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丁蟹在牢裡待得時間太長了,出獄後又一直執著於報恩和報仇,並沒有多少時間來體驗新時代的種種變化,他不知道新式抽水馬桶的拉繩長度並不適合自殺,縱身一跳就落在了地上,除了帶動馬桶衝水發出嘩啦啦的聲音之外什麼也沒有發生。
“老老大!你彆這樣啊,老大正在外麵幫你想辦法,老大肯定能把你救出來的!”這下可是把忠青社的小弟們嚇壞了,連忙衝進衛生間去解救他,要是丁蟹在牢裡自殺,那他們回去肯定會被丁孝蟹拉去填海。
“老老大,不用擔心,香江都已經二十年沒有執行過死刑了,報紙上也就是說說而已!”他們趕緊安慰丁蟹,生怕他另找機會尋死。
“是啊,老老大,方家現在是大富豪了,天天在報紙上登廣告,這些報紙都聽他的,這麼寫就是為了嚇唬你啊!”小弟裡也有腦子聰明的,甚至看出了沈隆的計劃。
“真不會被絞死?”丁蟹一連問了多次,每次都得到肯定的答複,他這才稍微鬆了一口氣,其實剛才自殺雖然鬨成了一場笑話,卻也讓丁蟹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他現在再也舍不得死了,求生的欲望愈發濃烈。
“這個方展博真是狠毒啊!記得小時候他那麼可愛,那麼聽話,我當年還趴在地上扮成馬給他騎,結果他現在竟然這樣對我,一點恩情都不念!”丁蟹就是這樣,隻記得自己給彆人的小恩小惠,卻忘了自己的行為給方家造成了多麼大的傷害。
“欸,香江這個花花世界實在是容易讓人變質,我對方家的孩子這麼好,而現在方家的孩子居然想要我去死,還在報紙上寫文章恐嚇我,虧我當初還阻止兒子們恐嚇方家,真是人善被人欺啊!”聽到這話,忠青社的小弟都忍不住想翻白眼了,什麼叫對方家的孩子好?先把人家老爸打傻,然後再打死麼?
“不過不要緊,人善人欺天不欺,我丁蟹這輩子從來沒做過什麼對不起人的事情,相信法官大人一定會給我一個公正的判決,判我無罪的!”丁蟹又恢複了往日那股子錯的不是我,而是這個世界的中二氣質。
“呐,現在沒人打擾,你們都來幫我好好練習,到時候我要自己給自己辯護!”陳浩南不在,丁蟹終於可以放心大膽的練習了。
“法官大人,我…不認罪;法官大人,我不認…罪。”他再次一次又一次地重複著台詞,同時不停地讓小弟們給出意見,“對了,你們說我把自衛殺人改成可原諒自衛錯手使一個人長眠怎麼樣?這樣會不會比自衛殺人好一點?”
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嘍?眾小弟對丁蟹也是無話可說,紛紛悶不吭聲,這下丁蟹又不滿意了,上去就是一頓拳打腳踢,非逼得他們說話不可。
而在丁家的宅子裡,丁孝蟹已經明白這官司肯定打不贏了,他要為官司落敗做準備,“先讓人把奶奶送回汕頭老家;老二,從今以後忠青社老大的位置就讓給你來做好了,經過這次的事情,我們已經被警察盯上了,繼續混社團是沒前途的,遲早都會被警察抓進去,我們必須把這些年攢下來的錢洗白才行!”
“方家那邊暫且算了,現在一切以救出老爸為重,他們財大勢眾我們惹不起,不過做股票的發財容易破產也容易,他方展博最好祈禱自己不要破產,隻要他們一破產,我就殺他們全家!”丁孝蟹也意識到想通過社團手段對付一般人還行,對付一位大富豪就不夠了。
這並不是方家一家的事情,而是會引起香江所有富豪的共同敵視,這可不是他能扛得住的,因此隻能暫且退縮。
“洪興那邊怎麼辦?他們現在已經搶了我們好幾條街了,我們的好手都被派到看守所保護老爸去了,根本打不贏他們啊?而且警察也在幫他們,在街上遇到了,隻要我們的人帶著家夥,都會被警察抓走,洪興的人手上明明拿著西瓜刀,他們就裝作沒看見!”丁益蟹問道。
“我會找蔣天生談判,讓出一些地盤給他們,要是他們還不知足,那就隻有魚死網破了!”丁孝蟹的舉動讓忠青社和洪興的火拚暫且緩和,不過他也付出了相當大的代價。
很快,第二場庭審就開始了,這天沈隆和方家其它人依舊沒有出庭作證,檢控官又把當年龍成邦還有周濟生的手下挖了出來,讓他們講述丁蟹的行為。
這回丁蟹連辯護律師都沒有了,他自己那懂得通過反對讓這些證人的證詞變得無效,隻能和他們爭吵,這正中檢控官的下懷,通過爭吵,法官和陪審團對當年丁蟹的所作所為愈發清楚了。
他當年不僅打黑拳,還給龍成邦這樣的腐敗警察,周濟生這樣的大毒梟做事,是個不折不扣的幫派分子。
葉天也站在了證人席上,“進新和我是股市上的老搭檔了,他這個人呢,為人善良,幾乎從來不和人發生衝突……”
方進新當初工作過的報攤老板也來了,“方先生在我的報攤工作過一段時間,那時候他已經腦癱了,智力下降十分嚴重,說話都說不清楚,但他為了家人,依舊拚命地想保住這份工作……”
說起方進新為獲得這份工作的感人經過,陪審團和許多旁聽的觀眾都感動地哭了,這讓丁蟹愈發慌張起來。
檢控官乘機補刀,“法官大人,各位陪審團成員,通過這些證人的證詞,相信大家對方進新和丁蟹這兩個當事人都有了一定的認識。”
“丁蟹是自由搏擊比賽的冠軍,為人偏執衝動,有極強的暴力傾向,就連他的妻子都無法忍受;而方進新則是一個彬彬有禮的文職工作人員,而且還受了傷變成腦癱,行動力大不如前!試問,這樣的人又怎麼可能對一名自由搏擊冠軍產生威脅,逼得他下重手自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