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格沃茨校長辦公室。
教授們一個個走進房間，有的一臉困惑，有的義憤填膺，更多的人則是緊張不安。
今晚發生的事情實在太過於匪夷所思，無論是魔法部悍然抓人、魔法戰鬥亦或者是後續的新聞發布會對於這所學校都是第一次，而更讓教授們迷惑和不安的是，魔法部和鄧布利多的關係也格外微妙。
不過，率先走進辦公室的阿不思·鄧布利多並沒有第一時間解釋。
“先稍等一下，我們可能得召開一起全體會議。”
老巫師輕輕揮了揮魔杖，在辦公室中變出足夠人數的高背椅與軟沙發，以及一些茶水、點心之後，便坐到了書桌後邊，從桌子裡抽出一份霍格沃茨校規認真看了起來，時不時皺起眉頭在其上輕點著。
幾分鐘後，四個學院的院長和兩位城堡管理員終於陸續抵達了辦公室。
“嗯，鄧布利多教授，我們還要等誰嗎？我們接到通知，您希望召開全體會議——”
西弗勒斯·斯內普皺起眉頭，環視了一下坐在房間裡的同僚們，雙手抱胸站在辦公室門邊，宛若一隻高瘦的黑曜石像鬼雕像，看向坐在書桌後的校長，率先打破了屋子裡麵的沉默。
“噢，西弗勒斯……”鄧布利多放下手中的校規，正準備回答他。
“抱歉，我們來晚了——呃，非常抱歉。”
就在這時，斯內普身後忽然傳來一個氣喘籲籲的男子聲音。
眾人紛紛轉過頭，隻見阿曆克賽的身影出現在了辦公室門口，似乎剛跑了好長一截的路。
而更讓大家驚訝的是，除了這位來自俄羅斯的數學課教授之外，他身後還跟著好幾個人們從未見過的陌生人……以及兩名白發蒼蒼的老人，尼可·勒梅和紐特·斯卡曼德……教授。
“不用道歉，事實上，今天應該說對不起的是我——對在場的每個人。”
鄧布利多搖了搖頭，抬起頭對著房間裡困惑不解的教授們說道。
“既然現在人全到齊了，那我就先長話短說了：關於霍格沃茨這學期開展的教學改革項目，我對於諸位有一定隱瞞的部分，而經過幾番考慮，我覺得這是非常錯誤的行為——作為霍格沃茨的正式教職工，在場的諸位理應有著與我等同的知情權，因此今晚才會召開這個本該早點出現的全體會議……”
他輕輕揮揮手，柔和地關上了辦公室的門。
而另一邊，格林德沃和紐特等人也抽出魔杖輕輕揮動了一下，無形的波紋掃過房間。
魔法雜誌那邊的監聽手段太多，他們不得不檢查得仔細些，以免接下來的談話內容出現在某家魔法刊物下周的新刊頭條頭版上，那無疑會嚴重打亂接下來霍格沃茨和魔法部的宣發布局。
“抱歉，我之前說了一個謊，阿曆克賽教授並不是啞炮。”
鄧布利多十指交叉，環視著辦公室裡輕微的騷動，語氣平靜地沉聲說道。
“他來自於非魔法界的布德克爾核物理研究所，不僅僅是他，今天與他一同來到校長辦公室的阿爾希波夫娜女士、奧格涅奇卡先生、波波沙女士……以及如今生活在霍格沃茨校門外的那些‘外聘職員’，全都是來自於前蘇聯各大頂級研究所的資深研究員——他們就是霍格沃茨新課標的起源和破局點。”
費爾奇先生發出一聲古怪的聲音，聽起來就好像是咕嚕夾雜著驚呼。
麥格教授表情沒有什麼變化，除了嘴唇抿得更緊了些，她前段時間就知道了這件事。而站在房間窗邊的奇洛、洛哈特以及格林德沃也很平靜，他們比麥格教授知道得還要更早、更全些。
但是校長辦公室裡麵其他教授就沒有那麼淡定了，房間裡響起了一陣雜亂的議論低語聲。
飛行課教授霍琦夫人震驚地瞪大雙眼，她如獵鷹般銳利的眼睛難得出現慌張——倘若學校邊上那些低矮房屋裡住著的全是麻瓜，那麼此前霍格沃茨球場上的歡呼、喝彩和掃帚多半早就被暴露無遺了。
而諸如斯普勞特教授、弗立維教授、西比爾教授等人也是一臉擔憂和詫異。
“所以，你想說這就是魔法部今天秘密逮捕的起因麼？”
斯內普微微眯起眼睛，視線若有所思地從那幾名站在門邊的麻瓜們身上掠過，語氣玩味地說道。
