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 可惜啊(1 / 1)

醫路坦途 臧福生 1621 字 2個月前

手術的技巧,天賦是一個方麵,但還需要大量的練習,前幾十年,醫療係統強調技術而不強調技巧。

當初有個笑話,三甲醫院的專家不會看感冒,聽著好像很搞笑,其實是真事,然後國家覺得這樣下去,醫療總體學曆倒是追上國家化了,可尼瑪醫療水平越來越差了。

這才有了規培製度,優點也有,缺點也不少,有點揚湯止沸的感覺。

簡單的說醫學學曆其實就是技術,而實際應用就是技巧,這方麵茶素是吃了大虧的。當初茶素醫院剛剛有點起色後,張凡和歐陽南下招聘。

招聘了不少學曆和在校成績特彆優秀的博士和碩士,可兩年的時間,並沒有如同他們成績一樣,在醫院乾出出彩的工作來。

一方麵和茶素是基層醫院的因素有關,另一方麵和醫療教育有撇不開的關係。

當初的那群人,會讀書,會考試,會寫論文會做試驗,就是尼瑪不會看病。內科還好一點,可外科,有一個算一個,基礎手術到目前沒拿下來的博士都有兩三個。

幸虧茶素有了國際醫科大,不然這些博士都能稱之為不良資產。

比如李存厚的團隊,原本說他們是發明參與者,對異體移植的材料應用應該比彆人厲害,可讓人想不到的是,這群人裡麵包括李存厚,一旦手術難度提升,他們就坐蠟了。

而中庸,整體幾乎可以說是華國醫療的天花板了。

術者主刀:張凡,以前張凡飛刀的時候,填寫手術記錄的時候很尷尬。

麻醉之前,手術包打開之前,巡回護士要再一次的確定手術醫生的名單,就算人家心裡知道,也要在手術室內問出來。

這是巡回護士的監督權之一。以前的時候,去外地飛刀,遇上聰明一點的護士,就會說,主刀張凡,張院長。

這種說法雖然是錯誤的,但畢竟好聽一點,因為手術室內,這種確認是不說行政職務,而是職稱的。

比如說主任,說的是正高級彆的醫生,而不是科室的負責主任。

也有老實的,直接喊出,主刀住院醫張凡。

不光張凡尷尬,請張凡來飛刀的主任也尷尬。

現在好了,沒以前那麼尷尬了,主刀張凡博士,聽著就大氣。

一助李存厚院士,二助皮膚科馬玉生副主任醫生。

其實,等上了手術台,李存厚的一助就讓人馬主任給代替了。李存厚就在器械護士的器械台上幫著準備異體移植的耗材。

和李存厚合作,張凡做的時候就好像和慢半拍的人合作。明明都進去了,等著對方給反應,結果沒等到,然後繼續下一步的時候,這個貨尖叫出來了,讓準備第二步的張凡都能神經了。

他這個時候才反應過來,都進去了。

幸好和李存厚合作的多了,張凡也習慣了。

不過和馬主任合作就不一樣了,從張凡提著刀的那一刻,就感覺不一樣。

這個怎麼描述呢,就如同一個肌肉男對上了一個肌肉女,有來有回,而且還能給對方一種緊迫感。

就好像肌肉女始終緊繃著肌肉要上來的感覺。

切皮,牽拉,止血,都不用說話,更不用張凡拿著鑷子做出提示。

每一步的動作配合的嚴絲合縫,張凡的刀在哪裡,人家的吸引器就在哪裡,張凡的剪刀在哪裡,人家的鑷子就在哪裡。

而且,畢竟是當老了主刀的馬主任,手術台上,他更能體會到怎樣擺出姿勢會讓張凡更舒服,這個話絕對不是開車,而是正兒八經的事實。

這就是為啥上手術台之前,一個主刀必須先要確定好一助,至於其他的助手,有手能聽話就行的原因。

這台手術難度很高,不過張凡做的很舒服。因為馬主任馬玉生投喂的技術高。

兩人都不說話,甚至眼神都不交流,就是手和手的交融。

手術越做越舒心,越做越快,張凡心裡越做越滿意。

和馬玉生做手術相比,和李存厚做手術就尼瑪是一種中年男人的任務一樣,咬著牙的來。

“三厘米的楔形!”

