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爾首相:“拉不住,那就隻能打壓了。
俄奧同盟這麼多年,俄國人已經拿到了太多的利益,如果他們還不知足,那就沒必要繼續……”
俄奧發生矛盾隻是時間問題,人的欲望永遠都是填不滿的,奧地利不可能一直滿足俄國人的欲望。
儘管早有心裡準備,弗朗茨還是沒有想到會來得這麼快。
現在出手的隻是法國人,就這麼麻煩;要是後麵英國人也參與了進來,事情就更加難搞了。
基本上可以確定,隻要英法肯下血本,俄國人倒戈是早晚的事情,因為奧地利已經出不起價了。
這是地理位置決定的,奧地利擋住了俄國人的西進之路,維也納政府沒有辦法在這個問題上繼續讓步。
一旦國際局勢發生了大變,俄奧兩國之間龐大的債務,也是誘使兩國翻臉的因素之一。
還不起外債,就弄死債主,這種事情在歐洲大陸上可是有先例的。以俄國人的節操,發生這種事情弗朗茨一點兒也不奇怪。
外交大臣韋森貝格搖了搖頭,笑道:“事情還沒有那麼糟糕,現在阻礙俄國人倒戈的原因,主要有三點:
一是英法還沒有給予足夠的重視,給俄國人開出的價碼不夠高,背叛的籌碼還不夠;
二是俄奧兩國從反法戰爭時期開始,延續了三代人的友誼,從民間到政府,親奧派都占據了優勢;
三是兩國之間的經濟貿易往來,一旦走向對立麵,初生的俄國民族工業將遭到毀滅性的打擊。
解決不了這三個問題,他們最多也就緩和關係,俄奧同盟仍然可以延續下去。
從目前的情況來看,法國人隻是想要離間俄奧同盟,還沒有到拉著俄國人和我們開戰的地步。
就算是英法一起出手,一時半會兒俄國人也不會倒戈的。我可以負責任的說,俄國人不想和我們在戰場上見。”
這個解釋令很多人鬆了一口氣,想要同時解決三大問題,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尤其後麵兩條,俄奧關係友好這是經曆了三代人,六名君主一起確定下來的。
政客可以隨時轉變立場,但是要民眾們轉變立場,就不是一天兩天能夠做到的了。
“親奧派”這個群體,也不是忽悠出來的,而是切切實實的利益綁定。
一旦俄奧兩國翻臉,這個群體將成為最大的受害者。反之,奧地利國內同樣也有一個親俄派,這些都是俄奧友好的既得利益者。
涉及到利益,靠嘴皮子肯定是說服不了的。沙皇政府想要調頭,就必須要先把國內的親奧派打壓下去。
工業體係上的問題更麻煩,就算有英法幫忙,也不是三五年就能夠改回來的。
如果奧地利突然對俄國人進行封鎖,要不了半年時間,俄國境內大半的工廠都會因為機械設備問題停擺。
當然,這一點很多人都沒有意識到。畢竟沒有這方麵的先例,誰也不知道控製一個國家的工業,還可以從機械設備的零配件入手。
在構築安全護城河的問題上,弗朗茨還是滿意的,有這麼多道防護在,可比原時空的德二帝國靠譜得多了。
從目前的來看,隻要奧地利不乾天怒人怨的事情,英法俄三國根本就聯合不起來。
法國人感受到了奧地利的威脅,需要拉攏俄國人分攤壓力,可問題是英國人現在感受到得是俄國人的壓力啊?
