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那人身子猛地一僵,這聲音好熟悉,這呼喚更是親切,回憶,滿滿的全是熟悉的回憶……那男子原本迷茫而又冰冷的眼神慢慢地回轉了過來,兩行淚水更是滾滾而下,隻是一落到臉頰下瞬間就消失了,實在是因為他的臉上太臟了,淚水甚至直接被臉上的臟汙給吸收了。“哥……”一聲嘶啞而又微帶幾分怪異的音調從那男子的口中慢慢迸了出來,他實在是太久沒有開口說話了,就連聲音也變得生澀起來。男子慢慢地伸手抱住了東方羽,就像是一個孩子找尋到了最為珍貴的懷抱,隻是這樣緊緊地抱住,似乎這輩子也不想放開手一般。向來極為愛乾淨的東方羽,似乎這一刻他的潔癖全然消失無蹤了一般,就這樣任由著這個渾身臟兮兮的家夥就這樣抱著自己,而他的臉色更是前所未有的平和,就像是他找回了自己最為珍貴的寶物一般。一旁的副監事傻傻地癱坐在地上,看著眼前緊緊相擁的兩人,他甚至不敢相信這一刻自己眼前所看到的一切。這還是那個鐵閣裡最為恐怖的犯人,讓人心驚肉跳的殺人怪獸嗎?他從來都沒有想過,這個家夥竟然還會有人性爆發的一刻!“阿曾……”東方羽再次用力抱了曾玉一下之後就與他分開,為他輕輕將嘴上的血汙一一拭去之後,趁勢將一枚藥丸滑入了曾玉的口裡,感受到嘴裡那冰涼的藥丸,曾玉就像是本能的反應一般,直接一口氣就將藥丸給吞了下去,完全沒有想過這個藥丸會不會對自己造成傷害。“哥哥……”曾玉還是一臉激動地看著東方羽,全然不在意自己剛剛吞下了一個未知的藥丸。“阿曾,你就在這裡等我,很快……哥哥向你保證,很快我們兄弟兩人就會團聚!”說完東方羽再次深深地看了曾玉一眼,之後起身往外走去。一直默然不出聲的劉輝與門宇也看了一眼鐵牢中還有些發愣,卻又默然坐回自己的角落,再也沒碰那些碎屍的男子,低笑一聲之後,跟著轉身往外走去。已經看得傻眼的副監事,立馬直接跳起來,叫這時候才跟上來的四名侍衛上前去把那個已經嚇暈了的侍衛拖出來之後,跟著就把鐵門關上,之後就趕緊跟上了東方羽的步伐,擦了擦已經被嚇出來的一身冷汗,出聲問道。“你你你……你當真是那個瘋子的哥哥?實在是太令人難以相信了……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個家夥開口說話,當初他被送進來的時候,就知道發瘋大吼呢。”一想到當初曾玉被送進來的時候那瘋狂的局麵,副監事就驚嚇不已,那種事情,他這一生也是不想再經曆第二次了。東方羽淡淡地瞟了他一眼,“一,他不是瘋子,二,我確實是他的哥哥。監事大人,這兩點你最好不要再說錯了。” 東方羽的態度雖然一直都這樣冷冰冰的,但是這一次,副監事卻明顯的從他的語氣之中感到了一份噬骨的殺意,甚至於讓他莫名的覺得,眼前這個家夥的危險係數,比那曾玉還高!“我……我記住了。”副監事說完之後,就看到東方羽伸手往懷裡掏去,當即嚇得他雙腿直打顫,想逃又不敢逃,這個家夥……這個家夥莫非是想要掏出刀來殺了他?!就在副監事驚恐的目光中,東方羽卻掏出了一疊銀票,直接塞進他懷裡。“這裡有十萬銀票,就當作是我捐給鐵閣的善款吧,至於你想怎麼處理那是你的事情。我隻有一個要求,就是今晚晚飯前把他好好清洗一番,你用什麼方法我不管,必須把他清洗乾淨,而且晚飯也一定要好!”“幫……幫他清洗身子?”看著懷裡的銀票,副監事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尤其是看著麵前這一大疊的銀票,感覺天上降財雨也無非就是這樣了!