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之前那些全是幻象?”
“也不完全是,準確的來說,還有一些是真的。”
一刻鐘後,艾琳娜和其他球員離開球場,朝著城堡走去。
花了半秒時間治好弗雷德的肩膀後,艾琳娜花費了至少五六分鐘的時間來解答和治愈那些被賽前垃圾話傷害的心靈——當然,大部分時間主要浪費在了禁止插嘴的過程中。
“賽前垃圾話這個項目應該會保留下來,作為未來職業聯賽的噱頭。”
艾琳娜聳了聳肩,轉過頭看向依舊有些悶悶不樂的伍德,頗為認真地解釋道。
“如果你之後打算進軍職業,那麼這是很重要的——無論是利用言語刺激對手情緒,亦或者是秉持著良好心理素質無視對手挑釁,這些能力在未來將與球技同樣重要。”
因為……這些全都是是商業價值的重要元素啊……
艾琳娜眼神閃爍了一下,並沒與把剩下的那些話說出來。
自從天命集團的非魔法界子公司“逆熵”入股英超,成為了英格蘭足球的頭號股東後,魁地奇商業化的模式探尋也提上了日程,麻瓜比賽之中的那些商業元素——無論是過去、現在、未來——全都被艾琳娜寫在了運營寶典上,交由神父老爹在英超聯賽中進行測試。
隨著電視轉播,乃至於網絡傳媒的擴散,這種賽前垃圾話顯然是觀眾特彆喜愛的環節。
而除此以外,相比起傳統的陣地拉扯類戰術,【飛轟】的快節奏攻守交換明顯也會讓魁地奇比賽的精彩程度直線上升,格蘭芬多隊這次的試點可以說無比成功。
“所以說,傑拉爾德說的那些話,原來全是艾琳娜你編出來的?”
弗雷德活動著手臂,心情複雜地輕聲問道。
在知道了事情真相之後,這次戰勝“全明星代表隊”的快樂就沒那麼濃鬱了,雖然勝利依然會給他帶來快樂,但是弗雷德總覺得心中還有些悶,沒有宣泄出去。
“噢?你說那些啊,那些全都是真的哦~”
仿佛猜到了弗雷德內心的想法,艾琳娜豎起手指,一臉認真地說道。
“除了查理之外,彆的那些‘賽前垃圾話’全都是真實錄製結果,之後全都會在魔法電台播放出來的——如果魔法電視之後普及開來了,那麼後續或許還會視情況補錄……”
作為霍格沃茨新課標的幕後推動者,艾琳娜早就對返校進修人員進行了一番篩選。
諸如傑拉爾德這些來自斯萊特林、拉文克勞的巫師,現在全都是天命集團剛招募的初級雇員,彆說是錄製什麼垃圾話,就算是讓他們當場表演一段脫口秀,也是可以的。
唯一麻煩的反而是原本就屬於“鳳凰社”陣營的韋斯萊家。
“電台播放?等等,他們不是輸了嗎?”