“如果教授您涉嫌嚴重違反《保密法》，我建議您直接向國際巫師聯合會和魔法部坦白，而不是在這裡召開霍格沃茨全體教員會議，在這樣麻煩棘手的情況麵前，我們可沒辦法幫您分憂……”
“謝謝關心，西弗勒斯，不過這些其實是在魔法部允許下實施的——”
鄧布利多笑容和煦地輕聲說道，“我們建立了嚴格的隔離區域，從霍格沃茨到霍格莫德之間設立了多重警戒崗哨，一切都是在符合《保密法》的標準下進行的，目的很明確：為了更好的推進魔法教育。”
“那既然一切符合規範，您為什麼現在又突然打算和我們分享這個秘密呢？校長先生。”
斯內普盯著鄧布利多蒼老的麵容，餘光在房間四周的幾名巫師們身上掃過。
顯而易見，或許在場絕大部分巫師此前都不知情，但這之中絕對不包括尼可·勒梅、紐特·斯卡曼德、米勒娃·麥格、奎裡納斯·奇洛等人，從他們的反應就能看出來——他們沒有任何驚訝。
“情況不同了，局麵會變得更加微妙，利弊參半。”
鄧布利多揉了揉眉心，沉聲說道，麵容上浮現出一抹濃濃的疲憊。
“魔法部顯然並不滿於現狀，他們希望更多、更強硬地乾涉和監管霍格沃茨的發展，而在這樣全新的局勢之下，原本循序漸進、潛移默化的間接溝通顯然太慢了，我們需要建立更全麵、順暢的交流。”
“譬如說？”
霍琦夫人揚起眉毛，頗為懷疑地打量著阿曆克賽等人。
“恕我直言，鄧布利多教授，至少我不認為孩子們在天上會用到麻瓜知識。”
“但是新一代的飛天掃帚可能會使用到，霍琦女士。這也是我們之前正在研究的課題之一。”
奧格涅奇卡不以為意地欠了欠身，禮貌回答道，“我們或許沒辦法賦予掃帚飛起來的能力，但是我們可以想辦法幫它飛得更快、更穩、變速時間更短，更加安全，以及一些其他方麵的附加……”
“抱歉，這位先生，請問您是……”
霍琦夫人愣了半秒之後，這才反應過來她似乎還不知道這些新出現麻瓜的名字。
“奧格涅奇卡，前Sukhoi設計局的氣動布局負責人，現在是sugoi飛天掃帚公司的技術顧問。”
奧格涅奇卡看著前方的霍格沃茨飛行課教授，大大方方地伸出手，笑容滿麵地自我介紹道。
“我們預計在明年上半年推出第一款量產型比賽掃帚，現在剛進入樣品研發，此後可能有不少地方會麻煩到您——老實說，天空實在是太美妙了，研究風的流動和性格，這是一件讓人入迷的事情。”
霍琦夫人認真審視了奧格涅奇卡幾秒之後，表情沒有此前那麼的僵硬了。
雖然她並不懂得攝神取念，但是作為一名退役魁地奇職業球員，她能夠很清晰地分辨出對方那種對於天空和風的熾烈情感，這種東西是無法作偽的——毋庸置疑，對方是一名追逐天空的麻瓜。
“羅蘭達，羅蘭達·霍琦，霍格沃茨的飛行課教師兼任魁地奇裁判。”
霍琦夫人伸出手，禮節性地在奧格涅奇卡手掌上握了一下，如鷹般的金色眸子盯著對方。
“我相信鄧布利多教授，期待後續與您的合作，希望您可以為魁地奇的天空帶來一些不同的風景。”
隨著霍琦夫人和奧格涅奇卡的對話，校長辦公室之中的氣氛之間開始鬆動。
霍格沃茨的教授們神色各異地開始打量著那幾名麻瓜學者，不同於巫師們印象中的麻瓜，這些幾名出現在校長辦公室的麻瓜學者並沒有絲毫膽怯和畏懼神色，他們甚至比低年級小巫師們更加的平靜。
隻不過，還沒等鄧布利多開口繼續介紹今天到訪辦公室的學者代表，又一個聲音響起。
“我相信非魔法界的知識可以為我們帶來新的方向，毋庸置疑。但是……”
斯普勞特教授輕輕點著頭，看向鄧布利多，神色有些困惑。
作為霍格沃茨的草藥學教授，以及全校非魔法界出身學生最多學院的院長，她對於霍格沃茨引入非魔法界知識並沒有什麼意見，畢竟在種植方麵她可以借鑒學習的地方並不少。
但相比起這些問題，斯普勞特更關注鄧布利多此前說的那個信息。
“鄧布利多教授，您說的新局麵，更加微妙的新局勢是什麼意思？難道您認為魔法部在經曆今晚這次秘密逮捕之後，還會嘗試更多的逮捕行動？他們現在應該明白霍格沃茨並不是他們的後院了。我並不認為魔法部會愚蠢到繼續挑釁學校，光是明天開始的輿論就足以讓他們焦頭爛額好長時間。”
