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8章 生存法則(1 / 1)

蓋勒特·格林德沃,魔法界公認有史以來最強大的黑巫師。

不過,在當今英國魔法界的“公認”中,這個名稱後邊還得加上一個修飾語“之一”。

至少在大部分英國巫師眼中,那個半個世紀前在歐美大陸肆虐的黑魔王,姑且可以算作有史以來最強大的黑巫師之一,僅次於後來成為伏地魔的湯姆·裡德爾——畢竟格林德沃從未入侵過英國本土。

更何況,相比起十年前才銷聲匿跡的伏地魔和食死徒,格林德沃和聖徒們的故事實在太過遙遠了。

“聽我說,康奈利,”鄧布利多說,“如果伏地魔散布的是恐怖,那麼格林德沃的到來則意味著戰爭——巫師戰爭,在上次戰爭中,歐洲和東方的魔法傳承差點遭到了毀滅性的打擊。如果……”

“哦,不不不,那些全是幾十年前發生在歐洲魔法界的老掉牙曆史了。”

康奈利·福吉深吸了一口氣,氣呼呼地打斷了鄧布利多,“好吧,我就不應該去問什麼鼎盛時期!看在老天的份上,鄧布利多——格林德沃被關了近半個世紀,他的經曆早就成了哄小孩子的故事——這麼多年過去,你居然還認為他可以威脅到魔法部——不過是黑巫師後裔,鄧布利多,你覺得你能嚇唬到我嗎?”

“顯而易見,我們的校長先生固執地認為,那些幡然悔悟的聖徒會繼續聽命於格林德沃。”

盧修斯·馬爾福摩挲著自己的手杖,幽幽地輕聲調侃著,嘴角浮起一抹諷刺。

其他校董事會成員和魔法部官員也紛紛附和,表情各異地看著鄧布利多,雖然大部分人都沒明說,但他們眼神中透露出來的意思足夠清晰——阿不思·鄧布利多,可能真的太老、太糊塗,開始多疑了。

隻不過,作為魔法法律執行司的司長,阿米莉亞·博恩斯卻突然愣了愣,她好像想起了什麼。

“前年九月中旬,我去了一次奧地利的薩爾茨堡,您應該還記得吧?”

鄧布利多沒有理會周圍的目光,神色坦然地繼續說道,一邊說著看了眼魔法部部長。

“當時我們正在討論古靈閣妖精的事情,奧地利魔法部發來了緊急求援訊息,格林德沃越獄了——薩爾茨堡出現了‘聖徒召集魔法’——您可以大致理解為大型的黑魔標記——同時還有數十位奧地利魔法部的官員失去聯係。當時您應該也聽到了這份內容,這些警報足以說明格林德沃的危險程度了吧!”

“我看不出來這有什麼值得擔憂的!”

康奈利·福吉先是一窒,隨即漲紅臉提高音量嚷了起來。

“事後證明僅僅是誤觸警報,奧地利魔法部的那些蠢貨們被麻瓜警察抓走了,那個過氣老東西依然老老實實地待在紐蒙迦德城堡。這種無聊的鬨劇,我根本不覺得有任何的參考價值!”

過氣的……老東西?

聽到這裡,艾琳娜和鄧布利多不約而同地瞥了眼“老東西”本尊。

不過讓艾琳娜有些驚訝的是,格林德沃的臉上居然閃現出了一絲古怪的笑容。

“咳……嗯——尊敬的英國魔法部部長,您平時獲取資訊的渠道,難道隻有《預言家日報》嗎?”

格林德沃輕咳了一聲,朝鄧布利多遞了個安心的眼色,然後又把目光轉回到了福吉身上。

“但凡您稍微關注下國際魔法形勢,也不至於說出這樣引人發笑的愚蠢言論——那段時間歐洲魔法界各大報刊的頭版全是薩爾茨堡上空飄蕩的魔法符號。如果不是鄧布利多及時趕到,奧地利魔法部差點宣布第三次巫師戰爭爆發了。年輕人,你應該與國際巫師聯合會的先生們保持至少每周一次的書信往來。”

不同於在場其他巫師,披著“帕拉塞爾蘇斯”馬甲的格林德沃身上BUFF那可太多了:

外國人、永生者、大煉金術師、治療師理論奠基人……

哪怕他剛才那番話可以說是相當的不客氣了,但作為“年輕人”的康奈利·福吉依然沒有太多發作的餘地——當然,他也沒有必要站出來發火,因為他旁邊還有可以幫他反駁的得力乾將。

“英國魔法部不同於其他地方,噢,這樣說或許有些不那麼謙遜……”

烏姆裡奇清了清嗓子,甜膩膩地尖聲尖氣地說道,肥碩蒼白的大臉上掛著冷漠的假笑。

“可我不得不指出您的某些誤解,哪怕是在蓋勒特·格林德沃最囂張的時候,他和他的追隨者也不曾踏入英國魔法界半步。倘若那位幾十年前的黑巫師膽敢過來,我相信傲羅辦公室的小夥子們——”

“咳,稍微打斷一下。如果重來一次,你覺得要召集多少傲羅才能在我麵前逃走?”

