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中毒前者冷冷的看了一眼五皇子,輕輕哼了一聲,再看向林瀲衣的時候,眼中已經多了警告的意味。今日的顧夜雨與平日一般,到沒有在裝扮上多花費心思。但是林瀲衣卻感覺到,從今早起床開始,顧夜雨的身上就迷茫著一種叫興奮與蠢蠢欲動的東西。顧夜闌隻是淡淡的瞥了過來,接觸到林瀲衣的目光時,隻是包容一笑。林瀲衣有的時候也很不懂顧夜闌,明明他在眾人之間以冷漠少言出名,可是他卻又是眾人之間最溫暖的一個。其實顧夜闌的內心並沒有他的外表這般堅硬。看著他,林瀲衣不由得笑了笑。在眾人之間,顧夜闌的樣貌真的不差,他淡淡的站在那裡,不像皇子,卻是心事重重。林瀲衣時常在想,為何當初自己不願意將顧夜闌的身份定為皇子。其實那一聲“我姓顧”她隻是強迫自己沒有聽見。他或許隻適合閒雲野鶴的恣意生活。顧識彥和顧識飛都是小輩,年紀輕了些,卻也小不了顧夜闌幾歲,但舉手投足之間皆是老氣橫生。午時已過,皇上終於緩緩而來,眾位大臣一見這才鬆了一口氣。隻見皇上旁邊的太監手持明黃詔書出現在了眾人麵前。看見詔書眾人也明白了,皇上的心中已經有了人選。儀式莊嚴而隆重,一個老臣子讀了將近一個時辰的祭文才真正進入正題。果然無論是在過去還是現在,永遠少不了又臭又長的冠冕堂皇的演講。林瀲衣難得今日如此的有耐心,小小的身體站在人群中間,毫不起眼。她的方位不遠不近,剛好能聽見台上在那邊說什麼。忽然想起那夜在這裡見到的鬼魅,有點不寒而栗的感覺。所幸西羅對女子沒那麼歧視,這樣的場合女子也是可以參加的,所以在林瀲衣的這一側,幾乎都站著妃子和一些管家的小姐。身旁濃重的胭脂熏染味讓人十分的不適,這古代的香水比較劣質,聞起來總有一種讓人過敏的感覺。正皺眉之間,卻聽見皇上說了一句:“將字卷展開。”隨著皇上的話,當下便有一群太監將一遝畫卷展了開口,眾人定睛一看,果然是眾位皇子的手筆。眾人不解皇上的意思,都是看著字卷,眉頭緊鎖。他們一會看看穆帝,一會看看字卷,心中都自顧揣測著皇上之意,皇上說,你們選出最好的,出自誰的手筆誰就是皇子。在場所有人皆是嘩然,皇子之試今日已經結束,沒想到皇上最後會再來這一出。西羅本就不是什麼江南文雅的笑地,據是以兵法著名。這幾份字卷全部書寫著一樣的內容,這些字畫各有千秋,林瀲衣雖不精書畫,但是也能明辨好壞。皇上讓他們選擇,沒想到這太子之選,竟然會唱出這樣的一幕。林瀲衣皺緊了眉頭,她微微擔憂的看了一眼顧夜闌,隻見顧夜闌低垂著眉目,手心微微握拳,掩住眼底的落寞。 也許彆人不知道,但是林瀲衣知道,皇上的試題最後是尋找皇上的題字印章。那日他的手上拿的正是這枚印章。他幾乎是徘徊在生死的邊緣,口中卻喃喃,父皇,若是我得到了印章,你可會認真的看我一眼。林瀲衣眼中微微有一股淚意,再望向顧夜雨時,他的臉上帶著自得的笑容。那是一種勝利的姿態,在林瀲衣看來卻是刺目。“眾位愛卿可看完了。”許久之後,皇上平靜的聲音響起,回響在這空闊的祭台之中格外清晰,也將所有人的心思都拉回了現實。耳邊隻聽皇上淡淡道,“現在眾卿可否告知朕你們心中的答案?”好一刻的沉默,見無人上前,張大人上前一步道:“臣以為皇長孫的最好!”他的聲音中氣十足,滿臉的自信自得,洪亮的聲音傳遍整個祭台。幾乎所有人都驚訝了,顧夜雨的臉上卻依舊迷茫著若有若無的笑意。祭台中一片沉默,隻聽皇上輕笑出聲,他看著張大人說道:“張大人向來以書法自負,張大人既然認為皇長孫的最好,可否與朕說說其中的奧妙。”張大人聽見皇上詢問,並不驚訝,他低頭,依舊自信滿滿:“臣以為皇長孫的字不僅狂灑剛力,已達爐火純青的境界,臣雖自負書法,可皇長孫的書法向來讓臣自歎不如,此番以字卷爭論,皇長孫自當第一。”祭台下一片抽氣聲響起,皆為張大人的大膽而歎,隻是不知是佩服還是鄙夷。所有人都知道張大人是皇長孫的老師,而此時張大人力薦皇長孫之作,倒是一點都不避嫌。林瀲衣不由得搖頭淺笑,真是一個愚笨的人。也許她並不懂得權利之爭,可是從皇上那唇邊若有若無的笑意,她可以猜出,皇上的心思並非隻是認同字卷這麼簡單。頭頂傳來兩道迫人的目光,林瀲衣心中一驚,略微抬頭一看,卻見皇上的目光輕飄飄的看向這裡。