喬治愣了愣,困惑地問道。
“正是因為輸了才更應該放出來啊,不然哪裡來的節目效果。”
艾琳娜眨著眼睛,用一種理所當然的語氣說道,天使般的麵龐上閃爍著狡黠的危險。
“對了,查理,你那份也得補錄下,台詞我已經幫你想好了——”
她看了一眼欲言又止的奧利弗·伍德,點了點頭,“——沒錯,就是那個:伍德選手沒有什麼缺點,但也沒什麼優點。全明星代表隊的‘垃圾話’得整整齊齊,少了隊長的可不行。”
“還得補上?唉,好吧,我大致明白你的意思了……”
查理嘴角抽搐了一下,看了眼艾琳娜堅定的神情,無奈地歎了口氣。
經過了今天這場對陣格蘭芬多的比賽,他差不多猜到了這支球隊正在發生的變化:
不出意外的話,格蘭芬多隊正處於風格轉變時期,過去幾十年烙印在這支球隊身上的以找球手為核心的單一屬性逐漸被洗去,取而代之的是整體快速攻防為主的新戰術。
而作為格蘭芬多隊上個輝煌時代的象征,他的落幕就是新時代開啟。
“……那個,在上電台和報紙之前,我先給媽媽寫封信。”
查理撓了撓臉頰,猶豫了幾秒後說道。
要知道,韋斯萊夫人可是《預言家日報》的忠實讀者,如果她先一步在報紙上看到了這些所謂的“賽前垃圾話”,很可能今年聖誕節他就得乖乖回陋居當麵解釋清楚了。
…………
“現在,有一件事情要說清楚。”
奧格涅奇卡說,這位來自蘇霍伊設計局的老人表情有些嚴肅。
“尊敬的弗蘭克先生,我很清楚巫師視角與我們之間的不同,所以隻有我肉眼觀測到的結果和您看到的東西完全一致,那才能算是【絕對客觀】——如果出現差異,那麼我希望您可以作為‘眼睛’,為我的提供感知修正,從而讓結論儘可能地接近客觀。”
作為奧格涅奇卡此行的引導者,弗蘭克無奈地攤了攤手。
“明白了,奧格涅奇卡先生。”
在麵對這些來自前蘇聯的麻瓜學者時,他時不時會有一種自己是弱智的錯覺。
或許正因為這樣的微妙氛圍,以至於類似於庫爾特那樣老巫師,通常不會願意直接參與到研究討論項目中——他們寧願在周邊巡邏和出外勤,而不是與那些麻瓜學者打交道。
倒不是說這些麻瓜有多麼的危險,主要是他們的腦回路實在太難理解了。
譬如說現在……
奧格涅奇卡觀察著身前的箱子,臉上露出癡迷的神情。
這是一個很大的板條箱,裡麵裝著四個大小不等的魔法球——鬼飛球、遊走球、金色飛賊——剛才比賽的過程中,奧格涅奇卡已經從弗蘭克口中了解到了它們各自的名字。
他穿著黑袍子,戴著尖尖的的帽子,就好像是一個癡迷魁地奇的巫師。
可是當他開口說話的時候,奧格涅奇卡古怪的口音,以及他的鄭重其事的“弱智”問題卻和他的臉上的表情形成了強烈的反差。
“首先,我們先跑遠一點,躲到那兩個遊走球看不到的地方試試?”
“誒?!躲、躲什麼?”
弗蘭克眨了眨眼睛,困惑地問道。
“它們。你看,從剛才開始她們一直在拚命掙紮。”
奧格涅奇卡認真地指了指箱子裡麵,那兩個黑得發亮的遊走球正在不停掙紮,想要擺脫把它們束縛在箱子裡的皮帶,而在奧格涅奇卡的本子上則是一團塗鴉般的混亂曲線。
“沒用的,遊走球就是這樣的……”
弗蘭克聳了聳肩膀,有些無奈地歎了口氣。
“它們上麵施加了特殊魔法,會自動攻擊周圍的人——”
“自動索敵,我明白,但這是兩個步驟——找尋到周圍的攻擊目標,發動攻擊。”
奧格涅奇卡彎下腰摸了摸那個正在拚命掙紮的遊走球,“如果關上箱子,它們很快就會停下動作,這非常不合理的對吧?您剛才說過這個箱子本身沒有附著什麼魔法。”
“呃,抱歉,我不明白哪裡不合理……”
弗蘭克露出一抹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
“你看,奇怪的地方很多,譬如說最基本的判定問題——”
奧格涅奇卡打開筆記本在上麵簡單地畫著圖形。
“如果我們在這裡放一隻小白鼠,然後我們躲到五米外,它會朝著我們過來,還是朝著最近的那隻小白鼠衝去呢?或者換個說法,如果在比賽的時候天上正好有貓頭鷹飛過……”
“當然是朝著我們,遊走球又不是獵犬、獵鷹……”
“那麼小白鼠換成大一點的哺乳動物,比如說約克郡大白豬呢?”
