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也納博爾頓莊園內,十幾位衣冠楚楚的大人物齊聚一堂。儘管他們已經儘量控製了,依然無法掩蓋那一身爆發戶的氣質。
一名衣著華麗的中年男子猶豫的問道:“歐文先生,這幫泥腿子能行麼?就算我們給他們搞來了武器,一群烏合之眾也成不了氣候啊?”
室內的氣氛有些沉悶,坐在主位上那位雍容華貴的男子慢慢的站了起來,微微一笑,慢條斯理的說:
“洛夫先生,光靠他們當然不行!不過,這個時候奧地利想要革命的人,可不光是我們!
這次經濟危機對奧地利的傷害有多大,大家都感受到了吧?
可以說,奧地利八層的資本家都損失慘重,數十萬人因此而失業。
維也納政府又不作為,大家想要活下去,除了革命還有彆的選擇麼?”
這才是問題的關鍵,到了這個時候,絕大部分資本家已經被逼到了牆角,隻不過很多人都沒有意識到。
現在奧地利很多資本家手中都囤積了大量的貨物,如果不能在短時間之內出手的話,資金鏈就要斷了。
現在的問題是能把貨賣給誰?
普通民眾買不起,這個時候奧地利,有購買力的人實在是太少了。
銀行的人從來都不好說話,作為資產階級高級階段的吸血鬼,一貫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主。
資本家們如果不想完蛋的話,打破現有秩序割貴族的肉度過危機,就是唯一的選擇。
同樣麵臨這個問題的還有大量的失業工人,他們或許是不想造反,可是肚子騙不了人。
肚子餓了,人就會喪失理智,隻要有人鼓動一下,分分鐘就可以爆發一次革命。
和曆史上相比,這個時期奧地利的社會矛盾已經發生了變化,不在是大家對政府要求改革不成功,才發起的革命,而是被現實逼向了革命。
一名年約五六十歲的老者,搖了搖頭說:“歐文先生,我們利用泥腿子起義,如果他們要建立一個無產階級政府,把我們一起給革命了怎麼辦?”
這也是所有資本家都擔心的問題,這個年代無產階級思想已經開始出現萌芽了,一旦讓無產階級建立了政府,那可就要了他們的命。
歐文麵露微笑的說:“這個問題很簡單,法國的同行已經幫我們解決這個難題,在革命成功過後,我們隻要在第一時間搶班奪權,就不會出問題。
目前維也納有近十二萬工人,在我們刻意的控製之下,公會組織按行業、工廠被分割成為了大大小小數百家。
隻要不讓他們統一起來,那麼建立的新政府必然就要以我們為主導,你們不會認為泥腿子當中有人能夠將他們組織起來吧?”
組織起來?這個通信靠吼的年代,估計各個工會組織的成員認不認識都是一個問題。
這些工會組織,大都是自發的,對成員並不具備強製約束力,裡麵還不知道埋了多少資本家的釘子。
在俄國十月革命前,工會組織的戰鬥力都非常的有限,其中很大一部分還是資本家暗中控製的。
想要將所有的工人都組織起來,這絕非是一朝一夕能夠辦到的。隻要他們搶先建立了政府,掌控了國家權利,就大局已定。
這一點從法國二月革命就可以看出來,在革命勝利過後,資本家們就搶班奪權了,第一時間不是追究前政府的麻煩,反而是鎮壓一起參加革命的工人階級。
在資本家們眼中,早就不知道節操為何物了。
……
深夜,維也納政府燈火通明,梅特涅首相正在為眼下的局勢發愁,到了現在這個時候,至少要有一個利益集團做出犧牲。
究竟是對資本家下刀子,還是向貴族下刀子,或者是向普通民眾下刀子,這是一個艱難的選擇題。
梅特涅首相主宰奧地利政局已經二十多年了,不可避免的被規矩給束縛住了,否則他也不用頭疼了。
巴黎革命爆發了,奧地利也在暗流湧動,可惜梅特涅首相的觀念還停留在十年前,認為保守的奧地利和開放的法蘭西不一樣。
除了在意大利地區、加利西亞地區加強戒備外,他不認為維也納會有什麼危險。在他看來就算要爆發革命,也是彆的地方先爆發,比如說匈牙利。
“首相閣下,從目前的情況來看,反對派這次不會做出讓步,他們恐怕還會策劃規模很大的遊行活動!”路易斯大公臉色陰沉的說道
如果隻是讓梅特涅首相下台的話,他是舉雙手讚成。可是要攝政委員會一起滾蛋,把權利移交給憲政改革後的議會,那就沒得商量了。
就算是看梅特涅再怎麼不爽,這個時候路易斯大公也必須要和他站在一起,大家的政治生命還綁在一起。
梅特涅首相歎了一口氣,然後慢吞吞的說:“沒錯,除非我們全盤接受他們的條件,否則他們是不會罷休的,現在敵人恐怕還在繼續串聯,明天我要將會遇到規模更加龐大的遊行對伍!
除非我們先下手為強,逮捕這次事件的頭目,命令駐軍進城,封鎖各個路口,禁止他們串聯!”
他已經老了,沒有了年輕時候的魄力,否則現在也不會猶豫了,早就下令抓人了。
“那就先抓人吧,如果讓他們這麼亂搞下去,恐怕後麵的局勢,我們就控製不住了!”路易斯大公毫不猶豫的說道
反正這個命令要由首相來下,除了事情背黑鍋的是梅特涅,他又不需要為此負責。
梅特涅苦笑著說:“這隻是治標不治本,如果國內的經濟不能夠好轉,今天的事情還會不斷發生。
眾位廢除農奴製吧,這個時候我們需要製造一個市場出來,那怕這個市場隻是停留在紙麵上,我們也必須要讓市場恢複信心!”
確實,這個時候宣布廢除全國的農奴製,可以令很多人恢複信心,畢竟可以一次性增加兩千多萬購買力出來,儘管他們的購買力非常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