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絡上關於東林黨的段子有很多,比如“明亡於東林”、“平時袖手談心性,臨事一死報君王”、“水太涼、頭皮癢”等等。
不過這些段子也並非都是對的,大明亡國這個鍋太大,光靠東林黨可背不過來,要細數起來,閹黨、浙黨、崇禎、晉商、宗室、勳貴、小冰河期等諸多原因加起來方才導致了大明的滅亡,可不隻是因為東林黨一家。
細數起來崇禎朝17年,有50個內閣大臣,屬於東林黨的也就11人;崇禎朝17個首輔,東林黨也就3個,周道登、韓爌、成基命,其中周登道當了6個月首輔,韓爌當了1年,成基命隻當了6個月而已,東林黨並不是崇禎朝最有權力的黨派。
“水太涼、頭皮癢”也隻有一個錢謙益而已,戰死或者殉國的東林黨人則有解學龍,顧錫疇,薑曰廣,劉宗周,孫承宗,李邦華,李若星,宋師襄,黃道周,瞿式耜,曹學佺,韓爌,史可法等諸多代表;而且就算是錢謙益,在順治年間也曾多次暗中組織反清複明,這個人實在是複雜得很。
而且還有不少東林黨人為大明做出過頗多貢獻,比如沈隆剛剛委以重任的徐光啟、孫承宗、李之藻等人,他們也是東林黨。
甚至同閹黨相比,東林黨的節操可能還要強一些,東林黨有錢謙益,閹黨這邊可是有提倡剃發易服的孫之獬啊,這家夥絕對比錢謙益更加無恥。
但這些並不能說明東林黨就是好人,有幾口鍋是東林黨如何也甩不掉的,最關鍵的一點就是,明末黨爭這股子風潮是從東林黨這裡開啟的。
萬曆三十三年,顧憲成與同好高攀龍、錢一本、薛敷教、史孟麟等人,在無錫東門外東林書院講學,諷議朝政,品評人物,抨擊當權派,在職官員趙南星等人遙相呼應,形成了一股強大的政治勢力。
開始是東林黨和齊、楚、浙三黨之爭,後來演變為東林黨與閹黨之爭,到了天啟年間,黨爭愈演愈烈,浙、齊、楚、宣、昆各黨被打得落花流水,不得不和魏忠賢為首的閹黨結成同盟,共同對付東林黨。
朝堂上達成了一鍋粥,誰還有心思辦事兒啊!到最後,這些大臣一天啥也不乾,就忙著吵架去了,比之唐末的牛李黨爭和北宋末年的新舊黨爭有過之而無不及,一時間朝堂之上不論對錯,隻論黨派,這樣鬨下去,朝政那還能好的了?要是說明亡最大的原因是黨爭,那東林黨還真得背一大半不可。
再看東林黨人的主張,無非是開放言路,反對宦官乾政,廢除工商稅這些,第一條、第二條是老調重彈,這話說了上千年了,一點兒也不新鮮。
至於第三條,有人美其名曰這是資本主義萌芽的迫切需求,東林黨的這一主張迎合了時代發展的潮流,隻可惜被打斷了,要不然中國也有可能提前進入資本主義社會。
然而這也是扯淡,要說萌芽,我大宋當年也萌芽了啊?怎麼沒見發育起來?歸根結底,東林黨這幫人雖然因為江南發達的經濟條件,開始利用工商業大肆賺錢,但他們骨子裡還是地主那一套,和西方的資本主義萌芽完全不一樣。
指望他們發展出資本主義來,還不如指望李鴻章、張之洞能搞好近代工業呢!他們賺來的錢用於擴大工廠生產了嗎?用於研發新的技術了嗎?用於開拓市場了嗎?怕是大多數都用來享受奢靡生活,用於兼並土地,用於行賄上去了,這麼乾怎麼可能發展出資本主義?
而且東林黨鼓吹削弱君權,但西方世界的資本主義恰恰是在君權集中的情況下才發展起來的,在法國是拿破侖帝國的建立,在德國是俾斯麥統一德意誌;沒有一個強有力的中央政府,如何能形成規範的市場?
吳老師在和沈隆談起東林黨的時候,引用了著名史學大家吳晗先生的評價:從道理上看,大部分情況下東林黨人是對的,但是他們隻吵架,不辦事。
史學專家的話倒是比網絡段子靠譜多了,不過人家依舊看不上東林黨;對於這種隻懂得批評,不懂辦事兒的人,沈隆也是見得多了,網上那些公知不就是麼?
早些時候,沈隆對他們的言論還頗為讚同,但等進入社會被社會毒打之後才知道他們說的全屬放屁,後來看到二毛子的慘狀,沈隆才知道公知治國是什麼樣的下場,從此以後就再也懶得理會這些人了,現在他看東林黨,也和這些人一樣。
朝廷不是不需要批評,但更需要辦事兒的人,那種隻會批評不會辦事兒的來那麼幾個就夠了,要真把這樣的人塞滿朝堂,那國家就真的藥丸了。
被陸文昭重新整頓過的錦衣衛行動很快,曹化淳剛剛接手的東廠也急需擺脫魏忠賢的陰影,重新向皇帝陛下證明自己的能力,再加上李三才已經死了,所以很快就查出了李三才當年貪贓枉法的證據。
沈隆當即大怒,號令陸文昭對李三才抄家,再次收獲上百萬兩白銀,沈隆把這些錢送入戶部,稍微緩解了大明財政的壓力。
經此一事,東林黨的氣勢為之一泄,對閹黨成員的追殺有所放緩,讓閹黨、浙黨等緩過氣來,在朝堂上形成了相持。
如此,黨爭的雙方就越發依賴沈隆的裁決了,沈隆繼續不動神色的利用諸多黨派之間的矛盾來達成自己的目的,雖然還沒有徹底掌握朝政,但也能做點自己想做的事情了。
比如說給東江的毛文龍運送給養,他親自派了王承恩去運送這批糧草,如今王承恩的辟邪劍法小有所成,起碼已經超過了《繡春刀》的武力上限丁加錢,一般人想威脅到他的安全怕是不容易。
而且王承恩從沈隆這學到了克格勃和聯邦調查局的諸多先進手段,又對沈隆百般忠誠,那些貪官汙吏想在他麵前大肆貪汙漂沒怕是不容易。
但願有了這些糧草,毛文龍那兒能好過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