,再想要奪回來,後麵勢必要付出更大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