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玄明嘴角露出一絲笑容,秦王問出這個問題,就表明他度過了最危險的階段。
說出王侯將相,寧有種乎就代表謀逆,代表造反。
要是在諸侯麵前說出這句話,必然要迎接死亡。
法家隻服務於君王,不是沒有道理的。
若非明君,若非能夠看透其中的一切,秦王肯定會直接揮手把唐玄明抹殺,不會聽這狂妄無稽的話語。
“農桑大興,於國而言有利,於世家而言,同樣有利於。
蛋糕和利益都沒有變少,世家又會有什麼怨言呢?”
“而刀兵起時,衝鋒在前,攻城略地者,其獲得的海量資源和利益會讓世家眼紅,但他們同樣可以加入帝國的大軍,他們不是我們的敵人。”
“唯一需要擔心的是在法律正常運行之前,上升階梯被打破,引起世家不滿,讓其狗急跳牆,陽奉陰違,強行想要回到過去。”
“或者借機生事,顛覆我的統治……”
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各自的眼中看出了笑意。
兩人都已經說服了對方,接下來要做的,就是真的實踐。
……
朝堂之上,暗流湧動。
各大世家的人物都已經聽聞,那位有玄明子之稱的法家開創者已經被皇族接見,當看到早朝之時,那一位一身白袍,氣質出塵的青年就站在台下時。
各個人物都感覺到了那股風雨欲來的氣勢。
大司馬王形看著那位白袍絕世的身影,瞳孔忍不住收縮。
這些天來,他和章家,趙家都有過商議,把唐玄明在都城講的那些道理全都收集統計了一遍。
“在天下布置法網,所有人都在法網之中,王侯將相依然如此,所有人都受到管束,世家再也沒有特權,所有人在法律層麵都是平等的。”
一群世家人物暗地裡早已商量好,堅決不能讓這位法家的代表性人物上台。
一旦他開始統治這個國家,掌管法律,所有人都不得安寧。
最為根本的利益都會失去。
“玄明子的學說深得吾心,從今日起,他就是帝國的大司馬,負責掌管、設立、頒布法律,任何人不得違反,如有違反者,一律按律法處置。”
一群世家人物震動,王形驚駭之下,甚至忘了言語。
作為帝國最尊貴的人物,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卻突然被罷免所有的職位,簡直讓他沒有辦法接受,巨大的震撼之下,他甚至沒有開口反駁。
“秦王如此是否過於孟浪?玄明子來曆莫測,據臣下調查而來的消息,玄明子是他國而來,若是他國奸細,主動到秦國,暗地裡卻與他國暗通款曲,眉來眼去,對我而言無疑是最大的打擊,秦國本身就在一步步的衰落,要是再來一次,從內部而來的打擊,就真的難以堅持了啊。”
“是啊,秦王三思啊!”
章家的代表人物章節同樣上前一步,不認同這一決定,甚至於世家代表性人物走出來了一大半,朝堂之上的聲音連成一片。
這些最差都是絕頂高手級彆人物,最高的以三大家族宗師級彆人物為首,站在一起,氣息連成一片,對站在議事殿最前方一身白衣的唐玄明就碾壓了過去。
這是他們早已暗地裡商量的一份對策,無論玄明子得到什麼樣的職位,他們都要來上這麼一波下馬威,讓這位不過絕定高手級彆的人物顏麵大失。
站在一群人麵前,唐玄明隻感覺一股近乎法身級彆的力量碾壓過來,那股力量極度可怕,還帶上了一絲精神方麵的壓力,要直接洞穿人的心靈,在心靈之中種下不可匹敵的念頭。
一旦心理之中會種下這樣的念頭,對武道修行者來說,未來就會一片昏暗,沒有辦法擊敗心中的心魔,就注定止步不前,沒有辦法繼續攀登武道高峰。
而麵對當朝諸公聯手的碾壓,除非半步法身級彆的人物,其他人物都沒有辦法抵擋。
那是最為可怕的一種攻擊。
秦王預料了種種情況,卻沒有想到會突然出現這麼一下,心裡的攻擊最為快速和可怕,僅僅是一個念頭的時間,以王形為首聚而成的一團如混沌一般的精神念頭已經落入唐玄明的眉心。
把唐玄明的直接停在了原地,深邃如同星空的眸子黯淡了一下。
秦王的一顆心直直的往下墜,麵對這樣的精神攻擊,連他都得謹慎行事,稍有不慎都有可能受到重創。
唐玄明的修為他早已有所了解,不過剛剛登上第二層天梯,四重天的層次而已,完全沒有可能抵擋如此可怕的攻擊。
而精神念頭一旦受到損傷,心靈智慧都會蒙塵,整個人會形同癡呆,徹底會成為一個廢人。
而廢人是沒有辦法擔當大司馬的,所有的改革所有的改變都會成為一個笑話。
“混賬,你們這是要造反嗎?”
秦王大怒,半步法身級彆的力量席卷整個大殿,卻有些有氣無力。
作為皇者,他考慮的隻有利益。
而現在,能夠改變帝國力量變化的玄明子近乎成為癡呆,成為一個廢人,而當朝眾多世家人物近乎聯手站在一起,他想要處罰都分外艱難。
此刻他顯得無比憤怒,心靈卻一片平靜。
“這樣的情況,沒有辦法嚴懲他等,那會讓帝國所有世家人物都憤怒,能做的隻有保持巨大的怒火,讓眾多世家退步,交出部分職位,安排我的心腹,以王形的聰慧,想必馬上會主動請罪,主動讓一些人退位。”
秦王心中念頭閃動,似乎已經看到王形跪倒在地,高聲請罪:“秦王息怒,進來不少官員有感年歲已高,力不從心,不能承擔秦國重任,主動請辭,還請秦王重新挑選賢才,讓帝國正常運轉,讓百姓得以安居……”
但大殿中的情況卻有點超乎他的想象,整片大殿都陷入沉默,隻有零星的由他提拔而出的幾位官員大聲怒吼,義正言辭的指責大司馬王形。
而以王家、章家為首的人物沒有出來辯論,而是呆呆地站在原地。
目光之中一片昏暗,肉身空空蕩蕩,靈魂仿佛墜入九幽。