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義真再次回到自家的府中城的時候,他已經是大蒙古國勇士的俘虜了。
一個堂堂的十萬石家格的藩主的繼承人,居然在初陣的時候就被入侵日本的元寇給俘虜了......真是太丟人了!
可這也不是他的錯啊!
他在發現自己被元寇打得一敗塗地後,就覺得要切腹自殺了!不過真的切腹還是太疼,所以他選擇了“扇子切”的死法,就是用扇子假裝切腹,讓介錯人砍下他的腦袋了賬,實際上就是殺頭了。
可是他也多事兒,都扇子切了,還卸什麼甲,脫什麼衣服啊!找個沒人的地方一蹲,讓介錯人手起刀落不就完了?結果他磨磨蹭蹭了半天,介錯人剛把刀子舉起來,就聽一陣槍響,宗義真毫發無損,可為宗義真介錯的武士被人元寇用火槍打成了篩子,一命嗚呼了。而麵對撲上了捉拿自己的元寇,宗義真手裡隻有一把扇子......
所以宗義真現在就讓人五花大綁,帶到一個光頭大胡子的“元寇”頭目跟前了。
而且還是在他自己城堡裡!
因為在宗義真出陣後負責守城的那個“忠心家臣”佐須盛家看見主公兵敗,也不敢再籠什麼城,直接帶著手下翻山跑路了——對馬南島的西北麵還有一些漁港,佐須帶著自己的家臣找到了一條漁船,然後就去巨濟島找日本國聯合艦隊司令長官宇喜多秀家逃救兵去了......
現在宗義真跪坐在自己昔日的本丸大廳裡麵,看著一箱一箱的金銀財寶給元寇抬了出來,擺放在他跟前。
那都是宗家做日韓貿易幾十年攢出來的積蓄啊!
現在都歸了元寇......而那個發了財的大胡子元寇還一臉惱怒,難道是嫌少?
宗義真正胡思亂想的時候,大胡子元寇開口了,也不說蒙古話,而是說起了漢語,也不是和宗義真說的,而是和另外一個長著娃娃臉的大胡子老男人說的。
“看看,看看......這些倭寇太壞了,搶了那麼多金銀財寶,罪大惡極啊!”
宗義真懂中國話——他也是朝鮮外藩啊!朝鮮那裡上檔次的人都得會說中國話,有不然就讓人當蠻夷了。
所以宗義真打小就學中日韓三國語言。
因此他能聽懂那個大胡子蒙古人說的話,那人其實就是鼇拜。
聽了這話,宗義真差一點就喊冤了。
什麼就倭寇啊?誰是倭寇啊?怎麼就是搶來的金銀財寶?那都是做買賣賺來的......你們這些蒙古人不能倒打一耙啊!明明是你們把我給搶了,怎麼還汙蔑我是強盜?
娃娃臉的元寇是尚可愛,他現在也是太平洋水師的副提督還兼任九龍浦大營的鎮守梅勒章京。
聽鼇拜這麼一說,他也使勁兒點頭:“就是,搶了那麼多金銀財寶,這個倭寇頭目一定作惡多端,不如一刀殺了了賬!”
啊?宗義真臉色大變,你們不但搶劫,而且還要殺人啊!
鼇拜一擺手:“怎麼能一刀殺了?我大清不是那麼不講道理的!”
怎麼變大清了?宗義真又糊塗了,船帆上不是寫著蒙古嗎?
鼇拜又道:“而且咱們對巨濟島上的倭寇聯合艦隊的虛實所知不多,正好嚴加拷問這個倭寇頭目,從他口中探明倭寇聯合艦隊的情況。”
什麼?還要拷問?宗義真心說:我上哪兒知道倭寇聯合艦隊的情況去?彆看離得不遠,但是自己不敢上門聯絡——沒事兒聯絡“宇喜多司令官”不是自找死路嗎?
幕府要以為對馬宗家勾結豐臣餘孽怎麼辦?
“提督,那就把這倭寇頭目交給下官拷問吧!”尚可愛道,“下官一定叫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慘了,慘了......
