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王亞男和賈蘇越對張凡的態度有點相似。賈蘇越對於張凡的感覺用句裝逼的話就是，記憶的梗上，誰沒有，兩三朵娉婷，披著情緒的花，無名的展開。

當然了，這是文化人的感覺，有情調小資的感覺，要是按照張凡的理解，這特麼就是淹死的孩子是最好的孩子。

而王亞男對於張凡的感覺其實也略有相似。她想著跟著張凡學精湛的手術，結果越學越發覺自己跟不上，本來有點失落和埋怨，失落的是自己腦子笨，埋怨的是張凡不好好教，當老師當的比三天打魚兩天曬網還隨意。

可現在不一樣了，她要去水潭子進行強化專項訓練了，所以麵對張凡，她既想讓張凡重視她，又不想讓張凡覺得她叛逃，反正挺彆扭。

就好像初中的孩子，既想讓老師表揚，又要顯的自己已經長大，能挺胸畫口紅的那種感覺。

張凡笑嗬嗬的朝著她們走了過去。“你們倆冤枉邵華了，我平時吃羊肉少。今天要不是為了給你送行，我都不來這個館子，三裡地外就能聞到羊肉味，這大夏天的也不誰都能克服了這鍋肉的。”

說實話，張凡以前的時候對食物的要求是肥美，剛來邊疆的時候，肚子裡麵缺油水，當初在草原的時候，一個羊尾巴，顫巍巍的白脂肪，張凡吃完一條，還能再乾一條小羊腿。

可隨著生活水平的提高，他吃貨的天賦也被挖掘出來了，他不是那種海吃，一頓一盆感覺像是當年玩三國誌遊戲裡，三英雄比賽吃飯當吃播一樣，他現在嘴刁了。

或許這就是所謂的生活品質的升級吧！

其實就是吃飽了！

張凡坐下後，打量了一下這個飯館，怎麼說呢，都不能談裝修，桌椅板凳上都感覺有一層羊油包漿，光線昏暗，偶爾傳進來一絲光線，桌椅板凳上都能發光。

水泥地麵上，一層的多年積累下來的羊油，不知道的還以為地麵打蠟了。

“快點菜吧，這個館子生意超級好，再晚點就沒菜了。”邵華催促的對王亞男說道。

王亞男看了一樣賈蘇越，賈蘇越傲嬌的表示自己會動這個油乎乎的菜譜？

“張凡點！張凡都是茶素醫院的美食家！”王亞男說美食家的時候，能給人一種她明明說的是吃貨的意思！

張凡無所謂的從帶著小黑帽帽的巴郎子手裡接過了菜譜。

翻看

從頭到尾，看了一遍，蔬菜隻有一個大菜：皮辣紅，然後其他從頭到尾全是肉。

“先來個皮辣紅，皮牙子多一點！然後紅柳烤肉來四串，四個烤包子、兩斤烤羊，一個羊腿麵包，然後來四碗酸奶，先上這些，不夠了再點！”

小巴郎估計十來歲，但是動作麻利，沒多久先上了四碗磚茶，吃羊肉就得喝這個茶，這個茶比起什麼鐵觀音，什麼碧螺春最大的功效就是能解膩。

“這次去，你要定一個專業了，不能左一錘子又一棒子的，想好了沒，到底是學脊柱還是關節。”

張凡喝了一口磚茶後，看向王亞男。

“嗯，我還沒想好，脊柱我也想，關節我也不想放棄。”一談正事，王亞男還是靠譜的。

“脊柱對於女醫生來說實在不太友好，我建議你去學關節。畢竟未來的發展趨勢已經不是大開大合的手術為主，必定是微創為主，特彆是一些腔鏡，現在腔鏡已經能到小關節了。

這種微創手術在體力上麵就沒有特彆的要求，女性在細致方麵還會占優勢。”

張凡和王亞男談正事，邵華和賈蘇越雖然聽不懂，但還是瞪著兩雙大眼睛認真的聽著，好像她們也能聽懂一樣，真的，擺出來的架勢好像比王亞男和張凡都專業。

“好的，我聽你的。許仙學什麼？”王亞男好奇的問了一嘴。

“許仙要學脊柱，人家本來就是脊柱專業的碩士，你如果有條件，還是把自己學曆提升一下，畢竟有些事情是講門檻的。”

“我知道了！我會努力的！”

“行，也彆太有壓力，萬事有我，就算你真的不喜歡關節了，我們也可以去學脊柱，好歹你也是我張氏開門見山的大徒弟不是！”

