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哇哇......豪格啊!我的好侄兒,你怎麼就這樣死了呢!嗚嗚,都是我不好啊,我沒照顧好你......先帝啊,我多爾袞對不起您啊.......豪格啊!你放心走吧,皇上有我照顧,你的妻子兒女也有我來照顧,你放心吧......”
北京紫禁城,武英殿上傳出了嚎啕大哭的聲音。是大清皇叔父攝政王多爾袞抱著小皇帝順治在哭,哭得可傷心了!
而讓他嚎啕大哭的原因,則是退到鳳陽府城外的巴哈納和鼇拜(他挺過來了,還是滿洲第一勇士)聯名上了折子,報告了“清流溪之敗”和“肅親王豪格死無全屍”的噩耗。
之所以是死無全屍,是因為沒有人見過豪格的屍體,隻是有人看見豪格帶領幾十騎滿洲勇士向朱慈烺親率的3000鐵騎發動決死衝鋒!
啊,真是太英勇了!幾十人打3000人啊,據說還斬殺了不下三百個尼堪,豪格最後殺得渾身是血,一路殺到了朱慈烺跟前,差一點就把朱慈烺給殺了。
可是沒想到,朱慈烺居然一身的武藝,看見豪格上來就舞者雙劍,和持丈八蛇矛的吳三輔,揮著鬼頭大刀的朱純臣來了個三英戰豪格,雙方大戰三百回合,才把氣力耗儘的豪格給打死了......
所以豪格那是死得壯烈,死得英勇,雖死猶榮,值得風光大葬——可惜找不到屍體,也不知道埋什麼?
聽完了豪格大哥哥壯烈犧牲的故事,小皇帝順治也傷心的不成了,那是他親大哥啊!長兄如父,豪格死了就等於他又死一回爹,他能不傷心嗎?
而且,朱家小太子比他想象中能打啊!雖然三打一才把豪格打死,但是豪格哥哥的武藝可是非常高強的,也滿洲數得上號的勇士!
這麼厲害的勇士,居然叫朱家小太子給打死了......
順治不知道該咋辦的時候,他的好叔叔多爾袞已經傷心好了。放開了順治,然後抹著眼淚坐回了自己的椅子,接著就歎了口氣:“肅王雖然英勇,可實在太過魯莽了,怎麼就輕入淮南險地了呢?本王說過多少回了,要先平淮北,收山東,定河南、陝西,而後再進兵襄陽,驅流寇東下。即便流寇不東下,咱們也可以在襄陽造船辦水師,然後再順流而下。這才是取江南的不二之法......可他偏偏不聽啊!幸好當年諸位沒有擁立他做皇帝,要不然大清國可怎麼辦?”
“攝政王所言極是!”
“大清幸好有攝政王!”
“攝政王英明......”
大殿當中一片稱頌啊!
豪格這次可是帶著正藍旗主力,正黃旗、鑲黃旗、正紅旗等“反多爾袞”的八旗貴族勢力南進的。結果把清流溪打成了血流溪!漢軍和包衣沒了六千多人,八旗正滿洲的損失少一點,但是也快有四五千了......
這一仗打下來,豪格自己的正藍旗算是殘了!所屬漢軍幾乎團滅,此外每個牛錄平均沒了一百多號精壯,兩黃旗和正紅旗也損失不小!而多爾袞三兄弟的兩白旗則毫發無損。
八旗內部的反多爾袞勢力可以說是損失慘重了!
多爾袞歎了口氣:“淮南打不下去了,先退兵回河南吧!
另外,正藍旗沒了旗主王爺......這可怎麼辦?正藍旗可不能沒有個好主子。”
這話一出,武英殿裡麵所有的人都愣住了。
正藍旗怎麼就沒有旗主了?
八旗旗主又不是流官,那是世襲的!豪格是正藍旗的旗主,他死了,他的嫡子富綬就該繼承正藍旗的旗主之位......沒有旗主的說法,又從何而來?
