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的義診人選，很好篩選，可也有讓張凡頭疼的。

比如說歐陽，有些事情，你攔著她不讓她乾，她還是偷摸的去給你乾了，比如去顯擺，鳥市幾家醫院的幾個領導估計上輩子造了孽，這輩子遇上了歐陽。

醫院有點小成績，歐陽就打電話顯擺，醫院有大一點的成績，這就直接殺到人家醫院裡麵去顯擺。

還有就是吵架，不過最近一段時間，歐陽吵架吵的少了很多，這一屆的茶素領導和上一屆不太一樣，這一屆主要是以安撫為主，說白了，就是見歐陽就投降，讓歐陽頗有點江湖無對手的感覺了。

還有這個義診，因為天氣冷了，又是高海拔，張凡的意思就是讓老太太看家，結果歐陽不樂意，“我都是全國名醫了，我怎麼能不去？”

說完還一副看不起張凡的樣子。

有些時候，張凡對歐陽也頭疼，這老太太說輕了根本不管用，說重了人家罷工！

這一次的義診，主要是以中青年醫生為主，特彆是兒外的除了五個院長，剩下的全是清一色專碩出身的醫生，就是一句話，帶著這群人去找病號的。

醫療江湖上，從08年開始有這麼一個說法，全世界但凡論手術水平的，去首都去魔都，一點都沒錯，全世界要找特效藥的去金毛一點問題都沒有。

對於普通人的普通疾病來說，華國的這個剛好合適，因為技術嫻熟的醫生，太難培養了。當年號稱亞洲醫療水平最高的李家坡這幾年為啥不叫囂了？

技術乾不過華國，新藥有沒人家金毛牛，華國醫療在普通領域已經無敵了，不過在尖端方麵還是缺人才。

張凡對於尖端方麵的技術其實挺佛係的，但是對於普通類的疾病，他特彆重視，因為他覺得醫院這玩意總歸不是科研所，醫院的主要目的還是解決大部分人的普通疾病。

車隊行駛的很快，都是好車，彆看手術車是大客車，可這種柴油版的陸地飛船改裝的大客車，真要跑起來，未必比越野車慢，弄不好，越野車還追不上人家呢。

張凡開著頭車，歐陽坐在副駕上，小老太太不知道從哪弄了一個圓形墨鏡，掛在臉上，總有一種地主婆的架勢。

“你這次帶的人也太多了把，不光把醫生帶了，把高校的老師也帶了，甚至還帶了人家的家屬。”

“算是迎新吧，海拔一千五以下的地方還是挺漂亮的，來茶素了，不讓他們看看百裡畫卷，天山草原，也說不過去。”

“就你會當好人！回來的時候怎麼辦，總不能帶她們上高原牧區吧！”

“我和蒙克聯係好了，讓家屬老師們感受感受我們西北的熱情似火，然後讓蒙克和閆院長帶著家屬回，我不是把政府的考斯特都借出來了嗎，您就放心吧。”

歐陽白了張凡一眼，也沒說什麼話。不過車隊一路走過，路上的司機們倒是罵聲一片，“尼瑪政府的小號考斯特又出來浪了，一年不浪七八回，都不行。”

“還尼瑪有PAP當保鏢，這估計是南海來的大領導吧！”

當然了，都讓人這樣罵了，張凡肯定不繳過路費，一般情況下，隻要帶著政府的考斯特出門，張凡能不交錢就不交錢，反正罵的都是政府，又沒罵他。

茶素其實就是在一個坑裡，天山腹地中的一個深溝裡麵，這地方海拔四百都不到，一年四季很是分明。

不過隨著車隊駛出茶素市區，風景就不太一樣了，首先就是各種的石頭山，風吹日曬後的石頭山，紅的綠的，就像是討債公司潑的油漆一樣，站在遠處眺望，真的很漂亮，可走進就一瞧狼牙交錯的就有點滲人了。

因為是地處窪地，出了市區進入山區後，山泉行車的瀑布格外的多，車隊就像行駛在水簾洞裡一樣。嘩啦啦的流水，高聳如雲的鐵鬆，翠綠中帶著嘩啦啦的流水，讓一群外地大城市裡沒見過世麵的人一陣陣的驚呼。

真的一點都不誇張，看到羊群了，家屬們驚呼一下，看到馬群了驚呼一下，讓陪著家屬們的老陳一臉的嫌棄。

張凡給蒙克提前打了招呼，蒙克這個貨也是個狗肉包子上不了台麵的，好不容易混進縣城了，結果又因為喝酒被巡視組的當場抓住，縣醫院院長的位子還沒坐熱，又被踢到了鎮衛生院去了。他當時嚷嚷著鳥市衛生書籍是他安達。