“抱歉,您說什麼?”

烏姆裡奇臉上的笑容猛然僵住。

“咦,您難道忘記在不久之前,您和您口中的傲羅辦公室小夥子們剛和我切磋了一場了?”

格林德沃咧開嘴,有些驚奇地看著烏姆裡奇,臉上依然帶著那種怪怪的笑容。

他意味深長地掃了福吉一眼,這才不緊不慢地繼續說道。

“我必須提醒你們的是,蓋勒特·格林德沃的法力和危險程度遠在我之上,倘若他真的不顧一切的闖入魔法部複仇——姑且不說英國魔法部能否留住他了——您覺得當人們知道他的複仇對象、理由時,有多少人願意付出自己的生命去對抗他……或者,你們打算讓鄧布利多二十四小時貼身保護你們?”

“坦白來說,為了離那個可怕的黑魔王遠一點,我甚至不惜拋棄自己的煉金室到霍格沃茨避難。”

格林德沃朝著烏姆裡奇等人砸了咂嘴,搖頭晃腦地環視著周圍,有些讚歎地輕聲說道。

“而你們居然想要逼他過來?真不知道你們是無知,還是勇氣了……倘若格林德沃唯一的血裔因為你們的施壓而開除,或者發生了什麼更糟糕的意外,你覺得他還會信守承諾地自我囚禁在紐蒙迦德?”

烏姆裡奇的臉色越來越紅,她看上去活像是被灌了一整壺滾燙的開水。

康奈利·福吉更是一臉的茫然,仿佛有人迎麵給了他一記重擊。他暈乎乎地眨巴著眼睛,目光在“背井離鄉”的帕拉塞爾蘇斯(格林德沃飾)和鄧布利多間徘徊,似乎剛意識到事情的嚴重。

他結結巴巴地說話了,視線不自覺地移向鄧布利多。

“但……但他不會有那個膽量,對吧?如果他打算謀殺魔法部高官,鄧布利多……”

“我想我剛才應該明白無誤地告訴過諸位了,”鄧布利多說,“在一對一巫師決鬥中,我可能會略勝格林德沃一籌,但僅限於公平的決鬥。我實在不敢去想象,作為曾經推崇巫師至上、血脈能力的黑魔王,當他得知自己在世界上最後的血裔發生意外後,格林德沃和他的追隨者到底會進行多麼瘋狂的報複。”

“不得不承認,或許如今依舊聽命於格林德沃的聖徒並沒有曾經那樣龐大……”

鄧布利多修長的手指指尖交叉,表情凝重地看著康奈利·福吉的臉色逐漸從紅開始變白。

“然而,兩年前,九月中旬的那天晚上——如果您不相信,可以寫信詢問國際巫師聯合會或者是奧地利魔法部的女士先生們——薩爾茨堡的夜空被格林德沃的符號點亮,每條街道都閃爍著同樣的符號。”

“沒有人知道那座城市到底有多少等待召喚的聖徒,但我認為應該比傲羅辦公室人數要多。”

福吉的嘴巴張開又合上,似乎沒有語言可以形容他此時的震撼與迷茫。

而另一邊,麥格教授的表情也好不到哪裡去。

要知道,艾琳娜·卡斯蘭娜可是她親手“勸說”到霍格沃茨的,她甚至開始懷疑,當初鄧布利多執意讓她去“接”艾琳娜入學,是不是就是因為這孩子的特殊身份:鄧布利多坑人的次數可不少。

“所以……”

片刻的沉默,然後辦公室裡響起了博恩斯女士的聲音。

她推了推自己的單片眼鏡,麵無表情地說道,看起來似乎並沒有受到太多影響。

“我是否可以理解為,基於某個口頭協議,您答應照顧格林德沃的後裔,以此換來魔法界局勢的暫時穩固。恕我直言,我聽了這麼久,並沒有發現有什麼可靠的保障——我們可以配合,但必須值得。”

作為魔法法律執行司的司長,阿米莉亞·博恩斯自然知道蓋勒特·格林德沃的危險程度。

不過,另一方麵,她也敏銳地發現了鄧布利多故事中的那個致命漏洞。

“噢,那可不僅僅是口頭協議——格林德沃的承諾顯然並沒有那麼可靠,對吧?”

