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也納宮狩獵場，弗朗茨的槍法還是一如既往的穩定。
或許是他太熱愛生命了，不忍心殺生，所以每次開槍，倒黴的都是周邊花花草草。
“弗朗茨，給你說過多少次了，槍不是那樣用的，你就不能瞄準點兒麼！”
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把和諧的氣氛打破了。毫無疑問，來者正是卡爾大公，除此之外已經沒人敢這麼放肆了。
弗朗茨振振有詞道：“打獵嘛，本來就是為了遊戲，何必那麼認真呢？
最近獵物已經少了很多，再這麼繼續禍害下去，要不了多久就要絕種了。”
麵子不能丟，經過這麼多年的政治熏陶，弗朗茨早就煉出了麵不改色的能力。
這不，在最短的時間內，他就找到了一個合適的借口。皇宮的狩獵場麵積不大，上麵的野生動物自然不多。
卡爾大公又酷愛狩獵，很多聰明的野生動物都跑路了。留下來的都是比較蠢的，現在狩獵的收獲已經越來越小。
當然，跑路也不一定是一個好的選擇。這年頭又沒有野生動物保護法，跑出去死得可能更快。
卡爾大公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難怪我的收獲越來越小，原來是獵物減少了，看來確實需要注意一下。”
停頓了一下，煥然大悟：“不對，弗朗茨少給我轉移話題，你這一套已經玩爛了。
就憑你這破槍法，要是上了戰場，不知道會誤傷多少戰友，你就不覺得慚愧麼？”
弗朗茨反駁道：“放心吧，父親。這種假設，根本就不可能發生。真要是需要我上戰場了，你覺得槍法好壞，還重要麼？”
似乎是被氣到了，卡爾大公瞪了一眼弗朗茨，怒罵道：“就數你歪理多，隨你怎麼樣。反正不要說你的槍法是我交的，我丟不起那人。”
弗朗茨非常配合的回答道：“沒有問題，如果你剛才不說的話，他們現在都不知道。”
卡爾大公臉色大變，仿佛是丟了麵子。看著眾人那想笑，又不敢笑的表情，冷喝一聲：“哼！”
這種鬥嘴模式，已經發生過了很多次。尤其是年齡越大，卡爾大公越喜歡找幾個兒子茬，弗朗茨已經見怪不怪了。
說起槍法，卡爾大公還是足以自傲的。即便是比起軍隊裡麵的神槍手，他也不會差多少。
使用專門的狙擊槍，五百米開外卡爾大公都能做到有效命中，在皇室中是當之無愧的槍法第一。
這也是卡爾大公最鬱悶的地方，他的槍法居然沒有繼承人。
哈布斯堡家族的小輩，都對學習槍法抱著遊戲的心態，大部分人的水平也就比弗朗茨好一丟丟。
在弗朗茨看來，這才是正常情況，神槍手哪裡有那麼多，普通人才是主流。
哈布斯堡家族本來就是以政治、外交見長，出一個神槍手都是例外了，怎麼可能批發呢？
實際上，哈布斯堡家族的上一代應該算是最苦逼的一代。
伯父斐迪南患有先天疾病，父親卡爾大公政治天賦全無，天賦全部點在了槍法上，幾名叔伯也沒啥能力。
到了弗朗茨這一代，情況略微有些好轉。即便是出了馬西米連諾那個理想主義者，可是大家的智商都還是正常的。
下一代年齡還小，還不能完全確定能力水平，不過弗朗茨覺得應該是進步的，至少沒有先天疾病患者。
想想也對，那麼小的概率，哪有這麼容易每次都碰到。除非是家族遺傳病，那沒辦法，無論和誰結果患病幾率都高。
父母不好當，弗朗茨是親身體會到了。為了兒子們的婚事，弗朗茨也沒少操心。
尤其是長子腓特烈的婚事，更是一個大麻煩。政治聯姻是必須的，這是皇儲的責任和義務。
和誰聯姻，弗朗茨就頭疼了。不光要考慮政治影響，還必須要考慮聯姻對象的教養。皇後不是那麼好當的，即便是預備皇後也需要一定的個人能力。
要不然，那就不是助力，而是拖後腿的負擔。後世網絡上常說，娶錯了女人毀三代，現在皇儲娶錯了妻子，何止是毀三代，簡直是毀掉一個國家。
弗朗茨不指望，能夠帶來多少助力，隻是要求不添麻煩就行了。
就這點兒要求，實際上也很難滿足。現在弗朗茨終於理解，為什麼歐洲皇室喜歡晚婚了，都是被逼出來的。
每一次政治聯姻，都是對皇室的一場考驗，一旦選擇錯了，帶來的災難根本就無法挽回。
愛情神馬的，先丟到一邊去吧！根據以往的經驗，絕大部分皇室成員的婚姻，都和愛情沒有關係。
一條門當戶對，就擋住了絕大部分愛情。降低標準，次子還可以這麼玩兒，隻要不繼承皇位那都不是事兒。
皇儲就沒辦法了，不光是皇室內部反對，社會各界都會反對，最麻煩的是民間也不能接受。
後世流傳的皇室浪漫愛情故事，誰知道背後又有多少心酸，誰又知道給政治上的麻煩有多大？
更沒有人知道，為了成就一場美好的愛情故事，背後有多少人流血犧牲。
這是責任和義務，享受了出身皇室帶來的利益，就必須要為此付出代價，婚姻隻是其中的一部分。
……
維也納宮，一疊照片出現在了弗朗茨的手中，上麵都是各國公主的照片，後麵還有資料備注，都是海倫皇後精挑細選的。
好吧，其實也沒啥好選擇的。她隻是把身體不好、年齡不適合的排除掉，剩下的都在這裡。
最小的隻要五歲，最大的也不超過二十歲。弗朗茨都有些無語了，隻能感歎：這是在幼兒園找媳婦，小的是學生，大的是老師。
當然，這不光是為腓特烈找媳婦，其他幾個兒子的媳婦可能也在其中。隻有在沒有合適人選的情況下，才有可能降低標準。
降低標準說起來簡單，操作起來卻非常困難。至少海倫皇後就堅決反對，她認為這會給兒子後半生的生活，帶來非常大的麻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