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盛頓,聯邦政府正在組織撤離。隨著前線的不斷失利,戰火已經燒到了聯邦首都。
馬裡蘭州最終還是沒有能夠擋住南軍的腳步,沒辦法拖後腿的人太多了,內憂外患的情況下,就算是聯邦軍隊再努力也是徒勞。
況且,聯邦政府要防守的地方太多。相比之下華盛頓最大的價值在政治上,五大湖地區才是聯邦政府的核心。
可以這麼說,隻要五大湖工業區不丟,聯邦政府就有鎮壓叛亂的底氣。反之,這場戰爭根本就沒法打了。
林肯總統慎重的問道:“格蘭特將軍,我要一個確切的答案,華盛頓能不能守住?”
格蘭特因為戰爭快速竄紅的聯邦將領,他指揮聯邦軍隊取得了第一次大捷,成為了這次華盛頓保衛戰的主角。
這並不是一份好差事,在聯邦軍隊處於下風的情況,要守住首都太難了。
彆的地方丟了也就丟了,反正整體戰局中聯邦軍隊都是一路潰敗,聯邦政府也不可能追究責任。
所謂的曆史名將在實力麵前還是得認慫,聯邦政府後世被鼓吹的名將,戰場上都被打的稀裡糊塗,偶爾贏一次都要靠運氣。
這不是他們的指揮能力問題不行,主要是聯邦軍隊執行能力不足。
一幫剛剛放下家夥事兒的農民、工人,很多人訓練不足一個月就被送上了戰場,戰鬥力可想而知。
沒有讓部隊在半路上崩潰,就算得上是名將了。帶著這樣的部隊,打敗仗是再自然不過的。
當然多打上幾次,活下來菜鳥就變成老兵過後,戰鬥力也就上去了。曆史上北方政府就是在戰爭中練兵,然後堆死南方的。
這種背景下,要是追究兵敗責任的話,就沒有人指揮部隊了。
唯獨華盛頓不一樣,這裡的政治意義太過重大,丟了首都肯定有人會倒黴。
格蘭特回答道:“總統閣下,這個問題我無法給你答案。隻能說華盛頓能不能保住,要看敵人的決心。”
沒有一個明確的戰略,是南方邦聯政府最大的問題。因為各加盟州的利益不一樣,大家的戰略目標也不一樣。
為了平衡內部勢力,南方政府給人的戰略看上去就像是四麵開花,沒有集中優勢兵力往往一處打,白白浪費了戰機。
林肯想了想說:“好吧,有什麼需要你可以提,能幫你解決的,我都會給你解決。
總之你必須要儘可能的守住華盛頓,那怕是躲在角落裡打巷戰,隻要華盛頓沒有全部丟掉,我都可以接受。”
用華盛頓做誘餌,吸引南方軍隊主力,為聯邦政府贏得戰爭勝利爭取時間。
這些都是政治宣傳口號,真要是有得選擇,林肯絕對不會這麼乾。首都都丟了,他這個總統對聯邦州還有幾分威信?
格蘭特想了想說:“西海岸加利福利亞州、俄勒岡州、新墨西哥地區的5萬援兵還沒有出發。
我發電報催問過州政府,據說是他們還沒有完成征兵任務。如果少了這部分生力軍加入,華盛頓根本就沒有辦法守。”
不是每個聯邦州都在積極參加這次戰爭,西海岸各州遠離戰場,本身感受不到壓力。又有歐洲各國發動影響力在扯後腿,他們參戰熱情自然不高。
林肯總統問道:“薩法爾先生,這是怎麼回事?”
