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南說到這裡,再度留下淚水,聲音哽咽失聲。“但是我心頭一直不安,到了晚上,我終於下定覺醒,去檢查陣法,一查之下,才發現陣法已經損壞了,於是第一時間,告訴了族長大人。族長,師尊。我作為石塔守護者,居然讓蕭風將陣法在我眼前破壞,我實在罪無可恕,我愧對祖先,愧對師尊的培養也對不起族長的信任,就讓我死吧。”康南說著,猛地衝到一個兵士身旁,在對方反應不及的情況下,就抽出了寶劍,朝著自己脖頸揮去。眾人都有些吃驚,沒想到康南,居然如此自責,寧願自殺謝罪。“胡鬨!”黃闕低哼一聲,手中彈出一道氣息,頓時擊打在寶劍之上。當啷,寶劍落地,康南嚎啕大哭,跌倒在地。眾人看到,都極為同情。平心而論,康南修為低微,不是蕭風對手,而且難以承受內心的自責,寧願以死謝罪,此事真的不應該怪他。“師尊,你攔著我乾什麼,讓我去死吧,一切都是我的不對。”“糊塗,事情還沒弄明白,你哭什麼。”黃闕怒道。“哈哈哈。”就在此時,現場卻傳來一陣不和諧的笑聲。圍觀眾人,頓時將憤怒的目光,投向聲音的來源,蕭風。“蕭道友,你有什麼可笑之事嗎?”黃闕麵色冰冷,聲音森寒。“康南的敘述,情真意切,而且有理有據,蕭道友,你怎麼說!”“蕭上師,此事的確是你不對,你非但破壞陣法,還打傷康南,實在過分,就算我曾經對你有一份感謝,此時也不得不收回當時的態度了。”魯餘力也沉聲附和,眼眸中閃動著陰狠之色。“蕭風,我沒想到,你真是膽大包天,居然在我們走後,連青羊部的傳承陣法都敢破壞,嘖嘖,你真是狂妄了。”李坤然此時也冷笑開頭。對於蕭風到來時,曾經壓下自己一頭的事情,李坤然一直耿耿於懷,此時牆倒眾人推,李坤然自然不會客氣。白玲沒有說話,不過目光同樣狐疑看向蕭風。在康南之前撕心裂肺的哭泣和寧願自刎的行為之下,在場所有人,都認為蕭風便是此事的罪魁禍首。“族長,還留他做什麼,滅了他!”一個族人此時憤怒叫道。“沒錯,大祭師,此人真是卑鄙無恥,我們一擁而上,此人必死。”另一人也說道。“連我們青羊部的先祖留下之物都敢破壞,這是對我們所有族人的最大侮辱!”形式岌岌可危,眾多族人紛紛朝前擁擠,一些人更是眼眸噴火,抽出兵器,隻要族長一聲令下,這些人怕是會立刻衝上前來,將蕭風碎屍萬段。畢竟,此時的形式,似乎已經很明顯了,蕭風此人,為了研究陣法,脅迫打傷康南,還破壞了他們先祖留下的傳承。 康南癱倒在地,看起來極為可憐,但是低頭聽著眾人言語,眼眸之中卻閃過一微不可察的得逞之色。現在整個局麵,已經被自己掌控,蕭風離死隻是不遠之事,自己早就為此計劃好了一切,隻要將事情拉到蕭風頭上,那自己不但可以脫離這該死的石塔,而且還能得到魯餘力許諾的不少好處。魯餘力同樣一臉殘忍笑容,心中頗為興奮。康南演戲的功底的確很出眾,現在黃闕,吉隆等人都已經認定此事是蕭風所為,一會就算蕭風說破大天,恐怕也難以有人相信。“審兒,蕭風是修煉者又如何?他修為高深又怎樣,為夫馬上就能為你報仇了。”魯餘力攥緊拳頭,頗為喜悅。看著蕭風被誣陷而死,含恨而亡,也基本可以抹平自己心頭的恨意了。看著一雙雙仇視憤怒的目光,蕭風神情卻依然平靜。“你們這麼看著我,是否已經認定,此事是我所為?”蕭風目光掃過眾人,平靜開口。“不是你還能有誰?不要狡辯了,我們不會相信的!”一個族人吼道。“沒錯,康南在我們青羊部,素來做事兢兢業業,我們相信他,一切都是你乾的。”“族長,我們不聽他狡辯,直接將他滅殺了。”一個個族人,此時像是找到了宣泄之處,紛紛朝著蕭風吼叫。對麵對青羊部大量族人的指責咒罵,蕭風心頭卻越發平靜。對於這些人,自己並沒有恨意,康南和魯餘力,才是罪魁禍首。“各位,陣法被毀,但是你們似乎隻聽了康南的話,我好想從頭到尾,還沒有說明一句,你們就已經認定,陣法的確已經毀壞,而且是我所為?”蕭風看向眾人說道。“我們不需要你的解釋,此事實在太明顯了,沒什麼可說的。”一個滿臉胡子的大漢不屑道。“太明顯,沒有解釋必要?”蕭風冷笑,身形在眾人還沒有反應過來時,便陡然一閃。“快攔住他,不能讓他跑了。”見狀眾人都是一驚。不過隨後,眾人卻發現,蕭風身影閃動的位置,不是向外,而是朝著石塔之中而去。