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天一直在外麵培訓,很有可能要斷更了,我努力,儘量地不斷更吧。不過培訓的日程實在太滿了,晚上也有許多事情,實在是沒有時間來寫。)
長安城,由外城廓,皇城,宮城以及大明宮,興慶宮等組成,中軸線便是朱雀大街。而朱雀大街的最北端,便是這個帝國的權力核心,皇城所在地。而皇城,現在卻由秦王兼帝國宰相李澤掌握著。在皇城之中,雲集了宰相府以及各部各衙。
而與皇城隻有一條橫隔街相隔的宮城,麵積約有零點七平方公裡。如此廣闊的地方,現在裡頭卻僅僅住著兩位身份貴重的人。
一個是太後小鄭氏,另一個則是在武邑登基為帝的皇帝李恪,也就是古川了。
曾經作為整個大唐帝國至高無上的太極宮,如今卻是大門緊閉,除了掃灑的宮人以及來回巡邏的甲士之外,整個太極宮十六座宮殿,如今卻沒有一處是有人居住抑或是辦公的。在現在的大唐官員看來,這個地方,現在唯有一個人有資格占據這裡。那就是秦王兼宰相的李澤。至於現在的那位皇帝,那就還是算了吧。
所以,名義上的皇帝古川,現在住在東宮之內,而太後小鄭氏,卻也住在這裡。
另一側的掖庭宮,便由衛尉寺官兵占據。名為保護,實為監視。
不過古川隻不過是一個孤苦零丁的小子,而太後小鄭氏的族人自從北遷武邑之後,雖然吃穿不愁,但在政治之上,卻再也沒有了一絲一毫的影響力。甚至因為小鄭氏的影響,鄭氏的子弟連讀書做官的可能性,都不存在。
對於現在的鄭氏一族而言,小鄭氏的存在,不是什麼榮光,而是羈絆,是絞索。甚至有人希望李澤早早上位,小鄭氏早早地一命嗚呼,這樣,係在他們身上的繩索,就能夠得以儘早地解開,那怕是這一輩人,再也沒有出仕的希望,但到了小一輩,總還是能從頭來過的。但隻要小鄭氏活著一天,他們基本上就隻能像現在一樣不死不活地得過且過。
可憐的小鄭氏,不到二十,便被家人送進了武邑彆宮,成為了先帝李儼的皇後,可那個時候的李儼,身體早就垮了。再往後,更是成了一個活死人,進宮的她,竟是生生地守了活寡。而隨著李儼的死亡,李恪的逃亡(對於小鄭氏而言,分彆李恪是真是假,並不困難),她也徹底墜入到了無邊的黑暗之中,再也看不到任何一點點的希望。
每日如同一截枯木一般地活著,吃飯,發呆,睡覺,成了她生活中唯一的三件事。至於說讀書彈琴唱歌跳舞這些事情,她雖然是極擅長的,但現在,她又有什麼心思呢?為誰而舞,為誰而歌呢?
古川呢?雖然得到了某些人的承諾,但現在的他,畢竟也不是最初的那個懵懂少年,多多少少也對殘酷的政治鬥爭有了些許的了解。
自己隻不過是一個工具人而已。
但這個工具,再沒有了任何用處的時候,用工具的人,是隨意將其丟棄還是毀滅,隻不過是彆人的一念之間的事情。
他倒是很用功。
每天都讀書。
他如果乾彆的事情,或者還有人會來乾涉,但讀書,就無所謂了。但凡隻要他想看什麼,宮裡的人總是能替他找來。對看守他們的人來說,一個整日吃了睡,睡了吃,一個整日就隻看書,實在清閒得不要不要的。
不生出什麼幺蛾子來就可以了。
反正他們也用不著再這樣關押太久了。
隨著各地的義興社代表們陸續進入長安,義興社代表大會即將召開,他們的曆史使命,也將正式完結。
在義興社大會之上,第一項議程,絕對地便是皇帝禪讓這一戲碼。
眾望所歸的李澤,將會登上皇位,而李恪的曆史使命也就到此終結。
正是因為這些原因,對他們的看守,是十分鬆懈的。除了不能邁出東宮大門之外,不能見未經上頭批準的任何人之外,他們在內裡,想乾什麼,便任由得他們去。
誰有耐心一天到黑把兩隻眼睛盯在兩個毫無威脅,毫無生事可能的人上呢?