已經淪為階下囚的宗義真聽著兩個蒙古魔頭說話,精神都快崩潰了,現在聽見要“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了,再也忍不住了,就用流利的漢語嚷嚷起來了。
“冤枉啊!我的,不是倭寇的乾活!我的,大大的好人,不是倭寇......我的是朝鮮王的藩臣啊!”
鼇拜和尚可愛互相看了看,都笑了起來,他們倆在演戲呢!
他們是帶著曾經來過對馬島的朝鮮外交官一起來的,還不知道對馬宗家是乾什麼的?
尚可愛笑道:“你既然是好人,那你就說說侵略朝鮮國的日本國聯合艦隊是怎麼回事吧?可彆說不知道啊!本官和鼇大帥不是傻子,沒那麼好糊弄的!”
宗義真心裡麵那個苦啊,看來還得挨揍......
......
尚可愛就是打死宗義真,他也是交待不出什麼的,因為他壓根不知道啊!不過他的家老佐須盛家,卻在對馬府中城淪陷的次日到了巨濟島的玉浦港。
但是佐須盛家並沒有在日本國聯合艦隊的老營母港中見到一個人日本人......雜賀普他們這個時候並不在玉浦港,而是去巨濟島的其他地方討伐“山賊”,其實就是反抗倭寇殖民統治的朝鮮人去了。
而佐須盛家見到的玉浦港,已經被建設成了一座從海上和陸地都很難攻破的要塞了。
在玉浦港的入口處,兩個“看門”的半島上已經用沙袋和木樁壘起了兩座炮台,分彆以“南炮台”、“北炮台”命名,兩座炮台上各安放了16門12磅青銅長炮。兩個半島之間的水麵,還有鐵索船加以封堵。
而在玉蒲港背後的陸地上,沿著山勢還修建了一道長達26裡的土木城牆和13個土木堡壘。土木城牆直接和南北兩炮台連接,就形成了一個相當安全的屯兵泊船之地,稱為玉蒲城和玉蒲水城。
當佐須盛家被押到玉浦港區內,緊挨著碼頭修建的一座營寨內的時候,玉蒲城內已經駐紮了2個團的明軍新軍官兵(陸軍),還有數百名海軍陸戰兵。而玉蒲水城內(就是海灣軍港)則停泊著二三十艘中西式樣的戰船。
這些戰船前些日子剛大舉出動過一次,是去攻擊集中在九龍浦港口中的蒙古艦隊的(就是鼇拜的艦隊),但是卻撲了個空,昨天晚上鼇拜打進對馬府中城的時候剛剛回港。
鄭建功和“飛翔”號的戴維.瓊斯,還有副提督鄭彩,以及沈廷揚派出的北洋水師的一個副總兵沈嘯風剛剛休息了一晚上,正聚集到玉蒲堡城內的提督衙門,準備商量下一步去哪兒找“蒙古艦隊”蹤影的時候,佐須盛家就被押過來了。
抓住佐須盛家的是沈嘯風的手下,他們不會說日語,但是都認得日本人的裝扮,就把他和他的家臣當成倭寇給逮了。看他們的穿著打扮像是大倭寇,就送到正在開會的鄭建功等人跟前了。
鄭建功看了看佐須盛家,張口就用日語問:“你們這幾個倭寇鬼鬼祟祟的,想乾什麼?”
佐須盛家當然已經認出玉蒲港這裡是“倭寇”都是大明水師假扮的了——看軍服和旗號就知道了!
現在聽這個會說日語的明國大官一問,氣兒就不大一處來,哼哼著道:“我們是對馬府中藩的藩士,聽聞朝鮮國巨濟島上有來曆不明的海賊冒充我日本國的水師,因此前來查看!”
鄭建功在日本呆過許多年,當然知道對馬府中藩的情況,當下就笑道:“原來是宗義成的家臣啊!你回去和宗義成說,我們是明朝的水師,之所以打出日本國的旗幟,是為了迷惑敵人......絕不是想和日本國為敵。”
佐須盛家搖搖頭,一臉的義憤:“我不會回去的!”
“為什麼?”鄭建功一愣。
佐須盛家道:“因為對馬府中城已經被蒙古人占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