“他要乾什麼,快阻止他。”眾多青羊部族人,都是湧入石塔之中。而此時,蕭風已經站立在了陣法中心位置。“蕭上師,你要做什麼?難道將陣法毀壞,還不夠嗎?”看到蕭風,站立在先祖留下的陣法之上,吉隆麵色一沉,凝聲說道。“蕭道友,有話可以說,不過先從陣法出來。”黃闕眉頭一皺,也是說道。他不知道,蕭風把自己逼到絕路上,是打算乾什麼。石塔一層,堅固無比隻有四個小小出口拱門,而此時四個拱門,完全被大量士兵圍攏,蕭風到了這裡,就算想離開,都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嗬嗬,既然此陣法已經損壞,無法啟動,你們又何必擔心。難道壞了的東西,我還能在破壞不成?”蕭風看眾人緊張,反而淡然一笑。“你們說陣法被我損壞,總要讓我來看看,是否真的向你們說的一樣吧。我承認的確進入陣法之中,但卻沒有觸碰此陣。陣法破壞,隻是康南一麵之詞,要死也要讓我死得明白。”“好,就讓蕭上師你看清楚。”吉隆眯了眯眼睛說道。“我先讓蕭上師知道,為什麼說此陣損壞。”其他眾人,聽到吉隆發話,也都暫時冷靜下來,不過蕭風接下來,如果不能說出讓他們轉變情緒的話語,那他們依然會衝過去和蕭風拚命。“石塔中這先祖留下的陣法,原本可以正常運轉,但康南今晚朝我舉報之後,在我注視下他嘗試數次,但這陣法卻溫絲未動,已經徹底癱瘓。石塔陣法,平日裡禁製他人進入,隻有昨日,蕭上師和另外兩位上師進入其中,而其他兩人又提前離開,所以損壞陣法,隻能使蕭上師所為。”“陣法壞了?”蕭風走在陣紋之中,聽到吉隆所言,突然淡笑一聲。“但是我怎麼看,這陣法完好無損呢?而且吉隆族長,你們都說陣法損壞,責任歸在我的身上,但我卻未曾親眼見過陣法如何壞掉,你就這麼著急定罪,是不是有些過火。”“嗬嗬,蕭風你到了現在,還寧頑不靈,妄圖顛倒是非黑白。”康南此時也跟隨著眾人走了進來,聽到蕭風如此開口,冷笑一聲。“我守護這石塔五年,裡麵每一條陣紋我都記錄的清楚,明顯你在下午破壞了陣法,讓此陣無法啟動,不要說嘗試一次,就算一百次,也是同樣的結果。”黃闕也皺了皺眉。如果有那百分之一的幾率,真的是蕭風被人陷害,那陷害之人,也一定不會在陣法這裡出問題。陣法被毀是一定的,蕭風始終糾結此事,又有什麼意義?“蕭上師,本王三次看著陣法啟動失敗,難道我親眼所見,還不足以證明此事麼?”吉隆聽了也有些不悅,自己早就說過陣法損壞,但蕭風卻始終不相信,難道蕭風認為,自己會用沒壞的法陣來冤枉他?“或許我來了,一切就都改變了。不試一次,我沒辦法安心。”蕭風平靜看著吉隆。“好,那就再演示一次。”吉隆目光看向康南。作為石塔的看守者,信物始終在康南手中,自然陣法啟動,也是由康南負責。“遵命。”康南看了眼蕭風,心裡冷笑一聲。蕭風真是死不足惜,到了現在居然還天真的以為陣法還有起死回生的可能,簡直天真至極。自己下午在蕭風走後,破壞之後,已經自己嘗試了幾次,確認陣法無論如何都無法啟動後,自己才在晚上報告族長。如果蕭風能讓陣法啟動,才是見了鬼了!康南點頭,便拿出信物,打算開啟陣法。“慢著。”就在這時,蕭風卻突然開口。隨後手掌一動,頓時一股聖氣湧出,將康南手中的信物,蕭風隔空拉了過來。“康南陷害我,我打算自己開啟陣法,族長這沒問題吧。”蕭風手握信物,開口問道。“這自然無妨。”吉隆點點頭,信物開啟之法,自己其實也清楚,同樣他也可以開啟,既然蕭風不相信康南,那自己開啟也沒有什麼問題。而陣法已經毀壞,吉隆也不在意這信物,是否會被蕭風拿來要挾。“愚蠢。”康南見信物被奪走,也沒有太多反應,心裡冷笑一聲。“你以為,你控製陣法啟動,這被我破壞的陣法,就能夠恢複嗎?簡直天真至極。”所謂信物,不過是開啟陣法的一個開關,沒有任何技巧可言,所以康南,也不相信自己開啟和蕭風開啟,會有任何區彆。嗡!一縷氣息,湧入信物之內,頓時蕭風手中這玉石樣子的信物,爆出一團團光華。所有人目光,都在此刻,屏住呼吸,眼眸認真的看向蕭風,看向蕭風身下的陣法。其實包括黃闕在內的大多數人,都隻是聽說陣法被毀,才趕到這裡,但陣法究竟能否啟動,他們同樣沒有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