“焦頭爛額是必然的，但是他們並不會就此放棄……”
格林德沃咧開嘴笑著說道，搖晃著手指，不緊不慢地幫忙解釋道。
“我太了解魔法部那些官僚們了，這麼多年來，他們從來不曾真正變化過。霍格沃茨的實力和影響力開始讓他們感覺危險，在強硬武力手段失敗後，魔法部反而會認真、謹慎地開始對待學校——利用各種各樣的規則，政客們最熟悉的規則，來一點點約束和限製霍格沃茨的各項權利。”
“政客的手段？我有些不是很明白，如果我沒有聽錯，那位烏姆裡奇副部長會受到處罰吧？”
萊姆斯·盧平聳了聳肩膀，語氣輕鬆地說道，“魔法部部長今晚已經向記者們承諾了，烏姆裡奇會對這次錯誤的逮捕行動負責，這件事情無論如何也無法繞過去，她大概率會被免職吧。”
“免職並不等於完全的退縮，盧平教授，您明天應該就會明白了——”
格林德沃搖著頭，表情玩味地說道。
不得不說，在場的這些教授們還是太稚嫩了一些，根本不明白政治中的退讓含義。
曾經混入美國魔法國會擔任了一段時間法律司司長格林德沃，實在太清楚接下來可能發生的事情了。
“短時間之後，魔法部的方針是不會變化的。”
格林德沃看了一眼坐在書桌後沒有打算插嘴的鄧布利多，撇了撇嘴繼續說道。
“今晚秘密逮捕行動的受挫隻會讓他們改變手段，而非改變總體目標。由於鄧布利多教授並沒有直接參與到某個課程教學，因此倘若魔法部想要發難隻有一種方式——”
他環視著校長辦公室之中的諸位教授，攤開手，聲音微微一沉。
“從每門課程、在座的每位教授身上尋求突破點，正如同奎裡納斯·奇洛教授的遭遇一樣，隨著後續課程變革的推進，他們總有機會挑出毛病，我想這也是鄧布利多教授召開會議的原因——當今晚發生在霍格沃茨的事情暴露在公眾視野中，魔法部也有更多機會去刁難、考核霍格沃茨。”
“等等，您的意思是，那女人還會回來……”
小天狼星·布萊克皺起眉頭，手指在椅子邊緣的扶手敲了敲，表情有些滑稽。
“顯而易見，烏姆裡奇教授很快會回到學校，”格林德沃說，“魔法部從始至終並沒有關於烏姆裡奇教授的黑魔防教授身份做出任何承諾，對吧。因為從目前看，她在學校的任務完成得相當不錯……”
“好了，謝謝您的分析，阿波卡利斯教授。”
鄧布利多輕咳一聲，打斷了格林德沃後續的話。
倘若再任由老魔王繼續說下去，他感覺自己的校長位置都快被格林德沃搶走了
稍微停頓了半秒，鄧布利多轉過頭看向房間裡的各位教師們。
“魔法部會加強對霍格沃茨的審核，這是毋庸置疑的。但另一方麵我們的教育改革也不能停下，在改良過程中遇到問題，及時解決就好……我們在不停地進行優化和修正，這是一個動態過程。”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魔法部的監督和審核反而是一種正向鞭策和促進。當然……”
老人苦笑了一下，捏了捏眉心，無奈地歎了一口氣。
“當然、當然，這個過程可能不會那麼愉快，我希望諸位可以稍微理解、忍耐一下。”
“至於魔法部具體的回應，我想多半應該會在這周之內——局勢大致就是這樣，接下來我著重介紹下霍格沃茨外圍的那些【魔法-科學】研究所，以便幫助各位儘快了解到各自之後可能會對接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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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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