“攝政王,不是還有富綬嗎?”鄭親王濟爾哈朗低聲提醒。
“對啊!”多爾袞皮笑肉不笑,“富綬今年幾歲?”
“三歲......”
富綬是豪格的第四子,崇德八年才出身,今年按照周歲算,才兩歲。
“三歲能帶著正藍旗的勇士上陣廝殺嗎?”多爾袞不陰不陽地問。
“不能......”濟爾哈朗說,“可是還有正藍旗的固山額真啊!”
“固山額真能替代旗主王爺?”多爾袞又問。
“這......”濟爾哈朗搖搖頭,“不能。”
固山額真當然可以替代旗主王爺辦事,但是濟爾哈朗自己就是旗主王爺。而且現在的大清國是幼主臨朝,旗主共治。多爾袞、多鐸、阿濟格三兄弟拿著兩白旗,濟爾哈朗拿著鑲藍旗,代善一家拿著兩紅旗,再加上豪格拿著正藍旗。這些旗主王爺再加上領有牛錄但不是旗主的“入八分王公”(也稱小旗主),才是眼下大清朝的當權派。
而代表皇權的固山額真,現在因為皇帝還小,所以被旗主王爺和入八分王公們壓著。
濟爾哈朗又怎麼肯讓固山額真替代旗主王爺?所以被多爾袞一說,他自己也改主意了。
“還是攝政王周到,”濟爾哈朗斟酌著說,“可是誰能去主持正藍旗的局麵?要不讓多羅饒餘郡王當旗主?”
多羅饒餘郡王就是多爾袞的七哥阿巴泰,他現在也在武英殿裡坐著,參加議政王會議。他是正藍旗的小旗主,和十四弟多爾袞走得很近,知道多爾袞的心思。連忙擺手道:“我不行,我當不了旗主的......而且正藍旗死了那麼多人,元氣已經傷了,如何才能整頓?我看著,隻有再用先帝整頓正藍旗的老辦法,找個兵強馬壯的旗和正藍旗混編。”
多爾袞點了點頭,繼續問:“老七,你說說,哪個旗能和正藍旗混編?”
“正白旗!”阿巴泰道,“現在就數正白旗和鑲白旗兵強馬壯了!”
這是要讓多爾袞三兄弟吞了正藍旗啊!
濟爾哈朗看了看多爾袞,又看了看今天被請來參加議政王會議的大貝勒代善——他是代表正紅旗、鑲紅旗過來的。不過這會兒好像因為精神不濟睡著了......
好狐狸!濟爾哈朗罵了一句,也打了個哈欠,一下萎靡起來了。
“也是個辦法,”多爾袞道,“就讓正白旗、鑲白旗和正藍旗混一下......完事後正藍旗的旗主就給老十五吧!正白旗還是我來,鑲白旗的旗主給阿濟格。這樣行嗎?”
“這個......”濟爾哈朗吞吞吐吐的不點頭——他的好處在哪兒?
多爾袞吐了口氣,“河南形勢危急,必須得本王親自出馬了......本王將領奉命大將軍印南征。在本王離京期間,諸事就有勞鄭王了。”
濟爾哈朗忙道:“由攝政王去河南親自主持整頓正藍旗,一定是事半功倍,正藍旗旗主給豫王是再好不過了,豫王才智過人,定然可以帶好正藍旗的。”
“老七,”多爾袞又對阿巴泰道,“你和我一起南下吧......等河南稍安,你就留下鎮守吧。”
“好好,我就跟著老十四走一趟,”阿巴泰道,“老十五主持正藍旗也好,想想也隻有他能重整正藍旗了。”
“大貝勒,大貝勒!”多爾袞又衝代善嚷嚷起來。
“啊......”代善應了一聲,然後就嚎啕大哭起來,“嗚嗚,豪格,你死得好慘,死得好慘......”哭了一會兒,老頭又忽然停了下來,看了看攝政王,“老十四,完事兒了?”
“完事了。”多爾袞點點頭。
“哦,那什麼時候給豪格發送?”
“等我從河南回來以後,”多爾袞道,“到時候給他風光大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