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洞明心中一緊，隻覺得對方的笑聲充滿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接著就有一股大力襲來，將他朝黑暗中拖去。

他驚叫一聲，想要抵抗，但發現在這一片黑暗的虛空之中，他一身法力都已經消失無蹤，各種道術、武功全都施展不開來，竟然就這麼毫無反抗之力地被一路拖拽。

季無煩低聲歎道：“當初為了徹底斷絕虛空，我做出了重重準備，因為擔心後輩子弟有人受不了誘惑，又或者因為某種緣由而重煉虛空道術，我們便乾脆銷毀了所有的資料……想不到終究還是敗給了時間。”

季無煩：“我思來想去，一代代傳承的信念終究會被遺忘或者歪曲，後人終究會靠不住，法寶器靈亦有失靈的一天，就算銷毀了所有的資料，也總會有人再次研究出來……時間才是我們最大的敵人。”

“在這永恒的時間下，我能相信的唯有我自己了。”

“唯一的辦法，就隻有由我自己親自來永遠地監督人類，引導人類。”

而感受到自己完全無法反抗，洞明也就不想著反抗了，而是喝問道：“你到底想要乾什麼？”

“嗬嗬。”季無煩嘶啞的笑聲傳來：“你不是想要補漏虛空嗎？這裡就是虛空的缺口。”

伴隨著季無煩的話語，一道光芒在黑暗中亮了起來，洞明也不知道這是因為季無煩說的話，還是因為拖拽著他的原因。

當他看到光點的時候，他便發現四周圍的黑暗已經消失一空，自己和季無煩出現在一片純白色的空間內。

看著洞明驚訝的模樣，季無煩冷聲道：“虛空不存在物質，這裡的一切都是根據我們的意識和認知來決定的，物質界中很多概念在這裡都沒有意義。”

“大部分時候，隻要你不知道，那麼就算走上一萬年，十萬年，也在虛空中什麼都找不到。”

“但隻要你知道了，那麼下一刻就能在虛空找到你想找到的東西。”

洞明眼中閃過若有所思之色，他們研究六十四卦和虛空多年，自然了解很多虛空的資料，但真正進來還是第一次。

他看著眼前的白色空間問道：“這裡就是虛空的缺口？這裡連接著物質界嗎？”

季無煩淡淡道：“這裡連接的是天道。”

“什麼？！天道？”在洞明震驚的目光之中，伴隨著季無煩話音一落，伴隨著洞明認知的變化，整個白色空間便劇烈變化了起來。

青山綠水，藍天白雲。

洞明甚至能夠看到遠處的天空中有一排鳥兒在飛行。

一座座大山拔地而起，洞明和季無煩隨之飛躍到了半空之中，踏上了此處的最高峰。

整個山巔都是一片白玉鋪就的平台，平台中央則是一麵漂浮在半空中的純白色大門。

大門分為左右兩麵，高約十米，寬五米，就那麼靜靜地漂浮在半空之中，卻帶給洞明一種強烈的吸引力。

洞明好奇道：“這是……”

季無煩淡淡道：“門後便是天道所在。”

洞明心中一驚，呆呆地看著大門，一時竟然不知道說什麼好。

無數修士、仙神積年累月地修煉，一代代人族前仆後繼地參悟天道，感悟其中的玄妙，創造出了無數的道術、武功，不斷改變著世界。

但是天道到底是什麼？有沒有完全領悟的可能？徹底參悟天道後會怎麼樣？這些始終是一代代人族修士的最高追求。

而現在這個追求的結果似乎就這樣顯現在了他的麵前。

洞明心中也湧起懷疑，懷疑季無煩是不是在欺騙自己，真正的天道真的這麼容易就能看到了？那是何等宏大，何等玄奧又難以描述的存在，怎麼會就在這門後？

一旁的季無煩似乎非常了解洞明的狀態，微笑道：“我第一次看見的時候，也和你心裡一樣的震撼，一樣的疑惑。”

“想看就去看看吧，天道到底是什麼。”

洞明稍稍猶豫了一秒鐘，便一步步朝著白色的大門走去，伸出雙手按在了門扉上。

“天道……”

大門比他想象的還要輕，宛如是輕若無物，洞明隻是做出一個推動的動作，便直接將大門推開了一絲縫隙，透過那一絲縫隙，他便看到了門後的內容。

季無煩看著站在門縫前一動不動，好似傻了一樣的洞明，就好像早知道對方會有這樣的反應一樣，他什麼也沒有多說，就這麼默默看著洞明的背影。

良久之後，洞明才緩緩轉過身來，淚流滿麵，一臉感動地笑了起來：“竟然是這樣？”

“哈哈哈哈，白費功夫，我們都是白費功夫。”

……

周白正看得帶勁的時候，眼前突然一黑，所有的影像已經消失無蹤，當他回過神來的時候，眼前已經回到了天魔基地。

“臥……”周白忍不住叫了起來：“這就沒了？”

一旁的埃姆同樣叫道：“乾他媽的季無煩！竟然斷在了這裡？！”

天魔女王問道：“你們到底看到了什麼？”得到埃姆的數據傳輸之後，她也忍不住說道：“後麵沒了？”

這一刻，三人都恨不得立刻進入虛空，抓出季無煩的記憶，看看後麵的內容到底是什麼，天道到底是什麼。

良久之後，周白才從這次獲得記憶的震撼中緩解過來，眼中閃過若有所思之色：“季無煩補漏虛空，阻止了虛空對物質界的損害。而他在虛空之中，似乎仍舊一直可以看到物質界的情況，在漫長的時間中，他看著物質界的發展，心靈上產生了某種變化，改變了過去自己的理念……”

“但後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他從虛空中出來了嗎？他有沒有乾涉物質界？”

一旁的埃姆說道：“周白！我們快點繼續吧，我好他媽的想看後續啊，這看到一半不上不下得太難受了。”

火星基地內，小佩模樣的女人赤著身體站了起來，感歎道：“隨著一次次的成功獲取有效數據，埃姆的虛空模型越來越完善，找到的目標記憶也越來越多，按照現在這個進度，下一次再次搜索到有效數據，應該就能徹底完善模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