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羽忍不住多看了幾眼,幾乎挪不開目光。他從來不認為自己是個君子,況且,還是身處在這個弱肉強食、男尊女卑、武力決定一切的異世界。但即便如此,他還是強忍著內心深處的躁動,移開了目光。他迫不及待地向眾人宣布這是他自己的奴隸,並非是色心大動,除了想要獲取情報這個原因以外,多多少少有些出於保護這個女人的心理。“你不用怕!”陸羽微笑著說道:“我雖然不是個好人,卻也不是什麼強人所難的色中惡鬼。”女人沒有說話,隻是望向陸羽的眼神很是古怪。陸羽發現自己不是色中惡鬼的概念並不成立,她親眼看到自己將她的夥伴殺死,卻獨獨留下了她,這樣的人,就算不是色中惡鬼,也絕對是不懷好意的家夥,自然算不上是什麼不強人所難的色中惡鬼。“你來自哪裡?”陸羽很是隨意地坐在椅子上,努力讓自己的語氣顯得不那麼生硬和不耐煩。女人還是一言不發,用充滿戒備的眼神望著陸羽。陸羽微不可察地挑了一下眉,心中暗暗想道,真不愧是敢深入絕望草原的娘們兒,看起來不是我的奴隸,而是和我平起平坐的敵人,“為什麼要來絕望草原?”“來絕望草原需要理由嗎?”這是女人回到營地以後說的第一句話。陸羽覺得也是,這天下之大,不管哪個地方,都是天生地養的,隻要是活在這個世間的生靈,都可以去任何一個地方,包括絕望草原,因此,女人來絕望草原,並不需要什麼理由。“那你們為什麼要大肆屠戮狼族?”陸羽又問。“因為狼吃人!”女人給了一個不算答案的答案。“因為狼吃人?這個理由確實無可挑剔,也讓人無從辯駁。”陸羽喃喃自語,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你也是為了尋找那些草藥和靈果嗎?”陸羽的語氣很是隨便,甚至可以說是隨和,就像是在和自己的朋友閒聊一般,女人警惕戒備的眼神終於有了一些緩和。她的舉動很是正常,一介俘虜,不管做出什麼樣的舉措,都是再正常不過了。聽不到女人的回答,卻看到她眼眸深處的疲憊之意與淚光,陸羽輕輕笑了一下,再不去管這個可能有著各樣心酸的女人,旁若無人地閉上了眼睛。女人在陸羽閉上眼睛的瞬間,輕輕地舒了口氣,她本來以為陸羽進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將她迫不及待地占有。她知道這是俘虜的命運,因為她也曾抓獲過俘虜。隻是讓她感到意外的是,陸羽並沒有她想象的那麼急色,反而當起了柳下惠。陸羽如此反常的舉措,雖然讓她更加不安,卻也讓她暫時放下了心事。女人忍不住將早已打量了無數遍的屋子再次打量了一遍,等她收回目光,視線落在陸羽身上的時候,她的眼神柔和了許多,這個家夥雖然不是個好人,雖然屠殺了自己的隨從親屬,但至少還像個男人。 收回目光的時候,女人從懷裡掏出一枚造型獨特的銅質圓環,怔怔地望著,不多時,淚水便奪眶而出,如溪水橫流。許久以後,女人將臉上的淚痕抹去,露出一抹堅毅的神情,用隻有自己才可以聽到的聲音,喃喃自語道:“無論如何,我一定要逃出這裡,一定要找到那種草藥。”在女人低聲自語後沒多久,陸羽忽然睜開了眼睛。等女人驚慌不已地將那枚銅環藏起來的時候,陸羽才緩緩起身,施施然走到她的身邊,微笑著問道:“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嗎?”略顯青澀卻線條硬朗的臉龐,再搭配上那副溫和有禮的模樣,使得女人暫時忘記了逃跑,竟然覺得和這樣的人待在一起,也不見得是一件壞事。這個男人,竟然比那些世家子弟還要溫和有禮。她這一天都是毫不停歇的急行軍,在脫離大部隊之前,連續趕了好幾天的路,脫離大部隊後,雖然隻趕了一個多時辰的路,但或許正是因為那段時間的放鬆,以至於過去十多天的疲憊全部釋放了出來,更加疲憊不堪。如今的她,早已是困頓不堪疲乏不已。她被帶回部落的營地以後,又是不敢出門的一段時間,隻能惴惴不安地等待著不可揣測的命運,在這段時間裡,她不斷地思考著自己的未來,以至於耗儘了所有的力氣。而且,營地裡的所有麵孔,都多多少少地流露著一抹殘酷的猙獰,隻有眼前的這個人,看起來能夠讓她感到一絲絲的心安。隻是看到他疾馳而來的勇猛無畏,長戟一揮的彪悍無敵,女人做夢也沒有想到,這個男人在放下弓箭與長戟以後,竟然溫和有禮地像一個飽讀詩書的世家子弟一般。陸羽雖然有些好奇女人在想什麼,卻也沒有貿然開口打擾她的沉思,他的注意力,基本上都放在係統提供給他的信息上。【姓名:周若初年齡:二十二修為:魂宗六層(相當於悟道境六層)資質:乙等下注:此女的伴生武魂為千年難遇的六根清淨竹,普通功法難以激發她的資質 能,若是能夠學習與之匹配的功法,修為一日千裡!】陸羽在心裡暗暗讚歎一聲,道:“你若是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儘管開口就是,我若是能夠做到,一定會幫你的。”真名叫做周若初的女人,輕輕地搖了搖頭,她雖然能夠感覺到陸羽的善意,卻也不敢貿然提出自己心中的想法,她的想法很簡單,那就是離開這個讓她心神不安的地方,離開這個隨時隨地都會有危險的地方。陸羽沒有等到周若初的回答,也就不再開口說話,靜默無聲地回到了之前所在的椅子跟前,麵無表情地坐了下去。不知過了多久,略感疲憊的陸羽,不急不緩地踱步至床榻前,就要脫下自己腳上的靴子。女人心裡一顫,急忙來到陸羽的身前,主動幫助陸羽,脫下他那雙沾滿草屑的靴子。放下靴子後,女人彎腰對著陸羽福了一福,用低低的聲音說道:“主人,累了一天,我來服侍您就寢。”陸羽倒是有些不習慣,他雖然被人伺候過,可是卻沒有被這麼漂亮的女人服侍過,這讓他多多少少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