“這是魁地奇比賽中的遊走球,它不會去攻擊動物,它唯一的職責就是把球員們從掃帚上麵打下去,如果會打到其他動物的話,那禁林裡早就到處是鬼飛球了……”
“那如果這裡,現在換成一個小孩子呢?比如說七八歲的那種。”
奧格涅奇卡在腰部比劃了一下,手中的筆在本子上畫了個小人。
“那當然是衝著孩子去了,我說過遊走球是打人的……”
“嘿,就是這個了!”奧格涅奇卡用力錘了下手掌,興奮地問道。
“那麼它是怎麼分辨出哪個是人的呢?我隨口舉一個例子,譬如說你們在掃帚前邊綁上一隻小兔子,在遊走球抵達之前丟掉這隻小兔子,是不是可以形成誘導呢?”
“……魔法。”
弗蘭克笑容僵硬地回答道。
作為一名心理、生理都很正常的巫師,在麵對這些窮追不舍的、腦子不太正常的麻瓜學者時,“因為這是魔法。”這個回答可以說是他最後的倔強——但凡是腦子正常點的巫師,誰會想著在參加魁地奇比賽的時候,在掃帚前邊綁上一隻兔子去欺騙遊走球?!
“好吧,我明白了……這個問題我們暫時跳過。”
奧格涅奇卡無奈地歎了口氣,在筆記本上簡單批注了幾筆。
根據“天命集團”那邊提出的新一代飛天掃帚設想,其中有一條重要參數,就是希望他主導的【sugoi】飛天掃帚公司可以研發出具有“遊走球隱形”功能的掃帚。
相比起非魔法界的雷達,魔法加持下的遊走球原理顯然要更加神秘複雜。
“唔,那麼,下一個問題是……我看看……”
奧格涅奇卡翻了翻手中的筆記本,若有所思地說道。
“在剛才的比賽之中,那位查理·韋斯萊在不到半秒的時間中讓俯衝速度歸零,按照您的解釋這是由於飛天掃帚上製動咒的特殊效果,那他的身體為什麼沒有被慣性甩出去?”
“……這個也是因為魔法。”弗蘭克麵無表情地繼續回答道。
慣性是什麼,他一點都不好奇。
經過了這麼長時間的相處,弗蘭克早就學會了克製好奇心。
除非萬不得已,否則不要主動去詢問那些他沒聽過的奇怪單詞,因為它們每一個後邊全都蘊藏著幾個小時、乃至幾天的,宛若天書般的複雜麻瓜理論。
“好吧,那這個也暫時跳過好了……”
奧格涅奇卡聳了聳肩膀,又往後翻了一頁。
這次是他在來這個魁地奇球場之前,天命集團那邊額外更新的技術要求。
按照那些巫師們的設想,他們希望【sugoi】飛天掃帚這邊的麻瓜研究團隊結合巫師們的體質和駕駛模式,對於飛天掃帚進行一定的修正和安全
無論是飛天掃帚,戰鬥機,在奧格涅奇卡眼中統一屬於飛行器。
而隻要是需要人類操縱的飛行器,那麼它必然需要駕駛員和飛行器之間的密切配合,找到那個血肉之軀與飛行器之間相匹配的臨界點,就是他們這些設計師的最終職責。
或許巫師的身體會比麻瓜堅韌一些,但程度也相當有限。
剛才格蘭芬多的擊球手在墜落時依然受了重傷,如果不是因為神奇的魔法,或許他接下來半年都隻能單手吃飯了,這一點無疑加大了奧格涅奇卡之後的設計難度。
相比起常規戰鬥機設計思路,他還現在還必須考慮到飛天掃帚在突破臨界數值時,可能出現的強製脫離情況——倘若剛才的飛天掃帚換成【SU-M-17】係列,那麼球員在墜落的瞬間可能就直接變成一團血肉模糊的東西了,而不會僅僅隻是斷一條胳膊那麼簡單。
“限製器……”
奧格涅奇卡手中的筆在本子上著重圈了圈這個詞彙。
要知道,倘若說以飛行員的作死能力在全世界範圍進行排名的話,那麼前蘇聯的飛行員絕對是名列前茅的那一批,而現在,他發現這個世界上還有另外一些危險分子。
而他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就是根據巫師們常見的作死方式添加限製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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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