這鐵閣可不是什麼有油水的部門,甚至於連油水沫子都看不到,突然十萬兩銀子砸下來,也由不得他不心動啊,隻是給那個家夥洗澡……那不是洗澡,是去送死啊?!看著副監事那一臉驚恐的模樣,東方羽也知道他在害怕什麼,跟著說道,“你放心,他不會對你們動手的。我回來的消息已經足夠讓他興奮了,而且我說了我們會再團聚,他肯定也想讓自己以最好的狀態來見我。“說完之後,東方羽又拿出一疊銀票,再次砸進了副監事的懷裡。“十萬兩不夠的話,我再加十萬兩。“二……二二二十萬兩銀子?!這下副監事基本上已經被東方羽的大手筆直接給砸暈了,二十萬兩銀子拿出來,竟然眼睛連眨都不眨一下的,這份魄力,一般人能有嗎?突然副監事腦海裡火光一閃,突然就聯想到了這段時間尚海程家老爺子的壽宴,因為這次壽宴,可來了不少達官貴族,難道說這個人也是其中一方勢力中的人物?抬眼看了一眼麵前略帶高傲的東方羽,看他的模樣,好像還真的帶著一股高傲的氣息,跟在他身後的兩人也一直不出聲,難道都是他的護衛?這個家夥不會真是什麼大人物吧?一想到這裡,副監事的態度也立馬變得恭敬起來。“我……我知道了,您放心,我一定會派人安排好的。”“那就好。”東方羽點點頭,之後就直接帶著門宇劉輝離開了鐵閣。遠遠看著後方慢慢關上的鐵門,門宇不由得說道,“難怪叫鐵閣,這裡裡外外都是鐵門,還真夠陰森的。剛剛走進去那會,恍然之間還覺得自己回了囚死牢呢。”也不怪乎門宇會這樣覺得了,能關在這裡的人都是危險係數極高的瘋子,處處都鐵門,裡裡外外都透著一股腐朽的陰森之感,讓人極為不舒服。東方羽隻是回頭看了一眼鐵閣,接著說道,“劉輝,讓人把鐵閣監視起來,門宇,通知一下三號,四個小時之後準備動手!”等到東方羽等人離開之後,看著懷裡的二十萬銀兩,最後他一狠心,花了兩萬兩銀子,好說歹說才請到兩個膽子大一些的侍衛,抬著個大水桶進了曾玉的鐵牢,兩人隻敢把水桶放在鐵門外,之後就對著裡麵的曾玉揮手。“嘿!過來洗澡了……”其實兩人也隻是試試而已,以曾玉在這裡的狂獸凶名,他們也沒想過這個家夥可能會聽自己的話。隻是讓二人沒有想到的是,曾玉竟然沒有像以前一般發瘋,而是靜靜地走了過來,慢慢地拿起水桶裡的毛巾,配合著一邊的皂角,真的開始清洗起來。這……這還是他們記憶裡那個隻有獸性的吃人狂魔嗎?看著曾玉慢條斯理而又認真無比地清洗著自己的身子,一旁的侍衛幾乎都看傻了,尤其是最後他直接用雙手扛著,隔著鐵牢將桶裡的水一股腦地衝向了自己的身體,而他的身體也乾淨了一些,卻還沒有完全清理乾淨。“換水……”曾玉低聲說道,接著冰冷的目光掃向了一旁的兩人,兩人嚇得直接跑過來拿著水桶就跑,一點遲疑也不敢有。當真是鐵樹開花了,這家夥……這家夥竟然開口說人話了,而且意外的沒有任何暴躁!如此往往複複,直到七桶水之後,足足有五年沒有洗澡的曾玉,總算是把自己臟汙的身子給清洗乾淨了,隻是因為許久未見陽光,他的身子全都沉浸著病態的慘白,而這時候曾玉也才露出了他本來的麵目。曾玉的身高也不過一米七五左右,因為長期的營養不良,身子顯得有些瘦弱,一張臉倒是極為俊美,隻不過因為那異樣的白還有瘦,顯得微微有些猙獰。將一頭長發隨意紮了起來,換上一身乾淨的囚服,這時候的曾玉已經煥然一新,隻是一個看起來比較陰狠的男子而已,倒也不像是之前那般瘋狂的野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