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8年聖誕夜,這是一個值得紀念的日子,這一夜拉開了人類新的時代。
奧古斯特是一名普通的維也納市民,這些維也納的變化,另他應接不暇,仿若在夢中一般。
帶著家中的孩子,望著明亮的路燈,這就是聖誕節最好的禮物。
“父親這是電燈麼,為什麼這麼亮呢?”
聽到了兒子的問話,奧古斯特不知道從何說起。這個年代沒有互聯網,知識傳播全靠書本。
儘管奧古斯特學曆不低,可是專業不對口。作為一名醫生,他是不需要研究電燈的,自然回答不上來這個問題。
不光是他,整個維也納都沒有多少人知道為什麼。維也納不是一座工業城市,有從事這方麵研究的工作室,卻沒有生產這類產品的工廠。
維也納是內陸城市,又是首都,集合了政治中心、金融中心、文化中心、科研中心、教育中心於一體。
這麼多的頭銜加身,實在是不能再增加一個工業中心了。不然暴漲的人口,能夠把這座美麗的城市擠崩潰。
從弗朗茨繼位到現在,僅僅二十年時間,維也納的人口就增長了兩倍,目前仍然在以8%速度高速增長。
這顯然不是自然增長,如果人口自然增長速度有這麼快,那麼統一全世界都不是夢。
即便是關閉了工廠,作為兩個帝國的首都,維也納每年還是有大量的人口湧入。
人口增長是城市發展的動力,時至今日,維也納已經是全世界最繁華、美麗的城市,沒有之一。
人均收入躍居世界榜首,巴黎和倫敦都比不了,儘管他們的經濟也很發達,但是大量的工人拉低了平均數。
這也是維也納能夠率先成為不夜城的原因。維也納民眾們的收入已經能夠負擔得起照明費用,而其它城市還承擔不起。
這個年代電費可不便宜,隻要中產階級和富人能夠享受的起。一名普通工人一年的收入,還不夠電力公司開戶的錢。
自從1866年大型發電機技術突破後,奧地利的電力公司就如同雨後春筍般冒了出來。如果哪一座城市沒有電力公司,那麼這一定是一座小城市。
現在奧地利每一座超過人口超過十萬人的城市,都有電力公司安家落戶,至少也有一個分部。
作為新能源產業,維也納政府一直都在扶持,現在是電力公司跑馬圈地的黃金時期。
可惜成本還是居高不下,沒有能夠實現全民普及。阻礙電力普及的最大障礙不是發電成本,而是電線成本,或者說是銅和橡膠。
就算是利用率再低,一千克煤怎麼也能發一度電,奧地利的煤不值錢,發電又不挑食,什麼煤都可以用。
單純的發電成本每千瓦時不超過5格羅申,不過輸送到居民家中的時候,一度電的價格就變成了8先令,整整增長了159倍。
(1盾=100先令=10000格羅申)
沒辦法,用戶數量不多,電線成本又高,加上攤銷費用自然就上去了。
新能源發展最直接好處就是:在經濟危機一片蕭條下,奧地利的煉銅產業和橡膠產業逆市增長。
相關產業鏈上眾多企業因此受益,至少被帶動5億神盾的市場,為奧地利的經濟複蘇貢獻出了力量。
摸了摸兒子的小腦袋,奧古斯特慈愛的說道:“這個問題,我也不知道,需要我的小科學家親自去研究。”
維也納的學術氛圍還是很濃的,科學家在奧地利的社會地位非常高,尤其是出了弗朗茨這位熱衷於給科學家授爵的皇帝後,更是受到了社會各界的追捧。
當然爵位不是那麼好拿的,每年都不一定有一個名額。弗朗茨是現實主義者,沒有看到成果之前,就算是吹得天花爛墜,他也不會理會。
這也無傷大雅,仍然無法阻止民眾們的熱情。奧古斯特也不例外,總是把兒子的興趣愛好往科研上引。
顯然,小家夥不是那麼買賬,搖晃了一下腦袋說道:“不,實驗室太枯燥了。怎麼比得上縱馬馳騁天下,我的誌向是要成為一名偉大的軍人。”
