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經深了,昊玉盈還在書房看書。她一麵看書,一麵打哈欠。她從來沒有看過這麼久的書,也從來沒有這麼認真過。 那些陣法,她已經學了個七七八八,但是,還總不能領悟其中的秘法,不知道究竟如何破解封印冥帝的那個古怪的大陣。她總覺得,好像馬上就要得到答案了,可是,卻總是又突然走入了死胡同,不得要領。 蘭兒和荷兒提著燈,坐在書房外麵的台階上,守著昊玉盈。蘭兒悄悄的說道:“荷兒,你有沒有覺得很奇怪?自從玉盈天姬闖入崇明殿,被天君帶回來之後,她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 “有時候,突然變得很冷靜,很優雅,言語之間,就像是一個上了年紀、久經滄桑的貴婦,即使是一個眼神,都會讓人覺得可怕。我覺得,我根本猜不透她的心思了。”蘭兒說道,“有時候,她又會變回原來的模樣,天真無邪,從裡到外都讓人看了個透徹。你說,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兒啊?” “難不成,是被附身了?”荷兒皺著眉,低聲說道:“我聽聞,那崇明殿裡,鎮壓著一個女神的冤魂,大殿周圍都遍布著結界和封印呢。” “是嗎?那個女鬼究竟是誰?”蘭兒嚇了一跳,問道,“天庭上怎麼會有鬼魂呢?為什麼不把她送往冥界?” “冥界?”荷兒笑道,“冥界現在亂的很呢。聽說,很多年前的那場神鬼大戰中,冥帝率領眾鬼打上了天庭,後來,冥帝死了,冥界就大亂了。天庭前前後後派了好幾次神將,去冥界做冥王,可是,都被叛亂的鬼魅殺死了。” “那,崇明殿裡的那個女鬼,究竟是誰?你知道嗎?”蘭兒問道。 “不知道。”荷兒搖搖頭,“我隻知道,前任天君建了那個崇明殿,設立了結界和封印。從那個時候起,那個女鬼就已經在崇明殿裡了。” “現在,崇明殿也不讓人接近,那裡,一般人也無法接近。那裡布滿了銅鈴,隻要有人踏入裡麵,就會被魔音迷惑。”荷兒說道。 “哦,原來是這樣。”蘭兒點點頭,“我想,玉盈天姬可能是受到了魔音的影響。如果是這樣的話,應該沒事兒,過些天影響消除,她應該就會恢複如常了。” “嗯。你也彆擔心太多。”荷兒說道,“玉盈天姬比較信任你,也喜歡讓你近身伺候。你還是不要總是疑神疑鬼,若讓她察覺,失去了對你的信任,就得不償失了。” “嗯,我知道了。”蘭兒說道。 兩個仙娥打著哈欠,坐在地上,抱著膝蓋,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而屋內,昊玉盈看著看著,也開始連連打瞌睡,她將書放在一邊,也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過了片刻,海天九溪從昊玉盈的身體裡,醒了過來。她睜開眼睛,環顧了一下四周。這裡,竟然是一個書房?看來,這具身體的本尊竟然是個好學的姑娘? 海天九溪微微一笑,她又低頭,看到了桌麵上攤開的書。那書上,畫著一 畫著一個極為複雜的陣法圖。那是個封印陣法。 海天九溪將那本書拿了過來,突然書上的陣法圖案發出了巨大的光芒,朝海天九溪襲來。她驚叫了一聲,扔下了書。她伸出左手緊緊握著右手,右手的手指,已經被強大的法力所灼傷,疼得她直冒冷汗。 海天九溪的心,噗通噗通的跳個不停。剛剛,接觸到這本書的時候,她隻感覺到一股巨大的力量,吸取著她的靈魂,想要將她的靈魂從這具身體裡拔出。 看來,她畢竟不是本尊,這具身體也不能夠完全使用,靈魂還不夠穩固,無法像本尊一樣隨心所欲的使用這具身體。 所有的法陣,法器等等東西,都認為她的靈魂是入侵者,一旦有任何閃失,她的靈魂就會脫離這個身體,被法陣或者法器禁錮,再也無法脫身! 海天九溪皺著眉,她心跳不止,不敢再去觸碰那本書。看來,開啟那鐵鎖鏈的鑰匙,她恐怕也不能夠輕易觸碰的吧。看來,在完全控製這個身體之前,還得靠這個身體原來的主人了。 海天九溪沉默著,或許,她可以憑借自己的力量,去影響這個身體原來主人的心智。海天九溪閉上了眼睛,輕聲呼喚道:“昊玉盈,玉盈天姬……快點兒醒來吧……” 昊玉盈醒了過來。她迷迷糊糊的甩了甩發漲的頭,問道:“誰在叫我?” 她環顧了四周,卻沒有看到人。 那個聲音,還在持續,“玉盈天姬……” 昊玉盈驚出了一身冷汗,也瞬間清醒了許多。那個聲音,瞬間不見了。昊玉盈收回了那本書,往門外走去,一麵打著哈欠,“哎呀,沒想到,居然這麼晚了……我還在看書,還真是用功啊……” 門外,蘭兒和荷兒兩個仙娥,看到昊玉盈出來了,連忙迎了上去,扶住了昊玉盈,一個給昊玉盈披上了一條披風,說道:“玉盈天姬,您怎麼這麼晚了才出來啊,小心熬壞了身體,趕緊回屋休息吧!” “要不要奴婢給您熬一碗湯,補一補?”荷兒在一旁問道。 “不用了,你們兩個不用瞎操心,我沒事兒。不過就是多看了幾頁書罷了,”昊玉盈一麵打著哈欠,一麵說道,“好困啊!” 兩位仙娥忙忙碌碌,幫昊玉盈卸了妝,洗漱完畢,又給她換上了一套乾淨的褻衣,才服侍昊玉盈躺下了。昊玉盈一接觸到床,就立刻睡著了。兩位仙娥走了出去,又來了另外兩個仙娥換班,守在了門外。 昊玉盈進入了夢鄉。她看到了眼前,有一團迷霧。迷霧很大,讓她睜不開眼睛。有一個聲音在呼喚:“玉盈天姬,玉盈天姬……” 那個聲音很柔和,很綿長,有些低沉,帶著一絲沙啞。昊玉盈覺得自己就像受到了魔咒一樣,身體不由自主的朝著那個聲音走去。 穿過迷霧,她看到了一串串紫紅色的花。那花,越來越清晰,就像天邊的雲霞落在了長廊上一樣。她甚至聞到了一股濃鬱的香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