不知是否在看著自己,可是隻這一眼已經讓她心驚膽戰。匆忙低下頭,強自鎮定的站直身子。頭頂傳來皇上的聲音:“愛卿所言朕自當考慮,不知其他人有什麼不同的意見?”“臣以為二皇子的最妙。”說話的是宋將軍,他年紀不大,卻是聲音朗朗。張大人一見此人當即哼了一聲,脫口而道:“二皇子字卷雖妙,卻比不上皇長孫的這幅。”這話一說,二皇子當即不悅的皺眉,林瀲衣看得津津有味,作為一個局外人,看著比一般人要清晰的許多。“哼,張大人到底懂得多少書法?”宋將軍的氣勢自比書生出生的張大人要有力許多。“書法不僅在行更因在心,皇長孫的字卷太過於張揚,卻是不懂收斂,相反,二皇子的字畫要內斂許多。”張大人傲然半生,何時被人當眾批判過引以為傲的書法。當下氣的臉色一陣青白:“老夫不懂,難道你就懂?你不過一介匹夫之勇,你又懂多少?”“哼,我是不懂什麼書法,但臣卻懂得為君之道,太過於張揚似乎不妙啊。”宋將軍冷冷的回道,語氣中明顯的不屑。宋將軍在朝中一向低調,從不參與這些政權之爭,這次卻一反常態,力挺起了二皇子。可是瞧見二皇子的臉上卻沒有太多的喜悅,反而眉思凝結,滿臉沉重之態。“兩位愛卿這是作何?”見兩人之間開始爭執,皇上這才及時開口,他的聲音沉斂冷淡,讓兩人立即閉嘴不語。然而沉默了一刻,皇上反是轉了一種語調,閒灑中不失威嚴:“既然張大人中意皇長孫的書法,宋將軍中意二皇子的意蘊,那麼其他愛卿心中又是中意哪一幅呢?”見皇上如此明了的詢問,眾人再也不敢再沉默,知曉皇上今日需要一個答案,便一一上前說了自己中意的字卷。雖有些人仍舊心中忌憚,隻草草言曰各有千秋難分伯仲之語。即使如此,林瀲衣心中也有些明了皇上此舉的目的,一個時辰下來,幾乎每個皇子的字卷都被大加稱讚了一番,而皇上聽著每位臣子的理由都隻是微微一笑,不置一詞。待到所有人都說完,皇上這才將視線移到一直不曾言語的易含非的身上,“易太傅,你久久不說話,不知在你的心中中意的又是那一幅?”易含非本來正自顧的思考,聽見皇上提到自己,當下回神,愣了一下,正要開口,卻聽皇上打斷道,“太傅,你乃是我西羅第一才子,你可不能學他們敷衍了事啊。朕倒是很想聽聽你的見解。”易含非倒是沒想到皇上會這麼說,他目光閃動,想了一下淡淡開口道:“臣愚鈍,臣在朝不久,隻見過一次皇子們的字畫。可臣眼拙,卻猜不到這每幅字畫為何與標示不同。”一句話讓所有人都閉了嘴,他們明白易含非的意思,這字畫下的留款根本就是一個障眼法。而真正字畫的主人,卻已經被打亂了。眾人當下心涼,卻見皇上唇邊露出了難得笑意:“太傅隻見過一次就能記得如此清楚?”林瀲衣也淡淡笑了笑,她雖不認得所有皇子的字跡,卻是認得顧夜闌與顧夜雨的。她早便看出這一招,心中難免不去讚歎皇上的狡詐。易含非在皇上的注視下神色依舊淡定,隻聽他淡聲道:“臣自幼過目不忘。”停了停,他繼續道,“其實真正的答案,還需皇上揭曉。”聽見那一句過目不忘時,林瀲衣的心中頓了頓,忽然有那麼一瞬,她覺得易含非是那樣的熟悉。曾經也有一個人過目不忘,記憶卻漸漸遙遠了起來。顧夜雨眸心清冷,麵上卻是沉著的仿佛可以將一切聲囂卷入其中而消化。易含非的目光若有若無的目光飄向林瀲衣。下一刻便聽皇上輕輕一笑,這一笑之中似乎是含有一歎:“太傅不愧是太傅,我朝的第一才子果然名不虛傳。”說完他並不看眾人的神色,而是望向底下的皇子。淡淡開口:“既然已經被太傅識破,你們也不必沉默,張大人力薦的字卷乃是七皇子所做,而宋將軍所中意的字卷出自九皇子的手筆。其他大人的你們也該心中也該明知。”他緩緩掃過眾人,忽而道:“既然大家都如此力挺七皇子,那麼今日的太子之選便是……噗……”這一年,孝宗帝在位五十餘年間,孝宗帝忽然殿前暈倒,此間完全沒有任何預兆,禦醫為其診斷竟是中毒之象。宮人儘駭,可還未等禦醫察覺出這是何種毒藥時,孝宗皇帝就已駕崩仙逝。期間隻有短短一個時辰!眾人誰也不敢言語,甚至都還未反應過來發生了何事!所有禦醫跪地不起,這毒藥!竟是催命的劇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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