看著手舞足蹈的兒子,奧古斯特隻能無奈的接受這個現實。不是學霸,想要成為科學家太難了,成為一名軍人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德意誌地區的傳統是強大的,成為一名優秀的軍人,才是大部分人的目標。
不要看奧古斯特是一名醫生,實際上他也曾是一名軍人,隻不過已經退役了。
在全民兵役製度,基本上每一個成年男性,都會進入部隊服役。沒有服過兵役男性,在社會上容易受到歧視。
現在奧地利的服役率仍然高達95%,剩下的那百分之五自然就是殘次品了。普通人就算無法進入正規軍,也會進入預備役。
這不僅僅隻是一項義務,還是大家的一項權利,法律上的定義是:每個公民都有保衛國家的權利和義務,服兵役權也是公民權利之一。
這不是弗朗茨的鍋,而是奧地利的憲法核心決定的:權利於義務對等。
沒有服過兵役,也意味著沒有履行保衛國家的權利和義務,自然也就喪失了政治上的權利,包括一係列的社會福利。
現在的社會福利還不多,還看不出來有多少影響,未來就不一樣了。
現在失業救助和養老金的問題,已經被提上了日程。拿破侖三世開了先河,弗朗茨也不得不跟風。
就如同當年奧地利最先製定勞工保護法,現在就是歐洲各國的標配,包括俄羅斯帝國都有勞工保護法。
從這方麵來說,歐洲的無產階級戰鬥力還是非常強悍的。在為自身爭取權益上,大家都很積極。
遲遲還沒有通,主要是企業的負擔問題。要增加這兩項支出,自然少不了要加稅,不然沒錢拿什麼發?
拿破侖三世會丟掉皇位也不奇怪了,後世扣在他頭上的帽子,大部分都是虛的,真正的原因隻有一個:資本家苦拿破侖三世久已。
社會主義皇帝也是有代價的,絕對不是曆史書上輕描淡寫的一筆。無論是改建巴黎,還是提高工人階級福利,這些都需要錢。
經濟發展固然能夠增加稅收,可是相伴隨的支出也增加了。拿破侖三世繼位時,法國的財政赤字高達10億法郎。
到了現在不但抹平了開銷,還能夠有餘力給工人發福利,這些錢可不是直接印票子就可以的。
從他登基前後的稅收變化,就可以看出問題來。奧爾良王朝時期大資本家們承擔的交稅,不足財政收入的百分之一,現在已經超過了財政收入的百分之三十。
無論是失業救助金,還是退休養老金,這些錢都是從資本家們口袋裡掏出來的。
隻看他成立法國兩大中央銀行“土地信貸銀行”及“動產信貸銀行”,以及在巴黎和各省成立土地銀行,就知道割了金融資本家多少肉。
前車之鑒不敢忘,弗朗茨也在乾同樣的事情,甚至還要更進一步。隻不過奧地利資本家們的戰鬥力不行,政治上被貴族們壓製死死的。
為了降壓,弗朗茨可是不定期在收編大資本家。甭管權利有多少,這些人變成了統治階級的一員,階級立場就變了。
想要他們把幸幸苦苦獲得的權利,拿出來和原來的資產階級同伴共享,那是不可能的。
資本家和資本家之間天然相互對立,競爭讓這個群體四分五裂,隻要不讓壟斷財團出現,這個集團就沒有對抗政府的實力。
……
1868年的聖誕夜,給這個時代留下了震撼的一幕,“不夜城”這種存在於科幻小說中的場麵,在維也納變成了現實。
電報絕對是19世紀最偉大的發明之一,得益於電報高效的傳播速度,次日“維也納=不夜城”的消息搶占了歐洲報紙的頭版。
這個聖誕節,歐洲民眾眼中隻有一個“不夜城”。
電燈照明,早就在歐洲大陸出現了,可是讓一座城市亮起來,很多人想都不敢想。
實際上,維也納也沒有全部亮起來,隻是安裝了路燈,很多居民家中仍然是油燈照明。
報紙自然不會詳細說明這些問題,直接一筆帶過,讓歐洲大家想當然的認為維也納已經普及了電燈照明。
小國看熱鬨就行了,大家的心態好,維也納本來就是歐洲最富裕的城市,最先成為不夜城也很正常。
落在某些人眼中就不一樣了,對這個年代的英法民眾來說,這就不能夠忍了。
倫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