國務卿薩法爾皺著眉頭回答道:“西海岸各州人口本來就不多,他們已經為聯邦政府提供了15萬士兵,願意服役的小夥子們差不多都已經來了。
前不久奧地利遠洋艦隊在西海岸各州進行訪問,胡梅爾伯爵接見很多德裔,鼓動他們離開美國。
已經有不少人離開了,現在這些人以反內戰為借口,抵製進入聯邦軍隊服役。為了不提供給奧地利人乾預的借口,我們不能強迫他們服役。
然後,引發了連鎖反應,西海岸地區很多民眾都加入了反戰運動中,各州政府沒有辦法完成征兵任務。
這背後還有其他歐洲國家的影子。反戰運動的大本營就在各國大使館周邊,一有風吹草動這些人就進了大使館。
為了避免造成外交衝突,引發各國乾預這場戰爭,各州政府不敢冒然采取行動。”
聯邦政府鼓吹國家統一,歐洲各國就發起反內戰運動。這是美國體製弊端,不管能不能行,我就用大義壓你了。
政府沒有能夠通過和平手段解決紛爭,那就是政府無能,反對內戰是絕對正確的。
很多支持反戰的報紙上,直接把林肯政府歸結為美國曆史上最糟糕的一屆,都超過了詹姆斯·布坎南。
嘴炮黨又不需要負責,自然是信口開河。
反戰派拿出了一堆表麵上能夠和平解決矛盾,實際上又不具備可行性的方案,抨擊聯邦政府的不作為,指責聯邦政府被軍火販子操控,為了利益挑起內戰。
不管彆人信不信,反正反戰派是信了。不想上戰場,想要逃避兵役的人也信了。
當逃兵是會受人唾棄的,反內戰就沒有道德層麵上的風險了。甚至因為政治正確,輿論支持,州政府還不能追究他們的法律責任。
這些問題歸根結底,還是民眾對國家的認同度不高,愛國熱情有限,甚至很多人都沒有把自己當成美國人。
這個年代德裔、愛爾蘭裔、意大利裔等等,他們處於了社會的底層,政治上時常受到歧視。
把持住了上層社會的既得利益者,根本就不給他們留上升的空間。這些移民往往要付出幾倍的努力,才能夠取得同樣的收獲。
既然如此,大家乾嘛還要替聯邦政府賣命呢?打贏了又和自己沒有關係,可命卻是自己的。
胡梅爾能夠忽悠人離開,那是他給出了真金白銀的承諾:每個前往中美洲的移民都可以免費獲得五十公頃土地,連續耕種五年就擁有全部產權,還可以獲得殖民政府提供的300神盾兩年無息貸款資助。
這也是為什麼,才開辟幾個月時間的中美洲殖民地,就虧損了兩百多萬神盾的原因。
林肯總統皺著眉頭問道:“我們不是下令禁止任何反戰活動,為什麼反戰運動還是發展了起來?”
國務卿薩法爾解釋道:“這項禁令隻要一半的聯邦州在執行,西部各州認為這不符合憲法,違背了自由主義精神,拒絕執行這一法令。”
林肯頭疼了,這個年代美國的各個聯邦州,都是一個獨立小朝廷,對抗聯邦政府那是常有的事情。
即便是他的背後有資本家們支持,可是因為大家利益訴求各不相同,美國的資本家也分成了不同的利益集團。
總的來說是東強西弱,大財團都聚集在了東海岸各州,控製美國絕大部分財富,西部的資本家大都是依附在他們旗下的。
內戰爆發,為了自己的利益,西部的資本家們恨不得把東海岸打爛,擺脫身上了枷鎖,獲取更大的利益。
直接對抗不他們還不敢,暗地裡拖後腿就不怕了。除了事就用列強頂缸,反正英法奧西四國的立場人儘皆知,不在乎背鍋。
內部的麻煩遠比外部的麻煩更令人頭疼,各國的政治乾預,實際上就是建立在內部有人配合的情況下。
如果美國內部沒有人幫忙搖旗呐喊,英法奧西除非直接出兵乾涉,不然連麻煩都算不上。
林肯意有所指的說:“派人和西部各州政府溝通,無論如何也必須要保障兵員。
聯邦政府已經到了最危機的時候,如果因為兵力不足,造成了聯邦戰敗,大家誰都沒有好日子過。”
顯然,這是給扯後腿的人說的。暗示他們不要玩得太嗨,在打擊競爭對手的同時,還要考慮大局。
提高關稅保護國內市場,廢除奴隸製獲得廉價勞動力,這是大部分資本家共同的利益所在。
要是聯邦政府輸了戰爭,南方的廉價原材料和市場,全部都沒有了。丟了這些,最後誰都不會有好日子過。
這是蝴蝶效應的後遺症了,南方政府增加了三個州,北方政府就減少了三個州,一增一減之下雙方的實力對比就發生了變化。
首先要麵臨的就是人力問題,麵對比曆史上更加嚴峻的形勢,兵力不足成為了聯邦政府難題。
西部各州的援兵就顯得尤為重要了,沒有這幾個州的支持,北方政府的人力優勢就不複存在。
在軍隊數量相當的情況下,北方軍隊可打不贏南方。質量上的差距,現在聯邦政府隻能靠數量來彌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