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頂那鎮壓整個湖麵的陰影在這一片區域顯得有些稀薄,唐玄明看到這樣的景象,腦海中不由浮現了當年的場景。
雙目略顯迷茫和混沌的白衣女帝轟然一擊,不僅轟開了接近仙器的青銅仙殿,連帶著把頭頂與宇宙共同誕生的萬物母氣轟開。
即便過去萬古,那恐怖的力量依然給這裡帶來了強大的影響。
玄黃母氣一縷就可以壓穿山脈,而頭頂聚集的何止十萬百萬,這樣的玄黃母氣連星辰都可以壓爆,卻在萬古之後都因為那殘留的力量沒有辦法在這片區域聚攏。
“呼,想不到我們竟然能夠從傳說中的死亡絕地中走出來。”
段德長長的出了一口氣,感覺心頭的壓抑一掃而空,看了從頭到尾摸魚,卻依然能夠分到十幾具聖人骸骨,至今不知道遇到多麼可怕危險的葉凡和龐博,他又重重地歎了口氣,呼口氣都覺得心在絞痛。
他不願意把那頂尖修士一輩子都得不到的寶物分給葉凡和龐博,但看了一眼麵色平靜,從始至終都沒有波動的唐玄明,又把那個念頭壓了下去。
他已經暗中感應了唐玄明無數次,他的感應一次又一次告訴他,唐玄明就是個凡人。
他可以安慰自己,唐玄明在妖帝墓中可能是僥幸,憑借妖帝的信物得到了極道帝兵的承認,但青銅仙殿之中可做不了假。
這一次從青銅仙殿之中活著走出來,雖然看上去簡簡單單,還帶了兩個剛剛踏入修行界的菜鳥,似乎沒有多大的危險。
但段德隻要回想一下就覺得恐怖,剛剛進入青銅仙殿之中的那個混沌潮湧就可以淘汰絕大多數人,隻有大帝級彆人物可以直接動用的混沌氣可以碾壓所有聖人級彆以下的人物。
而第二輪考驗,生門和死門,一旦踏錯,絕對是死無葬身之地。
而一般人即便能夠判斷出踏入死門能夠得到一線生機,在生死的考驗之前,也不敢真正的去實驗。
那橫臥在大殿之中的屍體就是明證,光是段德認出來的都有兩尊聖人。
而最後一輪,那仙道門戶那裡,甚至有聖人王級彆的人物死在那裡。
即便有人知道青銅仙殿之中有一個洞穴通往外界,沒有極道帝兵開路,也沒有辦法走入混沌之中,然後輕輕鬆鬆的從那裡走出來。
“這樣恐怖的事情,我可不想再經曆一回,而且那兩個呆頭鵝還啥也不懂。”
段德回望了一眼青銅仙殿,心中深處無限的感慨,然後迅速的湊過頭來,用火熱的目光看著唐玄明。
“跟著靠山走果然舒服啊!一路平推過來,輕輕鬆鬆就收獲這麼多,下回要有這種事,我還來。”
“把東西分一下吧!走到這裡就已經沒有多少危機了。”
唐玄明沉聲開口,段德有些疑惑的看了一眼頭頂上方的那片陰影,之前他就被這可怕的陰影壓製,沒有辦法離開,現在頭頂上方的陰影雖然稀薄,但對於他們來說,依然是巨大的問題。
不過他看了一眼唐玄明手中的極道帝兵,頓時心中就沒有了疑惑。
有極道帝兵在,天底下絕大多數地方都可以行走。
段德心痛的把八具聖人、兩具聖人王的骸骨分給葉凡和龐博,並且還忍痛掏出一個儲物的玉指環,即便分外肉痛,臉上還是強擠出一個笑容,遞給唐玄明。
唐玄明本來不打算接,但段德那分外痛苦留戀不舍的眼神,還有那隱隱抽動的臉頰卻讓他改變了心意,他一臉笑意的從段德手中拿出那個玉指環,段德一直眼巴巴的看著,直到唐玄明將那指環隨意丟人懷中,他才戀戀不舍地把目光收回去。
還彆說,段德雖然為人摳門,但在這種瓜分寶物的時刻還做得算是公道,完全按之前定下的標準來,說三七分就是三七分,坦坦蕩蕩,雖然肉痛的不行,卻沒有弄虛作假。
“走吧!”
唐玄明看了三人一眼,極道帝兵揮舞,完全沒有動用極道帝兵中的任何力量,僅僅憑借帝威就把那沉寂了萬古的萬物母氣再一次撕開。
轟隆隆!
仿佛天地在開辟,沒有經過祭練的萬物母氣雖然是天地間最為頂尖的神材,號稱可以打造仙器,但在已經祭練出了法與理的極道帝兵麵前,依然迅速地被破開。
段德這時才發現頭頂上方龐大陰影的真實麵目,口水嘩啦啦的就往下流,抑製不住的震驚,甚至尖叫道:“萬物母氣,萬物母氣,快,快,把他們收起來,這可是能夠練極道帝兵的無上神物……”
唐玄明輕輕抖了一下手中的青蓮,把沉重的萬物母氣隔開,段德頓時就不說話了。
萬物母氣被祭練到巔峰才能夠成為極道帝兵,而現在唐玄明手中就拿著一個極道帝兵,這讓他有點尷尬。
但尷尬隻是一瞬間,他快速地從懷中掏出一個銀色的鐲子,看了一眼唐玄明,見唐玄明沒有阻止,才喜氣洋洋地把那鐲子對著玄黃母氣一丟。
銀光閃閃的鐲子綻放出無儘的光芒,吞住一團萬物母氣就往回拽。
“哢嚓!”
在段德充滿希望的目光中,玄黃母氣微微流動,那明顯不凡的銀色鐲子哢嚓一聲就斷成兩截。
轟隆隆!
萬物母氣緩緩地流淌,將那斷成兩截的銀色鐲子淹沒,那看上去輕飄飄毫不受力的氣體一般的物質輕輕鬆鬆就把那銀色的鐲子碾壓成泥,變成粉末,然後消失在天地間。
段德臉上的喜色一滯,整個人都呆了。
他不信邪似的從懷裡掏出一個彩色的小袋子,再一次嘗試收取。
這一次他離成功更近一點。
萬物母氣有一團被吞入那口彩色的袋子中,他的歡喜沒有持續多久,片刻之後,那團母氣就完好無損的從那小袋子的底部流出來。
“你這行不行啊?一點都不得勁啊!”
龐博雙手抱胸,饒有興趣地看著段德一次又一次的嘗試,看著銀色的鐲子、彩色的帶子、破舊的道袍、古樸的玉簪……接連破碎在萬物母氣中。
段德臉色也從欣喜到沮喪,再到絕望,最後哭喪著一張臉,誰也不搭理。
他把身上的寶物嘗試了個遍,可是愣是沒有獲得一縷萬物母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