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奴婢的確是在小花園的草叢裡,找到紅玉的。”
紅玉,便是當時引著宋浙去祠堂的婢女。
頓了一瞬,丫鬟繼續,“奴婢問過紅玉,和宋浙說的差不多一致。”
被婢女厭惡一瞪,宋浙哭的更凶了。
轉頭朝定國公夫人賠罪道:“都是我的錯,夫人隨意打罰,我絕無半句怨言,求夫人饒我一命啊,我不想死啊。”
定國公夫人沒好氣的瞪著他。
“怨言?你還敢有怨言?若非你,我康兒至於如此?爛泥扶不上牆的東西,日後你離我康兒遠遠地,就是感恩了。”
宋浙跪在地上,抿了抿唇,低頭不語。
定國公夫人甩手將一百兩銀票扔到他麵前,如同施舍一條狗一般。
“滾!彆再來找康兒。”
宋浙定定看了那銀票一眼,拿了起身。
“謝夫人。”
定國公夫人沒好氣的擺擺手,宋浙被人帶走。
雖是個混混,可宋浙也有自己的小廝。
一出了定國公府的大門,他的小廝就從不遠處的樹蔭涼鑽了出來,迎上去。
“他們沒把您怎麼樣吧?”
小廝頗為關切的問道。
宋浙嘴角勾著陰笑,“能怎麼樣,我隻是被人打暈了而已,說白了,我也是受害人。”
說著,宋浙將方才定國公夫人給的一百兩銀票丟給小廝,“收好了。”
小廝立刻接了好生放好。
走出定國公府所在的街道,兩人直接回了家。
說是家,不過一處不漏雨的屋子,屋裡兩把爛椅子,一張缺腿的破床。
小廝進門就從床底下掏出一個鐵盒子。
盒子埋在床底下的地裡,上麵為了掩飾,擱了一個發黴的破罐子。
撣了撣上麵的土,小心翼翼將盒子打開,銀票放進去。
盒子裡,躺著一張麵額巨大的銀票。
蘇清給他的。
定國公夫人是吩咐他毀了宋兮的清白。
可他一麵應下了定國公夫人,一麵卻吩咐自己的小廝,將定國公夫人的安排告訴蘇清。
並表示,願意配合蘇清的所有安排。
定國公府的人,從不把他當人看。
就算是定國公府世子與他一起,也不過是把他當做一個玩樂消遣的東西罷了。
那種眼底絲毫不遮掩的嫌棄和玩弄,那樣明顯。
我是豬狗不如的東西,今兒就讓你們知道知道,不如豬狗,也能拉你們下水。
一切才慢慢開始呢。
咱們且走著瞧。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你們毀了老子的前途,老子就毀了你們一座府。
光腳不怕穿鞋的,老子已經成現在這個樣子了,還能更糟糕到哪去。
倒是你鎮國公府,賠得起嗎?
眼底泛起寒光,幽幽一閃,轉而消失。
“銀子夠了嗎?”沉默了須臾,宋浙問道。
小廝數了數,搖頭,“還差三千兩。”
宋浙點了點頭,“行,我知道了,一會兒你吃頓飽飯,連夜去趟姐姐那,告訴她,最晚下個月,我就贖她出來,讓她再忍忍。”
小廝得令,“知道了,少爺,您自己個多保重。”
宋浙笑了笑,沒說話。
保重?
他不需要保重,隻需要報仇。
定國公府的世子,隻是斷了一條腿,他沒了的可不光是愛情!
他的家人,他的前途……
都給我等著!
碎花樓的柱子,能斷一次,就能斷兩次。
上次沒砸死你,還有下次。
而此時,不知人間疾苦的雲霞,正臉頰帶著坨紅,在福源酒樓喝的微醺。
“太爽了今天,看看定國公夫人那張死驢臉,太高興了,太高興了,大哥,我必須再敬你一杯。”
雲霞端起酒盞,一飲而儘。
蘇清抿了一口白水。
懷孕,不能喝酒。
宋兮給蘇清夾了水晶蝦球,“看在一萬兩銀子的份上,今兒就不和你計較征用我莊子的事了。”
蘇清立刻抱拳道:“多謝宋大爺高抬貴手。”
雲霞雙眼微眯,帶著醉意,笑著看宋兮和蘇清,筷子在空中晃悠著,“說,你們是不是,嗝兒,早就認識。”
蘇清和宋兮對視一眼,雙雙搖頭,異口同聲,“誰會認識這個禍害!”
雲霞一蹙眉,又打了個酒嗝兒。
“真不認識?”
蘇清和宋兮又異口同聲,“不認識。”
雲霞就笑起來,“不認識好,你們之前不認識,才能顯得我很重要,要不然,你們那麼有本事,我……嗝兒……我豈不是成了吃軟飯的。”
說著,雲霞一拖腮幫子,醉眼朦朧看著蘇清,“是因為我,你們才成了好朋友,對不對?”
蘇清點頭,“對,你是至關重要的人。”
雲霞一臉滿足,嘴角帶著笑,啪,趴桌上睡著了。
宋兮……
“這酒量也太差了吧,這點酒就醉了。”
蘇清白了宋兮一眼,“你以為都和你牛結實一樣,千杯不醉,把班長都放到了,你丫的,還唱藍精靈呢!”
宋兮就一推蘇清的胳膊,“你少說我,好像你酒量不好似得,是誰把班長喝倒了,趁著班長醉了,把班長放糞坑裡的。”
一提這一茬,蘇清立刻大笑起來。
宋兮就跟著笑,沒好氣道:“都怪你,把班長放糞坑裡,結果,第二天班長醒了,把咱們全都丟糞坑裡泡了整整兩天,大爺的!”
蘇清嘿嘿嘿的笑。
“那也沒你牛結實厲害,進咱們部隊第一天,就敢往班長牙膏裡擠芥末。”
說著,蘇清捶了宋兮一拳。
“都怪你,害的我們連吃了三天芥末拌飯,吃的老子差點死了!槍林彈雨都挺過來了,熬不過一包芥末!”
“哈哈哈哈~”
宋兮爆出一串魔性的笑聲。
“沒想到,咱倆居然還能在這種地方團聚!”
就在蘇清和宋兮笑得發歡的時候,原本醉醺醺的雲霞忽的坐直起來。
一臉嚴肅的盯著麵前兩個笑得抽筋的人,“我都聽到了。”
蘇清……
宋兮……
歡快的笑聲戛然而止。
眼角一抽,宋兮道:“你沒醉?”
雲霞惱哼哼看著她,一拍胸脯,“我,堂堂大夏唯一的嫡公主,豈能是酒量差的,從我五歲起,我父皇就開始教我喝酒。”
宋兮……
“你五歲,皇上就教你喝酒?親爹!”
說著,宋兮挪到雲霞身側坐了,給雲霞斟了一盞,給自己斟了一盞。
“我和你說,我也是我爹從小教我喝酒,我酒量才這麼大的,我爹說,女孩子長大了,就得有酒量,要不然,隨便被什麼不安好心的人給灌醉了,就完了,所以,我不到十八歲,酒量大的就能放到我們班所有男生,高中畢業,直接把班主任放到了!”
雲霞……
班主任?
高中畢業?
“你在說啥?”
宋兮嘿嘿一笑,“沒什麼,你爹是個好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