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禎九年末,就在天劫步步逼近之時。大明隔壁的奴賊,還有一衣帶水的友好鄰邦倭寇那邊,都傳來了銳意革新的好消息!
“萬歲爺,據援朝總兵官李信奏報,倭寇國中正在推行什麼維新開國,放寬東西商人入長崎、平戶等口岸貿易,還要大辦海軍,推行一國一船法......就是一個所謂的令國負責出錢給日本國海軍造一條洋式風帆戰船,並且承擔維持之費用。日本國共有六十個令國,總共會建造六十條洋式戰船。其中大令國造大船,小令國就造小船。據稱將會在五年之內,完成全部六十條洋式戰船的建造!
另據薊遼總督袁崇煥的奏報,奴賊國中現在也在推行新政。奴賊的新政分為軍政兩部分,其中政務上的新政,乃是實行屯田,獎勵耕種,將包衣奴才分為兩等,上等為披甲人和旗鼓包衣,下等為屯田包衣。其中屯田包衣人數眾多,一律為旗下包衣,隸屬滿蒙八旗,專門負責營田納糧......
而軍事上的新政乃是革新軍製,據悉奴賊將會效法我大明的天兵,編練漢軍八旗火器營和朝鮮八旗火器營。雖然號稱火器,但實際上會實行鳥銃配合長槍的方陣戰法。
另外,奴賊還從倭寇那裡搞到了一批3磅火炮,用以裝備烏鎮超哈炮營。所以今後奴賊的軍隊就將以滿洲、蒙古八旗的驍騎營,漢軍、朝鮮八旗的火器營,再加上各旗旗主直轄的護軍營、烏鎮超哈炮營為主力......”
萬勝殿西暖閣中,兵部尚書兼東閣大學士孫傳庭正在向朱由檢報告日本和大清兩國搞新政的情況。
日本和大清現在所行的新政,雖然是朱由檢上輩子沒有遇到的,但卻在情理之中。
因為大明現在真的崛起了,已經到了可以威脅清國的生存和日本國的獨立自由的地步——這兩國的新政都是以軍事改革為重心的,而兩國的軍改,其實都是以加強防禦為目的的。
無論日清,現在都沒有,也不敢有吞滅大明的野心。
對大清而言,一旦大明應完了天劫,它的存亡之秋就到了!
不想亡國的大清八大皇阿瑪,現在就不得不努力革新政治了。而大清國的人口還是太少,工商業接近沒有,所以也就不必在這方麵努力了,直接上耕戰吧!
當然不能讓滿洲和蒙古八旗老爺去耕地了,所以代善和多爾袞就搞出了一“旗下包衣屯田製”——其實就是旗下農奴製,讓農奴去專心種地,給滿洲和蒙古各旗繳納重租。
有了旗下農奴繳納的重租,滿洲和蒙古八旗的騎兵就容易維持了。滿洲和蒙古的旗丁都有份地,也會耕種放牧,但是靠他們種地放牧的收入,是維持不了軍役,必須有農奴繳納的重租貼補。
同時,大清朝廷又讓充步軍漢軍、朝鮮八旗去耕地自養——不用繳稅納租,也沒鐵杆莊稼可以吃,
不過因為步軍的成本比較低,沒有鐵杆莊稼也可以維持。
通過這旗下包衣屯田製和新軍製等兩項改革,大清就能維持一支最大動員規模可以達到24萬人的龐大武裝力量了!
當然,動員到24萬,就意味著大清國生死存亡的時候真的到來了!
而日本國未必會被大明吞並(又窮又橫的,誰高興吞並?),但是被大明狠狠打壓是肯定的。因為東亞世界,從來是一界難容二主!
以往的中華都沒大辦過海軍,也沒有跨海東征日本國的能力,就忽必烈頭腦發熱去了兩回,結果都被台風吹沒了......不過現在朱由檢領導下的大明,是真正開始走向海洋了,而且還勾搭上了西洋紅毛荷蘭國,那可是全世界頭一等的海洋強國,大明跟著學點皮毛也能把艦隊和軍隊開去日本國了。
所以不習慣當狗的日本武士,就不得不跟著大辦海軍了。不過日本德川幕府的興辦海軍之策和他們入侵朝鮮半島南部,以及聯合大清之策一樣,其實都是防禦性質的。
因為哪怕日本的“六十令國艦隊”辦起來,也不是大明海軍的對手....世紀海軍的基礎,就是商船和水手的數量!
荷蘭號稱海上馬車夫,擁有萬艘商船,雇用了百萬之數的水手,雖然其中大部分都不是荷蘭人,但是他們都在荷蘭商業資本的控製之下。靠著這個基數,荷蘭的海上霸主地位,在短時間內,是沒有人可以挑戰的。
而大明(華商)的海船數量不能和荷蘭相比,最多也就幾千艘,水手數量約在幾十萬人。但是這個數目相對日本,優勢實在太大了.......所以知道自己處於劣勢的日本德川幕府,雖然口號喊得很響,但是卻不敢中斷中日之間的貿易。
所以鄭芝龍的商船,現在依舊能大搖大擺的出入長崎、平戶等港口!
而朱由檢對於日本、大清兩國的新政和抱團,似乎毫不在意。聽完孫傳庭的報告,也沒有任何表示。
“萬歲爺,”已經有點老態龍鐘的元輔畢自嚴道,“倭寇、奴賊不僅結了同盟,而且還一起實行新政,這兩個國居心,已經昭然若揭,我朝不可不防啊!”
總參議陳奇瑜現在也可以參加西暖閣小朝會了,元輔畢自嚴話一說完,他就接過話題道:“陛下,現在我朝兵精糧足,水軍也頗有實力,不如來個先下手為強,發到水路大兵,直取朝鮮,然後再南下懾服日本,北上包抄奴賊!”
朱由檢淡淡一笑:“兵精還行,糧足則未必......而且奴賊和倭寇都是極有韌性的敵人,不要想著一舉蕩平。不戰則已,要戰可就得有長久的打算。
現在奴賊、倭寇都要行新政,朕覺得不錯,要行新政,那就得消停幾年了。而我大明有道,國力必然會不斷上升,幾年之後,大明的國力一定比現在更強!戰勝奴賊和倭寇,將易如反掌!”
“有道?”陳奇瑜似乎沒聽明白,“陛下的道是指......”
“指《孔子遺篇》。”朱由檢笑道,“《孔子遺篇》才是最大道,才是根本啊!”
《孔子遺篇》是教人格物的,而格物又是第一生產力!也是第一戰鬥力!和格物相比,一切兵法和戰術,其實都是小道。如果不能在格物方麵有重大突破,生產力和戰鬥力都會長期停滯不前。
朱由檢的目光在西暖閣中一掃:“諸位可以熟讀過《孔子遺篇》,有何感想?”
“陛下,”洪承疇對朱由檢道,“臣祥細讀過《孔子遺篇》,覺得此書精深無比,聖人寫下這個遺篇的時候,應該已經窺見了天道。”
朱由檢點點頭:“是啊!天道啊!天道就在格物之中,格物窮理,就可以窺見天道......不過格物窮理之用,除了探究天道,有時候也可以惠及世人啊!
比如以實證之法,格火藥之物,就能不僅能格出威力最大的火藥,而且還能將火藥的產量和質量儘可能的提升......用火藥開礦可以惠及民生,用火藥殺虜可以保家為國!
再者,以算學之術,格火炮之物,就能讓火炮打得更準、更遠,一樣可以更好的滅賊殺虜,保家衛國,開疆辟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