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該是已經知道老奴帶出宮的那些箱子了。”
容恒冷笑一聲,“齊王欲要給本王孩子下蠱,不就是拜你所賜嗎!”
秦公公麵上浮動著懊惱之色。
對於這一點,他的確是心有餘悸後怕無窮。
如果九殿下沒有製服齊王,如果齊王當真將那蠱蟲下給了孩子們……
秦公公忍不住的打了個寒顫。
“老奴該死!”
容恒睃了他一眼,“這麼說,那些蠱蟲,是太後弄出來的了?”
秦公公搖頭。
“太後並不知道段嬤嬤的手段,隻是後來熹貴妃欲要將孩子再次要回,太後對熹貴妃動了殺心,段嬤嬤才自告奮勇說她有辦法,她用蠱蟲控製了先帝。”
容恒聽著,隻覺的自己在聽天方夜譚。
這特麼也太雷人了吧。
那些編小說的,也不敢這麼瞎編啊!
會被噴的!
特麼這就是他家真實的狗血事實?!
“段嬤嬤用蠱蟲控製了先帝,所以先帝就認定了熹貴妃私通苗疆巫蠱之術,將其杖斃?”
秦公公點頭,麵上帶著悲哀,“這是先帝最懊悔的事!”
容恒……
去你大爺的懊悔!
“熹貴妃和威遠將軍,可是一母同胞!”
“鎮國公當年就是欲圖用這樣的手段逼的威遠將軍自己病倒,然後放出手中軍權,可惜,威遠將軍熬過來了,鎮國公沒有得逞。”
容恒……
這特麼都是什麼惡心人的手段!
“先帝杖斃了熹貴妃,威遠軍卻依舊忠肝義膽廝殺沙場,可他們再怎麼一片赤誠,依舊落個那般下場?這就是忠臣的下場?早有王召之,再有熹貴妃,後有威遠軍?這皇宮裡的天,還真是黑呢!”
說出這話,容恒自己都覺得惡心。
什麼玩意兒!
秦公公歎了口氣,“先帝對不住熹貴妃,所以熹貴妃之事過後,先帝便血洗苗疆。”
容恒冷笑,“血洗苗疆?他該血洗一下自己的腦子吧!”
秦公公……
他能說什麼!
還是閉嘴吧!
畢竟容恒是皇上的兒子,皇上是王召之的兒子,王召之是被先帝處死的。
熹貴妃是被先帝處死的。
先帝……
真不是個東西!
呃……
罪該萬死罪該萬死,老奴怎麼能有這樣的想法。
容恒冷著臉沉默了一會兒,“既是先帝血洗苗疆,為何宮裡還有容嬤嬤?”
秦公公便道:“總有一二漏網之魚。”
“哼!”
上一輩的恩怨之事,容恒再也不想多問、
問多了,隻覺得脊背寒涼。
可讓他更寒涼的是,他確定了他父皇不是熹貴妃的孩子。
父皇是王召之的孩子,父皇的孫子孫女,卻和熹貴妃長得一模一樣。
這叫什麼事!
總不能他是熹貴妃的孩子吧!
他倒是不介意接受換個娘,可他出生的時候熹貴妃早就死了好多年了!
容恒腦子裡,線團嗖嗖的飛、。
難道說,其實當年熹貴妃的孩子沒有死,那個孩子就是他母妃?
哎!
太難了。
他太難了!
上天為什麼要給他製造這種高難度的問題!
偏偏這些問題,他還沒法問秦公公,而這個才是他真正想要知道的。
太難了。
輕輕搖了搖頭,容恒朝秦公公道:“先帝暴斃駕崩,你不是傷心過度,跟著一起去了嗎?怎麼?詐死?”
秦公公苦笑,“殿下英明,若能做人,誰願做鬼,家家有本難念的經,老奴也是逼不得已,老奴詐死之事,與皇室與朝廷與江山絕無半分關係,老奴也從未用自己的身份辦過任何事,離宮之後,老奴便開了那家羊湯館,若非這次齊王出事,老奴一輩子都守著羊湯館,直到死了那一日,將老奴的積蓄交給福雲,便算是一輩子了結了。”
長青……
忍不住一個白眼向上四十五度翻了翻、。
積蓄交給福雲,那得多少錢!
先帝跟前最大紅大紫的人,平時積蓄本就豐厚。
出宮之後,肯定又帶了一筆、。
這光是藥就帶了這麼幾大箱子……
福星坐擁福源酒樓。
福雲坐擁秦公公的遺產。
他……
坐擁他自己!
好可憐!
怎麼王妃跟前的婢女,個個都是土豪,他就這麼窮。
長青哀怨的目光,幽幽落向容恒。
窮,是從根兒上來的。
人家王妃富有,這財運潤澤了跟前人。
他家殿下就是個窮鬼!
真是……
我太難了!
太難了!
長青立在那裡,哀歎人生。
容恒朝秦公公道:“你詐死離宮,為何帶走那些箱子?”
秦公公便道:“帶走那些藥品,是因為老奴怕死,那些都是救命的良藥。”
容恒……
“你倒是老實!”
秦公公苦笑,“先帝已經去了,老奴要好好活著,替先帝看著這太平盛世,讓先帝知道,當年他沒有選錯。”
“那蠱蟲呢?你又如何解釋?”
“那些蠱蟲,都是先帝從段嬤嬤那裡搜來的,因著恨毒了苗疆,先帝便打算親自學習一下黑苗疆的那些蠱術,想要從根源上解決問題,先帝不知從哪得了一隻烏龜,那烏龜對蠱蟲頗有感應,先帝便常用那烏龜做研究。”
容恒……
烏龜?
對蠱蟲有感應?
這世上有那麼巧的事嗎?
他師傅就有一個烏龜。
那烏龜就對蠱蟲有感應。
怔了一瞬,容恒從抽屜中取出一隻小盒子,打開蓋子,朝秦公公展露過去,“這個?”
秦公公一眼看到那隻小烏龜,激動地蹭的站起。
“殿下怎麼會有小恒!”
容恒……
小什麼?
秦公公雙眼灼灼盯著小烏龜,“小恒,先帝給它取得名字叫小恒,小恒腹部有一塊梅花斑,是先帝親自弄上去的。”
秦公公指了烏龜的腹部。
容恒……
梅花斑,沒錯。
可是,小恒是什麼鬼!
他怎麼覺得先帝在罵人!
罵他!
“先帝用小恒研究蠱蟲,頗有心得,還培育出一種陰陽蠱……”
秦公公還在嘰裡呱啦的說。
容恒一張臉,鐵青。
小恒?
烏龜?
陰陽蠱?
嗬!
真是……
他師傅到底是個什麼東西,怎麼和先帝有那麼多重合的地方!
而且,他師傅一喝醉酒就要哭,一哭就說對不起熹貴妃。
腦子裡,不自覺躍出一個想法。
他師傅就是先帝。
要不然怎麼會那麼巧!
可……
先帝駕崩了啊!
容恒的目光,幽幽落向秦公公。
秦公公……
這個目光,怎麼有點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