人家巡視組的電話都打到張凡辦公室了，他們還以為張凡徇私舞弊呢。

不過被提回去的蒙克倒是一點都不生氣，覺得自己回去還挺好，夏天能剪羊毛，冬天能搭羊圈，而且還沒人管，多自由。

周邊縣城，張凡他們沒停車，因為茶素醫院輻射的緣故，周邊縣城都有茶素醫院的專家輪換坐鎮，醫療水平明顯提高不少，所以也不用茶素醫院在特意來縣城支援了。

茶素醫院目前輻射到縣級已經是最大的能量了，再往鄉鎮輻射，那就太看不起西北邊疆有多大了。

穿過原始森林，隨著海拔的升高，綠植就如同高年資醫生的頭發一樣，開始禿了起來。不過高山草甸的草原，絕對比一些短視頻裡麵什麼大草原好的多。

半人高的茂密操場，你躺在草坪上打滾，都發現不了。

蒙克早早就騎著馬等待在操場邊緣，看到茶素的車隊，喲！喲！喲的呼喊聲此起彼伏的，以為麵積太大了，車隊出城也隻能走到這個地方了，因為也不是搶險救災，也就不用著急趕夜路了。

草原的漢子抱著下了車的張凡，就是一頓樓，張凡在這裡的名望太高了。老人小孩，都知道張凡，看到張凡的車隊。

滿草原回蕩的都是刀客特張來了，刀客特張來了。

“羊毛剪完了？”張凡故意問蒙克，蒙克一點都不帶不好意思的。

“沒有呢，幾年羊羔子多，家裡婆娘又大肚子了，我一個人忙不過來。”

張凡可沒心思給他剪羊毛，“晚上吃啥，都是我請來的貴客，你可彆把死羊湖弄給我弄一盆手抓肉。”

當年張凡被誇克的院子發配到這裡呆了一個月，張凡對這裡很熟悉。

“宰牛、宰羊、殺馬，放心絕對吃滿意。”

“反正就一萬塊錢，多了我也不給你，誰讓你是巴依呢。”張凡無所謂的點了點頭。

晚上的夥食很豐盛，以前張凡來吃飯，從來不給錢，因為人家不要，這次不一樣，幾十號人，不給錢白吃，估計等張凡走了，蒙克又得和婆娘打架了。

魔都來的同誌們剛開始的時候，吃的很謹慎，“哦哦，謝謝，謝謝，馬沒有膽囊，馬肉膽固醇太高了，我血脂不太好，我就不吃了。”

“這個羊肉太肥了，我最近心血管不好，我就不吃了。”

眼睜睜的看著一盤一盤全是肉的時候，他們也無奈的下快子了。

特彆是一道羊肺子，和肉腸上來的時候，直接讓沒見過世麵的魔都人吃的不亦樂乎，什麼肺裡麵過氧化物太多，全都忘了。

蒙人的羊肺子做法和回族羊肺子做法不太一樣。

回族的羊肺子講究的用料簡單，特點是調料複雜。

而蒙人的羊肺子就不一樣了，牛奶，大量的牛奶中倒入麵粉，不停的搓揉，等麵粉的麵筋全部被洗出來以後，然後把混合牛奶和隻有澱粉的麵湖湖灌入羊肺中，紮牢靠了放入羊湯裡麵煮。

這種麵肺子，切成麻將牌大小的方塊，放在盤子裡，都是抖動的，顫巍巍的如同嫩豆腐一樣，輕輕一口下去，牛奶的香氣混合羊湯的鮮美，入口即化，真的就如同特彆好吃的糕點一樣。

至於草原羊腸子，更好吃，純肉灌入羊腸中，直接放入柴火坑裡麵然後蓋上大衣蒙上土，算是悶熟的。

既比風乾的多了一份湯汁，又比燒烤的少了一絲煙熏火烤的焦湖味，秋天最肥美的羊肉混合著韭菜花，一口下去，汁水直接在口中爆裂，野韭菜帶來的一絲絲的辛辣配合著脂肪和蛋白的香氣，直接就是一種享受。

說實話，要不是張凡在這裡人頭熟，名望高，就算你給錢，人家也不給你做這個，太費功夫了。

一頓草原盛宴，吃的外地來的專家感慨不已，今天才算是吃過肉了！

吃的太豐盛了，都讓專家們不好意思了，活都沒乾呢，就這麼招待，這可怎麼好意思啊。

看著大家帶著一臉很是不好意思的表情，歐陽撇了撇嘴，滴咕著：“你們張院把你們賣了，你們還要給人家數錢，等著受罪吧。”

第二天，天不亮，車隊就出發了，老陳帶著家屬高校老師遊山玩水去了，沒辦法，招待這一方麵，醫院裡麵也就老陳最擅長了。

而醫生護士們則繼續朝著雪山出發，沿著盤旋的公路，越走，天氣越冷，剛還晴空萬裡說不定就變成冰雹大雪了。

一群人也沒看風景的心思了，因為路況太差了，感覺稍微不注意，車就要掉入一邊的萬丈懸崖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