正是這樣的放鬆,卻是生出了一些彆的事來。
小鄭氏,不過二十出頭,正是芳華綻發之際。
古川,也已經年滿十八,血氣方剛正當時。
第一次的接觸,卻是古川用心讀書,但又不得其解。在東宮之內,他無人可以請教,他雖然在被向氏選中冒充李恪之後,幾年的時間也學了不少東西,一手書法甚至還甚是不錯,但碰上了史書之上一些誨澀難懂的章節,卻仍然是不得其解。
偶然的機會,古川在小花園之中一邊吟誦一邊皺眉難解的時候,百無聊賴地小鄭氏亦帶了一個宮人到小花園來散步,聽到古川的吟誦之聲,隨口便給對方解答了這道題目。
小鄭氏出身世家,這樣的家族,即但是女子,除了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之外,對於政治這門學科,可也是從小被教育熏陶的。
從那以後,古川但凡有不解的問題,總是會來小花園。
而似乎心有靈犀,沒事的時候,小鄭氏也會來小花園。
而看管他們的守衛,壓根兒就沒有理會這件事情。這些人,都是從最基層的士兵之中選拔出來的,很多人甚至連他們要看管的人的身份都不清楚,兩個年輕男女的交往,在他們看來,自然也就算不得什麼事。
時日一長,這兩人,卻終是乾柴烈火一相遇,便迸發出了無邊的火焰。
而對於這一切,掌握著一切的宰相府卻始終一無所知。
公孫長明站在門外,臉色鐵青。
屋內的動靜讓他覺得有些匪夷所思。
屋外,小鄭氏的貼身宮女和古川的一名貼身太監跪在地上,五體投地,臉上沒有半分血色貼身宮女是小鄭氏自宮外帶來的,自然是心向小鄭氏的。而服侍古川的這個太監,卻是古川進了長安城之後,特意找出來的原本宮內的一個根本什麼都不知道的中年太監。古川再是一個傀儡,收買這個太監的能力還是有的。
這人,本來就不是笨人,隨著這些年來讀書越來越多,見識也愈來愈廣,有些手段,倒也是無師自通了。
負責東宮守衛的衛尉寺官員,此刻亦是瑟瑟發抖,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居然會出這樣的事情。
這不是亂倫嗎?
小鄭氏是太後啊!
當公孫長明的眼光掃過他之後,他卟嗵一聲,也是跪了下來。
不用辯白,出了這樣的事情,傳出去就是天大的醜聞,而對於馬上要進行禪讓大禮的大唐帝國來說,這可不是什麼好事情。
“現在,馬上出宮,連夜出發去西域找陳東報到吧!”公孫長明輕聲道。“記住羅,今夜的事情,要是泄漏了一個字,你知道是什麼後果。”
一句話,便是發配西域,而哪裡,現在正是戰火紛飛的時候,去了,隻怕九死一生,但這名官員仍然滿臉感激,重重地給公孫長明叩了三個響頭,站起身來,一言不發,轉身便向外走去。
看著這名衛尉寺官員的背影,公孫長明歎了一口氣:“心真是軟了。下不得手羅!”
嘴裡在說著這話,手卻是揮了揮,在他的身後,兩名武士立即走到了門前,一人一個,將那小宮女和太監提溜了起來,強勁的胳膊勒住了兩人的咽喉。
兩人的麵孔瞬間漲紅,兩條腿用力的在地務蹬踏著,看向公孫長明的眼神之中充滿了驚恐,祈求。
公孫長明卻不為所動。
門,卻在這個時候砰然被打開了。
古川衣衫不整地衝了出來,一言不發,竟然是伸手用力地去瓣勒那個小宮女的武士的手。
那名武士一愕之下,不由鬆了勁。小宮女從他的手臂彎裡滑了下來,癱倒在地上,不停地咳嗽著。
另一名武士見此情景,也不由得鬆開了手臂放開了那名太監。
古川走到了公孫長明跟前,與其對視了半晌,終是在對方冰冷的眼神之中垂下了頭,竟是卟嗵一聲跪了下來。
“公孫先生,這是我的錯,要罰就罰我吧,還請不要濫殺無辜。”
公孫長明還沒有說話,殿內又傳來聲響,小鄭氏雲鬢散亂,滿臉潮紅地亦從殿內奔了出來,她先是彎腰去查看了自己的貼身婢女,這才直起身子,惡狠狠地瞧著公孫長明。
“你們身份不同,地位不同,你們做錯了事情,身邊的人,肯定是要受到處罰的!”公孫長明冷然道。
“我算是什麼身份?”古川苦笑道:“我知,公孫先生你也知。有什麼錯,我願意承擔,但請不要遷怒他人。”
公孫長明正要說話,小鄭氏卻是開了口:“公孫先生,我要見李相!”
“李相可沒有時間見你!”公孫長明道。
“如果我見不到李相,我就去死!”小鄭氏道:“不但我去死,他也會去死。”
小鄭氏拿手一指古川道:“我的死算不了什麼,但他如果現在死了,影響恐怕就非同一般了吧?”
“想死,恐怕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吧?”公孫長明乾笑道。
“公孫先生可以試一試!”古川此時卻也反應了過來,對於李澤來說,小鄭氏無足輕重,但自己,卻還是有著重重的碼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