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六十一章:響應(上)(1 / 1)

尋唐 槍手1號 1564 字 2個月前

江西觀察使府庫藏大使肖旭怒氣衝衝地推開了錢文西公廳門,所啉啉地走了進去,一眼卻看見錢守義正在內裡與錢文西議事,楞了一下,站在了當地,向兩人拱了拱手。

錢文中去了廣州,現在江西所有的政務軍務都由錢文西代管,而錢守義,現在應當還沒有被錢文中解除禁足,但在此處看到錢守義,顯然對方並沒有遵守錢文中的命令。不過既然錢文西不在意,肖旭自然也不會多事。

“肖大使,怎麼啦?如此怒意難平?”錢守義卻是笑著站了起來,衝著肖旭拱手還禮。

肖旭走到了兩人跟前,惱火地道:“向峻到底是來幫我們打北唐軍的,還是來故意找我們麻煩的?”

“什麼意思?”錢文西問道:“他又提出了什麼過分的要求?”

“糧食足額供應了,豬羊能找到的,我都給他們送去了,柴炭也是拚儘了全力,每天都有上千民夫,不停地在往他們的軍營運東西,我庫藏裡的一點兒積存,正在飛速減少,這也罷了,今日居然又派了人來,要我送五百壇好酒去他軍中。”肖旭狠狠地捶著桌子,道:“說是要禦寒,我呸,軍中也能飲酒嗎?我們庫藏之中,可沒有酒水這一項。不多的烈酒,那是用來給受傷士兵消毒用的。我說沒有,他的親兵頭子便惡語相向,說不給便不走。在我哪裡大吵大鬨呢!”

錢文丁與錢守義對視了一眼,錢文西道:“給他。”

“錢判官,我哪來的這麼多酒水?”肖旭大叫起來,“那些烈酒,是我們好不容易從北邊弄過來的,那是能救命的,平素便連觀察使都舍不得喝的。”

“你去逍遙樓,找掌櫃的,他們哪裡,應當還有一些積存,另外,把城裡所有的酒樓都搜刮一遍。”錢守義道。

肖旭一怔:“少將軍,逍遙樓是觀察使的產業。”

“都什麼時候了?”錢守義不耐煩地道,“先應付過去了再說。”

“他還要賞賜呢!”肖旭惱火地道:“說他們禦營後軍千裡迢迢來支援我們,士兵們都頗有怨言,不發些賞賜,怕是會引起士兵嘩變,到時候鬨起了兵亂,不好收拾,開口就要十萬兩。”

錢文西大怒:“此人怎麼如此不識大局?抵抗北唐兵,難道是我們江西一家之事嗎?我們倒了,他們能有多少好處?”

“哪裡就是這些兵要啦?”錢守義冷笑:“不過就是這向峻向要中飽私囊罷了。誰不知道,這向峻與向崢兄弟二人,與其大哥有天壤之彆。向真賣家舍業練軍備戰,這兄弟二人不襄助倒也罷了,卻還趁火打劫,乘機壓價,連他大哥的產業都不放過,我們這些人算什麼?一個守財奴,鑽在錢眼裡拔不出來了。”

“錢判官,少將軍,怎麼辦?給還是不給?”肖旭一攤手道:“錢,倒還是有一些的,但開了這個口子,隻怕咱們自己的軍隊也會意難平的。這眼看著年節將近了,到時候官吏、軍隊,又是一筆賞賜,這是慣例。那我可就支應不開了。”

錢文西看了一眼錢守義。

錢守義思忖片刻,卻是一笑,道:“酒水先給他,另外,在庫藏之中找一點珍稀一點的寶貝先給向峻送去,告訴他,賞銀嘛,我們正在籌措。”

“還真要給?”肖旭道。

“行了,你先去這樣辦,其它的事情,你就彆管了。”錢守義揮揮手:“三叔自有安排。”

看到錢文西點了點頭,肖旭這才轉身離去。

“肖旭是一個好庫藏!”錢文西看著錢守義道。

錢守義道:“我自然知道,這些年,如果不是他精細,咱們江西的庫藏早就連老鼠都沒有一個了,三叔,以後,民政這一塊,還是要你來管的,我可管不了這些,也沒精力管。下頭用什麼人,自然是由您說了算。”

錢文西歎了一口氣:“這一回你老子回來了,隻怕剝了我的皮的心思都有了。”

錢守義拉過一把椅子坐在了錢文西的對麵,道:“三叔儘管放心,我爹啊,回來不成了。”

錢文西一驚之下頓時跳了起來:“怎麼就回來不成了?”