鄧布利多溫和地點了點頭,一臉平靜地舉起了右手。

下一刻,三道魔法烙印浮現了出來。

“牢不可破的誓言?”

盧修斯·馬爾福眼瞳微縮,下意識發出了一聲低低的驚呼。

在伏地魔倒台後,他曾想過各種辦法祛除手背的印記,但全都無法奏效——黑魔烙印的魔法原理中有一部分就是借鑒的牢不可破的誓言,除非伏地魔真正的從世界消失,否則那個烙印就無法祛除。

而他意識到了這點後,盧修斯就一直處於恐懼中。

幾個月前,小矮星彼得的那場“功敗垂成”的可怕陰謀更是坐實了他的懷疑。

伏地魔沒有死透,他還蟄伏在魔法界某處,等待著卷土重來的機會。

與此同時,辦公室裡麵的其他巫師也紛紛發出了驚呼。

“卡斯蘭娜小姐,還有你的……”

沒等眾人開口詢問更多,鄧布利多歎了口氣,轉過頭看向坐在不遠處的艾琳娜。

“好吧,校長先生。既然您覺得有必要——”

艾琳娜聳了聳肩,一副不情願的樣子抬起右手。

瑩白的魔法光華在女孩手背亮起,與鄧布利多手上的痕跡一模一樣。

“這是……”

麥格教授皺起眉頭,困惑地看向鄧布利多。

“如你所見,我和格林德沃、艾琳娜簽訂了一份牢不可破的誓言,這是一份三方契約——”

鄧布利多布滿皺紋的臉在魔法光華中看起來更加蒼老,老人神色坦然地解釋道。

“我會代替蓋勒特·格林德沃去庇護、照顧卡斯蘭娜小姐,同時儘可能地讓她遠離爭端——當然,我同樣代替他也擁有管教、約束他後裔的權力與義務——以霍格沃茨的校長以及長輩身份。”

“好了,我認為差不多解釋清楚了,我們來簽訂保密魔法協議吧。”

鄧布利多抽出魔杖,在半空中靈活地揮動了一下,憑空變出了一摞羊皮紙。

“簽署協議?!”康奈利·福吉驚叫道,他仿佛突然又活了過來,“我們還要簽署什麼?”

“關於今天談話內容的保密,不向任何人泄露艾琳娜的身份,”鄧布利多說,“這個世界上存在不少唯恐天下不亂的瘋子。如果讓某些極端人士知道這些,那他們可能會刺殺艾琳娜,從而挑起戰爭!”

一邊說著,鄧布利多又揮了揮魔杖,羊皮紙依次飄到了每個人麵前。

經過了古靈閣專家,以及艾琳娜的合約洗禮後,如今的魔法契約嚴謹程度至少超越當下兩個時代。

或許魔法部眾人並不能很清晰地明白這份“保密合約”的精彩所在,但是,光從那密密麻麻、斟詞酌句到極點的條款中,他們就能感受到那份無形的壓力——這簡直就像是傳說中的魔鬼契約。

“噢,我相信我一定誤會您的意思了,鄧布利多教授。”

烏姆裡奇說,她掃了眼那份條件苛刻的魔法契約,表情有些難看。

“我可能太愚笨了,但是我覺得,您這樣的做法似乎在暗示,我們之中可能會有人泄密?!”

“沒錯。在場所有人中,也就隻有您問出了這種問題。”

格林德沃漫不經心地點了點頭,緩緩抽出魔杖,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

“您也可以不簽——鄧布利多不是說過嗎?遺忘咒或者簽署契約,兩種方式二選一。說實話,我真的非常不明白,你招惹那孩子乾什麼?現在你們的好奇心倒是滿足了,但額外責任也多出了一堆。”

“如果在此之後,您還在學校裡刁難卡斯蘭娜小姐,我倒還真要懷疑您的動機了。”

格林德沃聲音很輕很輕,但人們可以清晰感受到這名老人周身凝聚的那種讓人窒息的可怕氣場。

“或者,從一開始,您就打算挑起巫師戰爭,踩著無數人屍骸尋找向上攀爬的契機?”

“荒唐,瘋了,”烏姆裡奇小聲說,下意識一步步地後退,“瘋狂……”

不過,她沒有退幾步,就突然停了下來。

一個堅硬的東西抵在了她的背後。

“抱歉,烏姆裡奇女士,這一次我讚同鄧布利多教授的說法。”

盧修斯·馬爾福臉上帶著一抹讓人生畏的表情,他的手杖微微向前,抵住了烏姆裡奇。

幾百年以來,馬爾福家族可以長盛不衰的秘訣就是——永遠站在勝利者那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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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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