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6 老和小(1 / 1)

醫路坦途 臧福生 1726 字 2個月前

這個世界上什麼是讓人最沮喪的,有人說失戀,還有人說是職場失利。

答案很多,其實最讓人沮喪的應該是躊躇滿誌的時候,結果才發現理想是那麼豐滿,而現實卻是一副骨瘦嶙峋。

失戀了還能再找更合適的,相互更了解的。職場失利了,還能重頭再來,可理想,從小到大的理想,那麼美好,那麼讓人向往,結果臨了臨了,美夢吧唧一下摔成了爛西瓜。

張凡和遲倩男坐在凳子上,雖然帶著手套,但是脂肪顆粒沾染在手套上,連接在指縫中,一邊是提著十萬分的小心一點一點的夾持著容易碎裂的角質,一邊卻在眼前不停晃動著顫悠悠的黃色脂肪。

手上雖然帶著手套,可手部帶來的動作,讓粘連在指縫間的油脂就如同一個惡心的舌頭一樣,不停舔著她心中最聖潔的地方一樣,輕微潔癖的她,潔白如天鵝頸的脖頸之間已經起了一層如同毛刺一樣的雞皮疙瘩。

張凡一邊教著她手術操作,一邊還訴說:你看,應該像我這樣,要輕,就如同芝麻餅上的芝麻落在了桌子上一樣,你先應該吮一下指頭,然後確定目標,然後下手要穩,要迅速,千萬不能猶豫。

一旦猶豫,手指的力道就會出現抖動,手一抖動,就形成扭矩直接碾碎了芝麻,你就吃不到芝麻了。

說完,張凡還夾起一塊較大的角質放在遲倩男的眼前,遲倩男的心裡,一股股排山倒海的惡心,她真的好像把這個玩意吃進了嘴裡一樣。蠕動的喉頭就像繁忙的電梯一樣,上來下去,上來下去,胃裡麵的酸液灼燒著食道是那麼的難受。

真的,難受至極,她真的想扔下手裡的鑷子,脫掉身上的手術衣,然後大聲的喊:老娘不乾了!

但,她不能,五年的醫學教育,一年的醫學實踐,讓她明白,在手術台上的時候,患者唯一能依靠的隻有醫生,咬著牙,淚花在眼眶裡翻動。

“醫學不光能讓你有成就感,不光能讓彆人羨慕和崇拜你,它是獨木橋,橋下不是小橋流水,而是萬丈深淵。如果忍不住,我可以同意你現在就離開手術台~!”

張凡給姑娘好好的上了一節外科手術課,估計她這輩子都忘不掉。

喉頭翻滾,淚水滿眶,姑娘咬著牙,但沒有離開!

張凡心裡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麼,心裡感慨了一下,“哎,還是沒王亞男堅強啊!”

繼續手術。一點一點真的就如指頭沾芝麻一樣,在平時覺得沒多大的脂肪上麵慢慢的摘取著發白的角質。

這個快不了,做完一側,還有另一側。兩個矽膠,放進去最多一個小時,想要去出來摘趕緊,沒三四個小時是不夠看的。

做手術,怎麼說呢,手術順利了,大多數醫生語氣歡快,手術室內氣氛也挺輕快,但是對於住院狗和輪轉狗來說,手術室氣氛歡快不歡快和小大夫沒啥關係。

說笑話,是手術台上地位最高的醫生的權利,往往一般都是和麻醉醫生相互調侃,而且麻醉醫生還要是個女的。

比如薛飛在醫院有個特彆特彆有名的段子,他說是他自己親身經曆的。

說是有一天,薛飛哪個時候還沒結婚,和自己女友要啪啪,結果發現套沒了,薛飛就去買,走進藥店,因為著急上火,一下把套的名字給忘了。

他站在藥店售貨員的麵前,憋紅了臉,愣是憋了這麼一兩分鐘,售貨員都快堅持不住的時候,他忽然開口問道:有裝JJ的塑料袋嗎!

據說這是當年薛飛還是住院醫是給人講的,現在都是主治馬上升副高了,而且職務都已經是副主任了,可他的這個段子,每到新醫生進來,就會有人給說一遍!

至於張凡則不太一樣,剛有係統的時候,雖然平日裡他努力的肝,但是還是不自信啊,畢竟這玩意是人不是東西。所以上手術的時候,一邊還要在腦海裡比對一下,所以久而久之培養了張凡的一個習慣,那就是不論手術順利不順利,他都不苟言笑。

剛開始張凡沒地位的時候,大家也不在乎,你一小大夫崩不崩著臉,沒人關注。

隨著張凡地位越來越高,大家也慢慢習慣了張凡的這種手術台山的不苟言笑,就連其他科室的主任也開始慢慢的模仿張凡這種態度。

主任模仿後,立馬覺得,嗯不錯,挺有一種傲嬌的感覺。主任們模仿,下麵的醫生們也開始或多或少的模仿。

醫療界有句話,歡聲笑語下手術,不苟言笑來簽字!茶素自己的外科醫生都習慣了,鳥市來的專家一下受不了,說話彆人不是不接茬,就是簡單一個嗯!

