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技術的人，都有一類的通病。就是他為什麼能做到，我怎樣才能做到。當然了，劃水混日子的不算。有了這個特質，技術才會發展的越來越精益求精。
當張凡的手術刀如同精靈一樣，遊走在主動脈邊緣，遊走在肺臟之邊的時候，兩位助手從剛開始的驚恐，到後來的驚訝，最後變成了默默承受著張凡帶給他們的驚悚。
胸外科彙聚了一係列高難度的手術，畢竟是人體兩大核心器官所在地，加上胸腔內封閉負壓的特殊環境，胸外科手術的起點難度就不小。胸外科手術同時也是受患者自身情況影響最大的手術類彆，胸腔粘連的程度直接影響到手術的難易度。一個廣泛胸腔粘連的患者在行肺切除術時，肺部可能解剖關係完全喪失，理不出肺葉形態，手術中就是不停出血漏氣出血漏氣。
這種手術還都是胸外的最基礎的手術，一旦做不好，不光憋氣呼吸困難，而且就好像打氣筒從某個花不停的在打氣一樣，人體表麵都像是一圈又一圈的含了氣體的塑料，就如同橡皮娃娃一樣。
肺部手術的究極體是單側肺加胸膜全切，這種巨大創麵的手術用於治療胸膜惡性腫瘤，需要將半個胸腔裡的東西全部掏乾淨。不僅手術難做，術後手術側的填充，防止縱膈移位也有很大的挑戰。
好死不死，丸子國的這位就是這個疾病，一側肺部的最重要上，爬行著一個血管瘤。
“怎麼辦？”丸子國的主任頭都大了。當張凡在肺底部中央終於找到病灶後，大家沒有鬆一口氣，而是又提起了一口氣。
“去和家屬談，保守和非保守治療，非保守治療就是一側肺部全切，保守治療就是進行腫瘤栓塞。快去！”
張凡說完，青鳥省立的醫生，還有丸子國的醫生還在猶豫的時候，任麗已經拿著病曆出去了。
非保守治療的風險最大，術後需要長期觀察，也就是說一步到位後，患者少了一半的肺，如果出現其他意外，幾乎沒有可選擇的途徑，說個不好聽的，隻能等死。
但，如果不出現意外，術後患者還可以看起來像個正常人一樣生活好幾十年。
而保守治療，不光費用大不說，術後長期服藥，定期檢查，一旦腫瘤無法控製，仍舊需要手術，好處也相當明顯，就是患者的器官是健全的，就算出現意外，未來可選擇性仍然相對來說較多。
一般的患者，往往會選擇非保守治療，就是所謂的一步到位。因為這裡麵牽扯了太多太多非醫療的問題。比如保守治療的費用，出院後，各種藥物各種檢查，真的不是一般中產階層可以擔負的。
而選擇了非保守治療，雖然損傷大，後期可選擇少，但總體來說就華國手術的費用，相對保守的藥物就太少太少了，這也是所謂用藥養醫的一個好處吧。
如果換個國家，這種手術費用，絕對是天價。因為能做這種手術的醫生太少太少了。
“我們選擇非保守治療！”任麗給患者家屬說完手術的各種預後和風險後，人家直接選擇非保守治療。
對於這種級彆的患者來說，錢的事情都不是事情，能用錢來買多一次健康的機會，想都不用想。
手術同意書簽字完畢後，任麗第一時間進入了手術室。“張院，非保守治療！”
“好！”張凡輕輕的回複了一句。
其他醫生也算是放心了一點。
通俗的說，保守治療就是用一種特彆先進的栓塞塞如患者的胸腺瘤中，堵死它的通路，等於說就是餓死腫瘤。做個比方，就等於用木頭塞子把人體隻要開口的地方都堵住，比如口腔，比如肛門全都堵上，然後等待死亡。
這種手術的好處是損傷小，幾乎不損傷器官，如果餓死腫瘤，可以說就是一台相當完美的微創手術。但它的弊端就是，腫瘤也不好惹啊，往往餓不死，這玩意會暗度陳倉的。
而非保守治療，就相對的比較粗暴，直接連器官全給你切了，讓腫瘤沒幾乎發展下位，就被割掉。但損傷極其巨大，真的是殺敵一萬自損八九千的做法。
一半的肺被切除，就算再年輕，往後的日子用正常的人看法就是廢了。而且還不能保證腫瘤會不會複發。
反正是各有利弊吧。
當任麗進了手術後，通知了張凡家屬的選擇後，張凡就開始了保守治療。
“二十，二十！”當張凡開始栓塞的時候，觀察室裡的幾位青鳥醫生嘴裡默默的念叨著。
