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友友看了沈隆一眼,對那些不速之客說道,“諸位的心情我很理解,不過這裡是後台,如果你們有什麼問題,我們出去聊可以嗎?”
“抱歉,我們實在是太激動了!”這些人也知道後台的規矩,見馬友友答應就趕緊安靜下來,和馬友友、沈隆、郭燕一起到了外麵。
一到外麵,照相機的閃光燈就不斷亮起,好幾隻話筒同時抵了過來,馬友友不得不再次勸阻他們,將他們帶到休息室中,開始了正式的交流。
“YO-YO,能給我們介紹下這兩位朋友麼?還有,你是怎麼想到演奏這種和你以前風格截然不同的作品的?”《紐約時報》的記者問到。
“好的,我給大家介紹下,這兩位是來自中國的音樂家,王起明先生和他的太太郭燕女士,他們此前在中國的交響樂團,三個月前剛來美國;王先生是一名優秀的作曲家,我在林肯藝術中心外麵聽到了他們的曲子,馬上就被這種獨特的演奏技法和旋律吸引了……”馬友友說起了和沈隆相識的經過,把他和郭燕好生誇讚了一番。
“王先生,能告訴我你們為什麼會來美國麼?以及,你是怎麼創作出這兩首曲子的?”記者們馬上將目標對準了沈隆和郭燕。
郭燕有些緊張,她此前還從未感受過類似的場景,沈隆卻是一臉的淡定,西方的記者我見得多了,當年在美國當教父的時候,率領中國隊勇奪世界杯的時候,場麵可是比這大多了,我依舊是談笑風生,這點場麵算得了啥?才幾個記者?
“我從小生活在中國的京城,深受本土音樂的影響,中國傳統音樂深深紮根在我的心裡;而在音樂學院的學習,又讓我掌握了西方音樂文化的精髓;這種中西音樂文化結合的背景,為我提供了不斷打破各種界限,進行多元文化創作的可能和基礎,所以才有了這首曲子。”
“至於為什麼來美國?為什麼來紐約?原因很簡單,因為紐約是西方音樂藝術的中心,作為一名音樂人,當然要來這裡看一看,感受正統的西方音樂文化。”沈隆侃侃而談,既解釋了自己創作這首曲子的原因,又把美國吹捧了一番。
一名外國音樂家將紐約成為西方音樂藝術的中心,這個回答讓記者們很是高興,儘管他們都覺得,柏林、維也納還有莫斯科的音樂底蘊或許比紐約還要深厚,可他們都是美國人,當然會偏向自己的國家。
“我的夢想是讓音樂成為無國界、跨藝術的領域……中華文化的深厚底蘊是我創作這些曲子的根源……”沈隆借用了譚盾在獲得奧斯卡獎時候的演講來闡述自己的創作理念。
“王先生,能給我們說說你們穿的演出服麼?它們看起來非常漂亮、非常迷人。”那名服裝設計師也擠進來問道。
“這是源於中國唐代的古典服飾,因為這首曲子叫《絲綢之路》,而絲綢之路又是漢唐時期中國同西方世界交流的紐帶,所以我們就專門定製了這兩套衣服。”沈隆和郭燕轉了個圈,大大方方地向他們展示了這兩套漢服的每一個細節。
“服裝和音樂都能體現出一個文明的底蘊,而唐代則是中國曆史上最為繁華的時期,這一曆史階段的服飾擁有鮮明的特色。”
“那時候,外國的友好使者雲集長安,也把他們的文化帶到了長安,對異國衣冠服飾的兼收並蓄,使唐朝服飾的奇葩開得更加鮮豔奪……這也是中國和外國文化交流的成果,我這次來美國,也是想學習美國的文化,所以穿這種衣服來演出再合適不過了。”沈隆向他講述了這兩身衣服的文化背景。
“中國是一個非常擅長吸取其他文化精髓的國度,雖然現在中國剛剛重新開放不久,但是我相信,隨著時間的流逝,像我這樣來美國學習美國文化的音樂家、畫家、作家……會越來越多,我也希望我的藝術成果能夠得到美國人民的認可和喜愛。”
“美國是一個多元文化融合的國家,是一個開放的國家,我相信在美國我一定能夠實現我的夢想。”沈隆又吹捧了美國一番,他看到那些記者和觀眾的臉上都露出自豪的笑容,話音剛落就響起了掌聲,美國人也很喜歡他的回答。
看樣子,明天自己的名字出現在報紙上的機會又大了,對藝術家來說,名聲可是好東西,能給自己帶來更多地機會和禮儀,要不然沈隆才懶得說這些呢。
和這些人聊了半個多小時,又互相交換了聯係方式,沈隆才得以脫身,全程馬友友都成了觀眾,這明明是他的音樂會,記者卻把沈隆當成了主角。
不過馬友友並沒有感到不滿,他原本就不太喜歡應付記者,有沈隆幫他分散注意力,他還求之不得呢。
“這是一次好機會,等明天的新聞發出來之後,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得到更多的演出機會,不過也不能放鬆,還得拿出更多好作品來。”臨回去的時候,馬友友還不忘好心的叮囑。
“嗯,新曲子已經在寫了,等寫出來之後我一定第一時間給你看!”那麼,接下來的曲子還是多考慮能用上大提琴的吧。
回到家中,郭燕還沉浸在興奮之中,倆人又喝了幾瓶啤酒慶祝,郭燕還急匆匆給寧寧寫了一封信,訴說今天晚上的成功。
第二天,沈隆被郭燕興奮地聲音從夢中驚醒,掙開眼睛一看,郭燕拿著幾份報紙衝進臥室,用力搖著他的肩膀,“起明,起明,快起來,你看,咱倆上美國人的報紙了!”
“我看看!”沈隆揉了揉眼睛,起身接過報紙,隻見好幾份報紙都說起了昨天那場音樂會,說了他那兩首特彆風格的曲子,還有他們倆所穿的漢服,言語之間大多都是褒獎之意,將他倆好生誇讚了一番。
“哈哈,我倆這回也算是聲名鵲起了!”沈隆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