“我的天啊,怎麼回事啊,做個闌尾比胃大切搞的還嚴肅!茶素醫院的醫生太嚴謹了吧!“

五天,歐陽按照手術誰掏的錢多,誰先來的原則,終於把來茶素這些傳承豪的手術做完了,其實都不是什麼大手術,都是一些常規手術。

但這幾天幾乎滿邊疆的外科專家都彙集在了這裡。

鳥市的專家心滿意足的走了,一台手術歐陽給這些主任們的定價是五萬。就是不管什麼手術,都是五萬。這些專家挺得意,嘿,一台手術就五萬,真是好生意,所以走的時候,一個兩個的比來的時候更客氣,拉著張凡的手,就如生死離彆一樣。

真的是錢財動人心啊。

剛開是的時候,茶素政府想吃大頭。管衛生的領導,左一個我們政府出了醫院,右一個我們政府作出了協調。總之一句話,這些收入必須政府吃大頭。

十幾台手術,也就三四百萬,可明眼人都清楚,這玩意是個長期的買賣,第一次要是確定不好地位,以後再想翻盤子,估計是不可能了。

所以,這一次管衛生的領導咬著牙冠的不放嘴,歐陽也是據理力爭,最後都鬨到了茶素老大的辦公室裡。管衛生的領導估計也是茶素曆任以來最憋屈的一位。

專家拿百分之四十,政府拿百分之三十,剩下的百分之三十分給參與治療的普通醫護人員。其實茶素老大也想多拿一點,可惜他拉不來這麼多的專家。

雖然這次普通醫護人員拿的不多,但一台手術幾乎差不多就是一個月的獎金,這一下,就連市區裡麵其他幾個沒有參與進來的醫院醫護人員眼熱到不行。

“我們的領導就是比人家歐陽和張凡差,現在連三院的領導都不如了,你知道不知道,人家的獎金這一次多的上萬,少的也有七八千。”

市二院內,這種不滿的言論如同塵土一樣,飛滿了整個醫院。從衛生局過來的院長,現在都想哭了,剛剛安撫好的醫院,現在又開始對他翻白眼了。

“太TM欺負人了,太TM欺負了。我們醫院難道比三院差嗎,為什麼不選我們醫院。”

歐陽雖然一周有三天來醫院上班辦公,但,給張凡的感覺是,老太太是來給仙人球澆水的,要是沒仙人球,估計老太太都不來了。

現在的歐陽進醫院連醫院的院務會議都不參加,一問就是去找張凡,一問就是去找任麗,少來煩我。

張凡一點拿老太太沒辦法,稍微有個牢騷,歐陽就會說,我還替你管著財務呢,再發牢騷,我連財務都不給你管。

一個醫院的管理,和一個科室的管理,絕對不是一回事,但一個醫院的管理反而和一個團隊的管理略有相似。

張凡挑選團隊人選的事情,歐陽是知道的,老太太清楚,按目前張凡的醫療水平,這個團隊就算不是華國頂尖,但在西北也是藐視群雄的。

可對於張凡的現在的管理水平,歐陽打心眼裡看不上,都什麼啊,沒點章法,沒點頭腦,還沒經驗,就會個向陽花,你能笑到人家服服帖帖嗎!不過想想張凡的年紀,歐陽也算理解。

當初,張凡的師傅盧院士參加婚禮的時候就曾對歐陽敬了一杯酒,用老頭的話說,請歐院多多培養。歐院覺得就算沒盧院士,她都要鐵了心的去培養張凡。

醫療經驗,自己沒什麼可教這個兔崽子了,可都放權給他了,他還賴皮著不想去學,歐陽有時候也是生氣的咬牙切齒,老娘的水平就這麼差嗎?

不過,這次機會來了,歐陽現在看著是徹底不管了,給張凡一點賴皮的機會都不給。其實,私下裡,陳生事無巨細的把工作全都彙報給歐陽。

一周來醫院的三天,全都在聽彙報。

“這次的招標,張院砍了好大一部分的人情標,而且,現在醫院的獎金張院也提了兩個檔次。”

陳生對歐陽事無巨細的彙報,但從不發表自己的意見,就是客觀的一個訴說,就如複讀機一樣,不帶自己一點點的想法。

他太了解歐陽了,現在雖然把張凡摸的不是很透徹,但他看的出來,這是老的和小的較勁呢,所以,他誰都不幫。

“行,這些都沒什麼重要的,你下去以後把人情標安撫一下,就說今年下半年,多多少少還會招一點的,我的意思你懂了沒有。”

“懂了!就說政府這邊管的嚴,不要讓他們太嫉恨張院。”

“嗯!~”歐陽點了點頭,“至於這個獎金,哎,這小子怎麼就是這麼不長腦子呢,完了你去給他私下裡說一說,把獎金的名頭換一換,比如什麼補貼,這不是天氣越來越熱了嗎,高溫補貼不是可以略微多發一點嗎,誤餐費不是可以多發一點,為什麼非要弄的驚天動地呢?讓其他醫院把他架到火上烤呢?”

“好的!”陳生一邊記錄一邊點頭。

“高院長最近怎麼樣!”

“高院最近忙著做手術,張院讓高院把幾個骨科管起來了。”

“知道了。”歐陽一臉不高興,但還是忍住了沒說話。但看表情,陳生一定知道,歐陽在心裡罵張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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