“呸！”不知道是因為邵華和賈蘇越在的緣故，王亞男略微有點不好意思！

沒多久，羊腿麵包先上來了。說實話，羊肉和豬肉牛肉不同。

有人一頓能吃羊肉兩三斤，一點都不稀奇，可你讓他去吃兩三斤的豬肉，撐不死他。彆看張凡點的多，其實也不多，這些東西，讓胃口大的漢子，一個人就吃完了。

羊腿麵包，這個玩意，離開草原附近就算在鳥市都吃不到，就算能吃到，味道也不行。

這玩意，必須是小羊腿，羊不能大過半歲，羊腿上不能帶一點點脂肪。全是精肉。

首先要把纖維脆嫩的羊腿切成塊，多大的塊呢，就好像小籠包大小的樣子，然後提前一天就要醃製，用鹽、孜然、乾辣椒，最主要的是要草原上特有的一種野菜汁水浸泡。

然後再把這些肉塊帶骨頭擺成羊腿形式的放在麵皮上，麵皮要厚，撒上皮牙子，然後把麵團沿著羊肉捏成羊腿的樣子放進囊坑中。

麵皮不是內地弄饅頭或者弄餃子皮的麵皮，略微和老毛子的列巴麵有點相似。

烤製時間也比較長，烤熟後，這玩意看著就像是羊腿形狀的麵包，外皮要金黃，要脆。

而且因為肉汁被嚴嚴實實的包裹在麵皮中，剛從囊坑中拿出來的時候，混合小麥和羊肉的香氣，格外的濃鬱。

三個女人，一個男人，乾活的就是男人了，張凡拿著刀子切塊，切開的那一霎，濃鬱的湯汁慢慢的流出，熱氣熏蒸下，乖乖，真的香死個人了。

一口下去，咬在麵皮上的時候，是脆但不硬，然後湯汁包裹的小羊腿，能給你一種彈滑的感覺，小麥混著小羊腿，味道都沒辦法形容。

隻能說越是咀嚼越是能有一種滋味在味蕾上綻放。

幾個姑娘吃的比張凡都快，因為這個羊腿麵包一桌隻能點一個，而且來晚了還沒有，邵華她們吃的嘴角的溢出了湯汁。

烤製的羊腿，能吃出這種湯汁，真的不多見。

這就是人家的魅力所在。

羊腿麵包吃完，紅柳烤肉也上來了。

都說邊疆烤羊肉好吃，其實大多數都是改良版的，也就突出了一個肉多肉塊大罷了。

真正的邊疆烤肉，是紅柳烤肉。

紅柳枝條要新鮮，紅柳因為就沙漠邊緣才有，所以慢慢的政府就不太鼓勵這樣吃了，再吃，紅柳都要被吃禿了。

紅柳薄皮後，會分泌一種粘稠的植物汁液，這個玩意裡麵含有水楊酸，大名鼎鼎的阿司匹林就是從這裡麵提出來的。

未提純的紅柳汁微苦，微毒，但這玩意穿上了羊肉疙瘩後，竟然能有調節肉類風味的作用，說華國人是吃貨一點都不虧心。

烤肉不能純瘦，不然太硬吃不動，就要夾花的羊肉，果木熏烤，不能見明火。

烤出來的紅柳烤肉，端上桌子的時候，肉的表麵微微的還在出現油脂的爆裂，微小的劈啪聲裡，脂肪顆粒的炸裂，讓油脂的芳香烴充分的散發出來。

小孩拳頭大的烤肉，一口咬在嘴裡，哢哢哢，就如同在吃薄脆一樣，當咬破表麵油脂包裹的脆皮後，中間的精肉混合這柳枝果木的味道，真的，都沒辦法形容。

越吃越香。

最後再來一盤木瓜抓飯，邊疆的木瓜不是南方那種據說能豐凶的木瓜，這種木瓜其實學名叫榅桲，這玩意生命了強悍，果實如果當蘋果一樣吭，說實話反正不是很好吃。

但邊疆百姓把這個玩意，做成抓飯，乖乖，茶素米加上草原羊，混雜著榅桲的果香，能填充一下肉在胃部裡的空隙。

絕對給人一種相當舒服的飽腹感。

一頓羊肉算不上高大上的大餐。但這就是邊疆的味道，不管是邊疆本地人，還是在邊疆生活了幾年的人。

來的時候會第一時間找個羊肉飯館，吃一頓。

走的時候，背著行囊，也會吃一頓。

這就是邊疆的魅力。

……

茶素骨科的醫生們分批離開了，他們的目的地就是華國首都，華國最厲害的骨科醫院，水潭子醫院，在這裡他們會補齊自己欠缺的。金毛不教，是我們自己沒本事。

但，我們不會放棄。

送走了一批人，又迎來了一批，這次來的都是水潭子的中堅力量，雖然不是名氣大的嚇死人的，可他們全是種子，未來華國骨科頂流的存在。

一批人直接見了張凡後，被張凡塞進了骨研所。

見麵的時候，張凡就很豪氣。

“錢，我有，未必比水潭子少，你們在水潭子說不定讓老趙給摳搜的研究不了個啥，但我這裡可以，隻要你願意，我就支持。

設備，我更有，骨研所的設備就是給你們準備的，在華國除了你們，其他人沒有資格用。

同誌們，加油吧，彆讓金毛小瞧了我們。也彆讓我們辜負了我們自己！”

反正說好話，也不上稅，張凡想著要是幾輪交流下來能留下三四個醫生，怎麼都不吃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