這種栓塞材料極其昂貴，一個單純的栓塞材料就有二十萬。
“行了，彆念叨了，可惜啊！”二十萬的材料，按照常規的話，一般器械公司回反饋給醫生差不多兩萬左右，這是明碼標價的。幸虧的是這種疾病極其罕見。
“哎！這種高精端的手術我啥時候才會做啊！”念叨的老兄好像特彆不甘心的說道。
“行了。你惦記的不是技術，是回扣吧！”
……
十一個小時，除了張凡沒換以外手術台上的人都換了一茬。
原本丸子國的主任不太像下手術台，可到了手術後期的時候，張凡為了讓團隊多見識見識，這種手術能見到的機會不多，就開口讓人家下去休息休息了。
老頭委屈的下了手術台。
手術雖然完成，但術後也是相當麻煩的事情，患者要固定在一個體位，術後恢複也是相當麻煩的一個事情。
……
“怎麼樣？”手術結束，張凡出了手術室後，老陳第一時間就湊了過來。張凡在手術室站了十一個小時，老陳硬生生的在手術室外等了十一個小時。
“還可以。有水嗎？我喝一口。”術前的時候，張凡就吃了兩口巧克力，下了手術，腿都有點發軟了。
而且口乾舌燥的，感覺舌頭都縮水了。
“給，給，我給您泡的枸杞！還是黑枸杞的！”
老陳如同機器貓一樣，從他的手提包裡麵拿出了水杯子。
張凡用一種略微怪異的眼神看了看老陳，不過也沒多說話。
第二天，張凡也沒機會睡懶覺，必須早起去看看下了手術的患者。雖然這孩子腫的就如同發麵團，但體溫白細胞都開始下降。說明張凡的手術室成功的。
患者家屬也是相當的客氣。省立醫院的院長更是客氣，張凡查房，人家相當給麵子，直接就是專家查房的待遇。
“張桑辛苦了！”
“不辛苦，應該的。”
張凡查房結束後，家屬帶著下屬在ICU門口給張凡鞠躬，張凡也客氣的說不辛苦。
然後就等著對方掏錢了。
可等了半天，這家夥就是不停的說客氣話，也沒見省立的院長給張凡信封的。張凡挺納悶，這麼大的家業難道要賴賬？
在省立醫院的院長辦公室裡，丸子國患者的父親終於開始說實際的東西了。
“張桑，我想請你去丸子國旅遊幾天。順便如果可以的話，我想讓孩子回丸子國。”
“額！”張凡楞了一下。
“您放心，費用方麵，您不用擔心。這是這次的費用。”說完直接當著省立醫院院長的麵，給了張凡一張支票。
雖然這是應得的，不過還是要客氣客氣的。當然了，張凡肯定不會拒絕，也不會虛偽的說不要不要，“有點太多了吧，這不太好吧。”
“哎呦，臉上都笑出花了，拿著支票都不撒手，還虛偽的說太多了太多了！”省立醫院的院長心裡鄙視了張凡，眼睛盯著支票看了看數字。不過也沒多震撼。
因為這次不光張凡有，其他來會診的醫生都有，特彆是陳老爺子，不知道給了多少。
兩百萬，不是日幣，而是RMB。這個數字已經算是額外給了很多很多了，不過他的要求也多。想讓張凡去丸子國。
說實話，張凡不想去。
可看著手裡的支票，張凡又不想撒手。
猶豫之間。
省立醫院的院長也出來幫忙說話，這個鍋他真的不想背了。剛開始診斷錯誤，這讓政府對他頗有微詞。
“張院，您就當休息旅遊了，乾咱麼這一行的，手術是做不完的。而且人家也是誠心相邀。”
老李那邊已經到了關鍵時刻了，小師哥都被自己抓了壯丁了。自己跑去丸子國，好像有點說不過去。
就在猶豫之間。
在茶素負責胃腸的丸子國專家打來了電話，“張桑，請一定去一趟丸子國，如果有這種企業的支持，我們的合作說不定能提高一個層次。”
然後，歐陽也來了電話。
“去吧，這邊我給你問了，你現在去了問題不大。我聽說他們想要全麵合作，但必須要有負責任親自去一趟丸子國。”
“真去？”
“去！”
歐陽肯定的說道。
“可是要過年了啊！”
歐陽在電話那一頭，都快暴走了！
“張桑，我們可以邀請您的家人一同去丸子國旅遊！”掛了電話，深怕張凡不去丸子國，這位土豪又加了一句。
“好吧，我先回茶素一趟，和家人商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