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吳老先生身後數米，許多金目光低垂，視線不敢越過吳先生，去眺望他所見的事物……對方能夠直視，並將之放逐，不代表他也能做到。而麵對吳先生的話，許多金也沉默下來，一時間不知該怎麼回答。作為非凡者，“推命”的壽命其實很長，不說九級，就說八級，他如果把那些消耗掉的壽命都算上，那他起碼能過一千五百年左右。想要偏安一隅，不理亂世，他們確實能夠活得很長很長。可是……選擇出山，逆勢而上，壽命必然會在一次次非凡力量的消耗中減少。以至於比普通人活得還要短。這其中的換算，相對複雜，“推命”之人本身有個“本金”壽命，以及一個因成為“推命”而增加的壽命。後者會隨著實力增加而增加，但即便如此還是不夠用的。等用完那部分增加壽命，就會扣“本金”，也就是他們身為人時正常的壽命。這部分“壽命”相對來說更加值錢……但不論怎麼值錢，支出大於收益，那必然有虧空的一天。當前人們外貌相對蒼老，也正是因為他們動了“本金”，不然現在一個個頂多就是白點頭發，而不是三十幾歲卻一臉老態。而吳老先生東跑西跑，不論“本金”還是“本金”之外那部分，早就已經虧空。現在沒有死，純粹是有個“強製保障”的保底壽命能夠讓他活著。當然，吳老先生如今想要活下去，還有一個機會……那就是在“強製保障”這階段，儘可能地變強，以及達成一些事情，不再多餘的去使用力量，從而把“債務”還完，從而獲得一線生機。不過很顯然的是，他並沒有那麼去選。在九級以後，吳老先生的實力仍然在變強，可是，變強增加的這部分“壽命”，吳老先生都不拿來“還債”，而是繼續輸出，以維持整體的局勢，維穩非凡世界的穩定。以至於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在“命理之書”之前，算是一個“老賴”。明明欠了一堆的“錢”，卻還在進行“高消費”，吃香喝辣。想到這，許多金眼底深處，忽然湧起強烈的不安和心悸……因為，麵對吳先生這種老賴卻高消費的行為，“命理之書”沒有給予什麼負麵反應，甚至在一定程度上默許這種行為，從不進行“追債”——它，究竟想要得到什麼？不僅是許多金，其他所有高階“推命”偶爾想到這些，就本能地感覺到不安。“命理之書”的某種本能就是“平衡”，它的本質就不會允許讓人這麼對它進行欠債……由它所饋贈的代價，必然會在某一天被回收。現如今沒有回收，大概率隻是因為它認為，當前所欠的，還不足以讓它獲取那份它想要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