“不瞞三叔,這一次,可不僅僅是江西在動。”錢守義緩緩地道:“在廣州城,向真大將軍的動作更大,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這個時候,廣州城應該已經落在向真大將軍的手中了。而現在正在廣州城的那些節度使,觀察使,隻怕是一個也回不來了。”

“向真敢對這麼些人下手?他就不怕反噬己身嗎?守義,我跟你說,要是向真敢對你父親下手,我是絕不會客氣的,到時候,你可不要怪我。”錢文西瞪圓了眼睛,怒視著錢守義:“你早就知道此事,為何不對你父親言明?那可是你爹。”

錢守義微微一笑:“三叔,您想多了。父親此趟,卻是有驚無險的,而且,因為我是向真大將軍的盟友之一,父親在廣州城,是會得到更多的禮遇的。隻不過是,他不能回到江西了。三叔您想想,如果父親回來了,我是什麼下場?你又會是什麼下場?我們苦心孤詣謀劃的這一切,豈不是要化為泡影?”

“向真是要將你父親這樣的一些人,軟禁在廣州城嗎?”錢文西顫聲問道。

“說軟禁太難聽了一些!”錢守義道:“向真大將軍掌握大權之後,會對廣州朝廷進行一次大清理,到時候,自然會空出不少的重要位置。便是安置這些人的最佳所在了。置於封王封爵,更是不在話下。該有的政治待遇,他們一樣也不會少,除了不能離開廣州城。”

“原來如此!”錢文西這才鬆了一口氣。

“等到廣州那邊傳來了確切的消息,我便把父親最心愛的幾個小妾給他送過去,他最喜歡的廚子也送過去,一定讓父親在廣州有賓至如歸的感覺。”錢守義笑道:“三叔儘管放心,我可不是那種忤逆不孝的人。”

錢文西橫了他一眼:“說得你倒跟個孝子似的。”

錢守義哈哈一笑:“比起向真大將軍,我還真是。”

錢文西心頭一緊:“這麼說來,向真如果成功,向訓向大帥豈不是?”

“哪還用說?”錢守義道:“廣州城的事情,我們管不著,也無法管,三叔,我們現在要緊的,是把自己這裡的事情做好。今天晚上我準備宴請向峻以及他麾下一乾將領。”

“這就要動手嗎?你說的那些人靠得住嗎?”錢文西仍是惴惴不安。

“既然是向真大將軍提供的名單,我想應當是沒有問題的。”錢守義道:“我們這邊的軍事調配,便要勞煩三叔了。”

“你就不再跟那些人通通氣?”錢文西問道。

錢守義搖了搖頭:“既然是向真大將軍的人,那我一旦發動,這些人自然就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事先通氣,要是漏了風聲,讓向峻嗅到了味兒,還就真不好辦了。”

“箭在弦上,已是不得不發了。”錢文西看著錢守義道:“不過守義,我總覺得你還有一些事情沒有對我講,你還瞞著一些什麼?”

“等到我們這裡一切妥貼了,我再跟三叔您說另外一些事情,現在的確是不宜相告。”錢守義坦然道:“不是不相信三叔,而是這件事情,環環相扣,任何一環出了問題,所有的謀劃便宣告成了泡影。而且這些事情,可不僅僅涉及到我們江西一家,還請三叔原諒則個,等到所有的條件都俱備了,守義一定第一時間與三叔說明接下來的所有計劃。”錢守義道。

錢文西點了點頭:“也罷,既然已經跟你走上這條道了,又哪裡還有回頭路?”

距離江州城十餘裡,來自嶺南的由向峻率領的一萬餘禦營後軍人馬的大營便駐紮在此處。此時,天空中簌簌地飄落著雪籽,地上蒙上了一層薄薄的白色,而道路之上,卻是一片泥濘,絡繹不絕的民夫,正將各類物資源源不絕地送進大營。

內裡,中軍大帳,厚實的帳蓬中,四個大火盆裡,銀炭正在無聲無息地燃燒,使得大帳之內,暖融融的。向峻正與數名部將,欣賞著江西觀察使府剛剛送來的兩樣禮物。

一樣是高達三尺的火紅的珊瑚,另一樣,卻是裝在盒子裡的三顆龍眼大小的夜明珠。

不管是那一樣,都是世上難得一見的寶物。

“錢文中坐擁江西數十年了,家底豐厚著呢!”向峻得意地看著諸人道:“這一次咱們過來,可不能空手而歸,定然讓你們的荷包都鼓鼓地回去。”

屋內眾將齊聲大笑,你一言我一語地開始吹捧起向峻生財有道,一個個都在盤算著怎麼才能再榨江西觀察使府一筆,好讓大家發一筆橫財。

“今兒個晚上錢守義宴請吾等,除了值勤的將領,其他的人都去。”向峻把幾個晶瑩透剔的珠子拿在手裡轉悠著,“不管錢守義打什麼主義,咱們也必須得讓他吐吐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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