至於奧地利,雖然實力強大了一點兒、活躍了一點兒,可畢竟沒有觸犯到他們的核心利益。
在絕大部分英國人心目中,法國人才是不列顛最大的敵人,俄國人是排名第二的敵人,奧地利最多排在四五位,前麵還有討厭的美國佬。
這個排名沒有實質上的價值,參雜了太多的民族情緒在裡麵。
原時空一戰爆發前夕,英國民眾心目中最大的敵人都是法蘭西,所以約翰牛在世界大戰中撤盟友的後腿,戰後給盟友挖坑埋地雷,也不是沒有原因的。
權衡了利弊過後,弗朗茨緩緩說道:“既然短時間內沒有局勢還在可控範圍之類,那就等等再出手。
農業部先做好準備,一旦法國人的大農場計劃出了成果,就推廣新式鉀肥,直接來個釜底抽薪。”
既然奧地利在糧食生產中賺不到錢了,那麼乾脆誰也不要想賺錢了。
合成氨要大量生產,還存在技術難度,開采埋在地裡的鉀礦,可沒有多少技術難度。
磷肥早就出現了,再增加一個鉀肥出來,多得不敢保證,在現有產量上增加十幾個百分點,還是輕輕鬆鬆的。
麵向全世界推廣還不現實,但是三五年內讓歐洲大部分地區糧食增產,還是很有希望的。
沒得說,爆發農業危機那是妥妥的,甚至還會空前的慘烈。
思想開放的法國民眾,一直都走在世界農業的前沿,對推廣化肥還是很熱衷的。
法國本土農業增產十幾個百分點,再加上殖民地農場的貢獻,國內的糧食基本上就夠吃了,巴黎政府總不能壓製本國農業,給俄國人騰市場吧?
農業危機爆發,國際糧價血崩,加上法國人違約,不知道沙皇政府還能不能承受這個雙重打擊,弗朗茨已經提前為亞曆山大三世默哀了。
被狠狠的擺了一道,俄國人肯定會記仇的,這就是奧地利的機會。
利益也罷,戰略也罷,決定這一切的都是人。隻要是人就免不了受個人感觀的影響,不可能做到百分百的理智。
忽悠一下又沒壞處,不試試怎麼知道行不行呢?萬一成功了,就是血賺;失敗了,就當什麼都沒發生,反正臉皮厚無所畏懼。
……
隨著弗朗茨的一聲令下,農業部就忙碌了起來。“鉀肥”被發現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隻不過相關消息被弗朗茨封鎖了起來。
目前隻有農業專家在實驗區研究,並沒有運用到農業生產中,霍爾斯這位農業大臣也隻聞其名。
拿到了報告,霍爾斯才知道這玩意兒的具體成分。
農業對鉀肥的需求量堪稱是海量,這不是些許草木灰就能夠填補的,沒得說趕緊找礦吧!
以弗朗茨的記憶,能夠知道草木灰相當於弱化版的鉀肥,都得益於穿越前禁止焚燒麥稈的新聞,鬨得沸沸揚揚。
所以這項成果,就是讓科學家研究草木灰中有益於農業生產的成分,然後再去大自然中對比尋找。
鉀礦石長什麼樣,弗朗茨都不知道,具體分布區域就更不用說了。
不過這都是小問題,奧地利政府有統計資源的習慣,但凡是發現的礦產,不管有用沒用都會登記造冊。
敲響了礦業局的大門,霍爾斯不淡定了,根據資料顯示,奧地利居然是一個貧鉀國。
“羅傑斯局長,難道諾大的一個奧地利,連幾座大型鉀礦山都找不到麼?
你看看這上麵的資料,都七八年沒更新了,難道你們就不能多……”
官大一級壓死人,雖然不是直屬領導,麵對喋喋不休農業大臣,羅傑斯也沒了脾氣。
耐著性子解釋道:“大臣閣下,鉀礦並不是什麼重要資源,礦業局自然沒有組織人手專門探測。
這些發現都是外出勘探隊的意外發現,上麵的儲量也隻是一個初步估計,並不代表真實儲量。
如果農業部需要的話,我們可以派人進行詳細勘探,確定最終的儲量。”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自然界的礦石種類太多了。即便是統一礦石,因為含量的不同也有可能出現不同的特征。
常見的礦石,探礦隊自然能夠識彆,某些小眾礦被誤判是常有的事情,甚至在檔案室中還有數千座礦山無法確定礦石種類,直接標注的未知。
當然,這數千座未知的礦山,不等於就是數千種未知的礦石。
勘探隊員不認識,隻有兩種原因,要麼是特彆稀有、但在短時間內又不具備使用價值的冷門礦,或者是人類尚未發現的礦種。
對礦業局來說,有時候地盤太大也是一種負擔。奧地利登記在冊的大大小小礦山數量,早就是數以十萬計。
有經濟價值的礦山都開發不過來,誰還顧得上沒有多少價值的“鉀礦”,礦業局不上心也就正常了。
霍爾斯點了點頭:“那就抓緊時間,反正不管怎麼樣,你們都要在三年之類給我找到足夠的鉀礦出來。
不要找借口,我不相信諾大的奧地利帝國,連幾座鉀礦都沒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