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峰沉默了許久,終是緩緩說道:“師父想要遠遊,弟子自當跟隨左右,隻是我心有牽掛,隻怕是無法常伴師父左右,請您見諒。”陸羽很是隨意地擺了擺手,說道:“我又不是三歲小孩子,哪裡需要人日日看守 照料,你隻需儘快解決你的事情就好。”陸羽頓了一會兒,輕聲說道:“人生在世,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能與人言一二三,很多時候,隻要儘力就好,無須強求。況且,你的事也是我的事,隻要你願意等,他日我一定陪你走一趟 ,我倒要看看,這群所謂的天潢貴胄到底是不是真的天選之人。”陸羽認認真真地看了已經隻剩下半截的春歸刀一眼,唏噓不已道:“春歸春歸,看來我們都沒有辦法在春末之前歸家。”陸羽繼續說道:“不過還好,隻要我們還活著,就總有歸家的時候,而到了那個時候,凡是膽敢阻止我們回家的,殺無赦!”林峰站起身來,不知如何回應,他不懂這個年紀不大、卻對自己有著實實在在的授業之恩的少年到底想要表達什麼。陸羽伸出右手,輕輕搭在林峰的肩膀上,笑意溫醇地拍了拍,“好好修煉,不要操之過急,一切都還來得及!”林峰沉聲應是。......等陸羽再次回到客棧遺址的時候,他的身後多了三道身影,分彆是麵色蒼白的蕭雅,神情恬淡的陳寶嬌,以及麵容枯槁的朱無常。若是尋常時候,師徒三人小彆重逢,自然有說不完的話,也有敘不完的情,可麵對此情此景,即便是再世為人的陸羽,也做不到強顏歡笑,更彆提開口說話的心思了。陸羽不說話,其他幾人自然不敢主動開口說話。蕭雅身為陸羽的大弟子,不但沒有起到保護師娘的責任,還在最關鍵的時候昏迷了過去,這讓一向要強的她,恨不能鑽到地縫裡去,更彆提主動開口寒暄了。至於傷勢尚未痊愈的陳寶嬌,她的心思剛加單純清澈,沒有什麼多餘的複雜情緒,隻是一味地擔心師娘的安危,擔心師父是否會因此而做一些他不喜歡做的事情。也就在這個時候,一直未曾挪動分毫的玉虛老頭兒終於有了動作,打破了殘垣斷壁上的沉默氛圍。陸羽一看到玉虛老頭兒停止了捏訣施法,立即上前走了幾步,語氣急切地問道:“前輩,淒風她怎麼樣了?”玉虛老頭兒沒有急著回答陸羽的問題,而是神色古怪地看著眼前這個渾身上下都透著疲倦意味的少年。“前輩?前輩?”陸羽試探著喊了一聲。玉虛老頭兒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說道:“叫什麼叫,老夫的耳朵好著呢!”“那您這是什麼意思?”陸羽問道。玉虛老頭兒很是無語地搖了搖頭,輕聲嘀咕道:“也不知道那個女娃娃是怎麼想的,怎麼就會傾心於一個不過隻見過數麵的乳臭未乾的小子?難道你這家夥的身上真的有什麼我沒發現的奇異天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