張凡輕聲說了一句,頭都不抬,李存厚瞅了一樣手術台上手術的進度,就立刻做出大約三厘米的楔形移植皮膚來。

這個貨上手術不行,但弄材料倒是有一手,比如孩子下巴頦附近的材料,這個材料要有一定的弧度,他就弄的特彆好,不大不小,提上去就好像原本就是這樣的。

說良心話,老李沒去當器械商真糟蹋了這對毒眼了。

當完整的切下血管瘤後,正兒八經的手術難點來了。

雖然孩子的臉蛋小,可相對應的麵部移植的麵積更大。首先要建立點狀的分布在移植皮膚下的點狀血管瓣。

怎麼描述呢,這玩意就如同一個洋芋上小窩窩,這個小窩窩就是發芽用。

而血管瓣就是這個作用,做好血管瓣然後覆蓋異體皮膚,依托血管瓣就會如同蜘蛛網一樣慢慢衍生出無數血管網,而這些血管網就能提供營養物質給異體皮膚。

異體皮膚就會成活,然後慢慢吸收,最後幾乎看不出臉部有任何的不一樣。這就是老李能當院士的原因。

一點一點的,四隻手,四個不同的切斜,相互不停的交叉,相互不停的交彙。

這個時候的鑷子和鉗子之間的動作,像死了年輕小情侶之間的相互嘴對嘴的喂飯,一點都不誇張。

一點一點,輕輕的覆蓋在嬰兒的臉蛋上,就想女生睡覺前的麵膜一樣,輕輕的覆蓋在上麵。

然後用濕潤的紗布蘸著生理鹽水,輕輕用指頭慢慢的推,一點點的貼敷,這個時候一定不能留下多餘或者鼓包的地方。

這種小鼓包,現在好像感覺無所謂,一旦縫合後,等孩子隨著正常,運氣好,或許這地方就是個酒窩。

可一旦運氣不好,這地方弄不好就如同花柳病一樣,長出一個肉揪揪來。

醫生不敢賭,也不能賭,一指禪裹著濕紗布,一點點的推。

最後,最難的地方來了,縫合。

其他手術,在縫合期,等於手術快做完了,但皮膚科不是,皮膚科往往最後的縫合才是最難的地方。

縫合不好,最簡單的是恢複愈合不好,做過手術的人或許遇上過刀口不愈合的事情。

這種縫合沒幾針的不愈合都很麻煩的。

肚子上像是多了一個小孩子的嘴一樣,天天流著膿水水不說,還要天天忍受如同酷刑一樣的換藥。

而這種臉部的縫合怕不愈合,更怕愈合後出現大量厚重的瘢痕。

所有的手術,幾乎都不提縫合,隻有皮膚科的手術會強調一個精細縫合。

什麼是精細縫合。

張凡帶著顯微鏡縫合。

張凡和馬玉生如同海盜一樣,一人一個眼睛上套個顯微鏡,小圓針比繡花針都小了很多,一切的手術器械都格外的小巧。

兩雙大手放在小孩的臉蛋上,操作空間隻剩下一點點縫隙了。

就在這個縫隙裡,兩個人操作著讓人難以想象的動作。

一點一點的推進,幼兒的下頜開始,張凡探頭,馬玉生隻能下跪。

小孩子的體位太難擺弄了,張凡超前一點,馬玉生隻能回退,但下頜就這麼大,比小蛋糕大不了多少,這個位置,馬玉生隻能半跪著仰頭從側麵來操作了。

張凡的伸脖子半彎腰不好受,馬玉生半跪抬頭更難受。

但是,隻能這樣堅持,咬著牙堅持。

他隻能希望張凡能快一點,還不能催促,越催越慢,再催發軟。

下頜的縫合讓醫生難受,那麼鼻腔和眼眶的縫合直接就是讓醫生奔潰。

特彆是鼻腔內外衍生的部位縫合,本來小小的一個小孔,現在要伸進去兩個器械縫合,還要在裡麵打結。

這種操作,每一次的打結,兩個人都閉嘴憋氣,等著兩雙的大眼睛,就如同一對公母癩蛤蟆在凝視一樣。

一點一點的,手術縫合做的很慢,但時間流逝的很快。

手術室外,孩子的父母,從剛開始的煩躁慢慢變的無精打采,最後直接脫了力一樣。

甚至兩人的眼神都沒力氣交會了。

等待的人如此,手術室的醫生更是累到了極致。

巡回護士都換了兩茬了。

終於,但眼眉間的最後一針被剪斷後,孩子的臉部的手術終於做完了。

因為長時間的臉部操作,小孩本來肉肉的臉蛋,這個時候已經變成了圓如銀盤了。

特彆是兩側縫合的地方,腫脹的就像是小腦袋套進了一個充滿清水的氣球裡麵一樣。

不過手術的縫合做的真的好,澹澹的一圈紅色傷痕以外,幾乎看不到一點點的縫合。

“真不錯,這材料覆蓋上去,就和原來的皮膚一樣!”老李自誇一樣的說了一句。

“可惜了!”張凡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本來手術做完後,不光醫生高興,甚至手術室內的麻醉、護士都又一種高興甚至成就感。

大家都湊了過來看小嬰兒,原本讓人害怕的酒紅色不見了,雖然臉蛋腫脹的像個大雞蛋,但這個時候已經不會讓人感覺害怕了。

可張凡長長的一聲歎氣,讓大家心裡這麼一緊。

難道手術沒做好?

馬玉生直接臉色變的極其難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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